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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辞将油纸包裹的烤兔腿塞给郭勇：“郭大哥不必客气，拿着！”那兔肉被火烤得很干，她不爱吃。
看着爹娘分食完她变出的软和点心，季辞便对郭勇嘱托道：“烦劳郭大哥照看一下爹娘，我四下看看。”
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兔子刚进肚子，就要帮忙了。
郭勇眉头微蹙：“姑娘，此地凶险……”
季辞点头：“很快回来。”
她的身影悄然隐入暮色。
初二迅速将沉甸甸的包袱堆到东方墨脚边：“老爷，您和夫人坐这里。”
“都这光景了，还讲究什么！”东方墨疲惫地拉着赵素素席地而坐。
初二咧嘴一笑，露出白牙：“那烦请老爷……看着点东西？”
话音未落，人已如狸猫般钻入夜色，紧随季辞。
庙宇后方的密林中，阴影幢幢。
季辞与初二身形如鬼魅般汇合。
不多时，林中便悄然聚拢起二十余名伪装成灾民、神色精悍的男子——是东方即白留下的暗卫。
“东西备好了，”季辞指向林深处几辆新出现的破旧板车，车上堆满鼓囊的麻袋，“这是我娘托江南赵家运来的救急粮，人手吃紧，劳诸位分发。后续粮队应已在路上。”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所有人都没有多嘴，像是坦然接受发生的一切事情。
“遵命！”暗卫首领杨天低应一声，众人立刻行动，将沉重的米袋扛上肩头。
一袋袋饱满的新米被垒上板车，压得车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吖声。
装载完毕的车队悄然驶上官道。
杨天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运足内力，声如洪钟炸响死寂的夜空：“乡亲们——！起来——！领粮——！”
这声音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昏睡的灾民被惊动，茫然抬头，怀疑自己尚在梦中。
“江南赵氏！——大将军东方即白母族——赈灾放粮啦——！”另一名暗卫紧接着高喊，字字清晰！
“东方将军……”人群中响起细微的抽泣。
“排队领粮！人人有份！”杨天再次喝道，指挥手下迅速支起分发点。
苍白月光下，雪白的大米倾倒入妇孺颤抖的破碗，汉子粗糙的掌中……
“大善人！活菩萨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捧着米粒，浊泪纵横！
“娘……米……煮……”一个虚弱的孩子蜷在母亲怀里，小手指着。
妇人的泪水早已决堤：“好好……娘煮……是恩人……赵家的恩人给大将军积福的米啊！”
很快，最初几车米告罄。
“乡亲们稍等！后面还有！”
当满载的新粮车再次吱吱呀呀地驶来时，人群中响起了压抑不住的啜泣。
粮车再次远去。
大批灾民朝着车队离去的方向，黑压压跪倒一片！
杨天回望这片沉寂中爆发的生机，目光扫过人群：“若有气力的汉子！可愿随我们去往前处放粮？人手实在短缺！”
一个暗卫下意识想阻拦——保护夫人乃首要之责！
却被杨天用眼神制止。
人群中静默了片刻。
腹鸣如鼓，饥饿消磨着勇气。最终，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灾民猛地起身，嘶声道：“我跟您去！吃饱了就有有力气了！”
如同燎原火星，几个尚有余力的汉子纷纷站出，步履蹒跚却坚定地迈步。
林中深处。
季辞看着空出小半的粮山，皱眉:“这样太慢了。”
她走不到的地方，会有更多的人饿死。
季辞又开始打系统的主意了。
她对着意识中的系统下令，“系统，磨面，蒸馒头！立刻！”
【主人！！！】系统几欲哀嚎，【我在空间里日夜不停收粮入库，统计信仰值！现在还要我当厨子？！我是任务系统不是后厨系统啊！！！】
让他蒸馒头？他是馒头机吗？
抱怨归抱怨，系统思维却异常活跃。
系统眼睛一亮，【等等……蒸馒头的机器！这个可以买！】
刹那间，百台造型奇特、蒸汽吞吐的金属装置凭空出现在空间的粮堆旁！
自动化生产瞬间启动，蒸腾的白雾在空间里弥漫。一笼笼雪白喷香的馒头迅速堆满角落。
季辞满意点头。
看吧。
将活分给牛马，牛马会自己花钱想办法完成任务。
她都不用操心。
季辞带着凉透的馒头出来时，初二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夫人，请问这个合理吗？
啊？哪里有赈灾带着馒头上路的？
他心虚地上瞟下觑，就是不敢直视季辞。
季·离谱·辞坦然递过一个馒头：“尝尝？”
初二接过，狠狠咬了一大口，掩盖震惊他的震惊：“……唔！夫人！这……真香！”他含糊地赞美，努力压下翻涌的荒谬感。
“这样，”季辞指了指馒头，“分发更快，能省下他们煮饭的时间。吃饱了……才有力气跟我们走。”
她用最直接的方式点出馒头背后的“劳动价值”。
初二眼睛一亮，立刻开始分发。
当散发着麦香的馒头分发到这群刚从泥泞里爬起来的暗卫手中时，饶是他们训练有素，表情管理也瞬间失控！
没人说话。
所有人默默低头，啃咬吞咽的声音在沉默中格外清晰。热乎白面的香味，比任何金银都更能抚慰风尘仆仆的身心。
任务继续。
一夜之间，他们将附近几十里区域的灾民都分发到了。
宁州的东方即白在睡梦中感受到身体的暖意。他睁开眼睛看向外面的月亮，他的阿辞又做了什么好事，竟让他能感受到汹涌而入的信仰。
季辞不知晓自己的举动，让东方即白的身体更加强大，新的紫微星已经浮现。
留下足够支撑一日的粮、馍、水后，季辞对杨天留下指令：“找附近有根底、有血性的落草汉子。”她声音不高，却如同烙铁印在杨天心头，“若为灾民所苦聚啸山林者……可用。”
她没说“收编”，但杨天懂了那份“收为己用”的未尽之言。
杨天补充了些许食物，带领精神稍振的队员，踏入崎岖山道。
终于在一处极其贫瘠，连个像样“寨门”都算不上的破败山头，找到了目标——一群与其说是“匪”，不如说是被饥饿逼得聚拢的乌合之众。
为首的大当家夏毅，形销骨立，手中生锈的柴刀已是能拿得动的唯一像样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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