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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立一旁的谢鸣鹤浑身一震,他望向弟弟倔强的背影,又看向盛怒的母亲,咬牙抓起早备好的硬藤鞭——“啪!”一声清脆狠厉的鞭响撕裂寂静!
狠狠抽在谢归鸿背脊!
单薄的衣衫瞬间破开一道血痕!
“没有吃饭吗?!”卢氏怒斥长子。
谢鸣鹤扑通一声跪在弟弟身边,哀求道:“娘!弟弟不过……不过是心之所向,并未伤天害理!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卢氏怒极反笑,声音拔高,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你可知若这丑事外泄,满京城会如何看待我们谢家?!你谢鸣鹤还有何颜面议亲?!谢府的门楣都要被他一个人丢尽踩烂!”
谢允低着头不说话。
他已经怀疑是不是祖坟哪里出问题了,怎么两个儿子都不成婚?
谢允如同突然惊醒,沙哑开口:“鸣鹤……你……你总是喜欢女子的……对吧?”他眼中带着最后的希冀。
谢鸣鹤脸上一红,急忙叩首:“父亲明鉴!孩儿……孩儿自然心慕淑女!”
“还好,还好,谢家不会绝后。”谢允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他有两个儿子,只要一个儿子成婚,另一个成婚不成婚都不重要了。
“好?!好个屁!”卢氏彻底失控,起身疾步上前,扬起手对着谢归鸿的脸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掌掴声回荡厅堂!
“说!你到底娶不娶!”
“不娶!”谢归鸿脸颊瞬间红肿,嘴角渗出血丝,眼神却带着孤狼般的决绝。
“好!好!你好得很!”卢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外嘶声道,“待殿试过后,你就给我滚出京城!去凉州那苦寒之地!是生是死,与我无关!权当……我从未生过你这孽障!”
“孩儿……甘愿领命!”谢归鸿深深俯首,额触地砖,声音带着最后的哀求,“只求父亲大人……将时丙……也任命去凉州。求爹娘……成全……”
“休想!!”卢氏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尖针,狠狠扎下,“他只能去幽州!天南地北,你们今生——永不相见!”
这刻薄的诅咒如同预言,一语成谶。
谢归鸿心如刀绞!
他猛地直起身,一下、又一下地重重磕在金砖之上!
“咚!咚!咚!”
额角瞬间血肉模糊!
“娘!孩儿什么都不要了!功名前程、谢府荣华……什么都不要!”
鲜血顺着眉梢流下,模糊了视线,他的声音凄厉绝望,“若您非要一个血脉……孩儿……可留下一子……只求您……让时丙与我同行!求您!”
鲜血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如同一朵朵凄厉的梅花。
卢氏看着儿子惨烈的模样,心中剧痛如绞,却被极致的羞怒死死压住!
她精心培育的儿子……怎么成了这离经叛道的怪物!
谢允闭目不忍再看。
谢鸣鹤紧紧抓住弟弟的肩膀,眼中全是痛楚与无能为力。
空气冰冷得刺骨。
谢归鸿在一片死寂中抬起头,那粘稠的鲜血蜿蜒而下,衬得他眼中那点近乎卑微的乞求更加触目惊心。
至亲眼中无法掩饰的冷漠、嫌恶……如同无形的利刃,将他刺得体无完肤。
那藏了半生的秘密被赤裸剥开,袒露在日光下,竟是如此丑陋难堪。
他像被剥了皮的困兽,无处可遁。
卢氏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审视着跪地不起的儿子:“你……当真能留下子嗣?”
“只要母亲容时丙留在孩儿身边……”谢归鸿的声音沙哑,俯身重重叩首,“……孩儿……可以妥协。”
为了那一线与心上人相守的微光,他愿意做这头被套上犁头的牛。
“好!”卢氏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如同终于落下一枚棋子,“今夜我便安排一个清白身子去你房中!在她有孕之前——”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你休想踏出房门半步!”
谢允嘴唇翕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一个儿子已经足够延续香火了……何苦逼这已心如死水的次子?
“夫人……”
“住口!”卢氏断然截断他的求情,那股独断专行气势,将所有的话都阻绝,沉重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厅堂。
父子三人如同失了魂魄的木偶,沉默地退出主院,空气凝重得令人窒息。
“弟弟……”谢鸣鹤紧握住谢归鸿冰凉的手,压低声线急切道,“兄长帮你!”
谢归鸿惨笑着摇头,眼神空洞:“不必了……一丝破绽都足以让娘永绝我见时丙之念……我不能赌……”
谢归鸿回到那间看来如同刑房般的卧房。
房门尚未掩实,一个身着不合身的崭新裙裾、面容稚嫩得令人心惊的少女,已被婆子推搡了进来。
那女子眼神怯懦如受惊的幼鹿,连请安的姿势都生疏笨拙。
“奴婢翠儿……奉、奉命来……侍奉少爷……”声音抖如秋叶。
谢归鸿眼底掠过浓重的厌恶:“要我教你如何行事?”
翠儿拼命摇头,像只被逼到墙角的兔子,僵硬地挪近。
谢归鸿闭上眼,如同忍受酷刑:“……开始吧。”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
少女带着清香的手颤抖着抚上他冰冷的胸膛……他却如同触碰朽木,心头一阵恶心。
毫无反应。
不仅身体,连心都如同沉入了冰封的深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荒谬感攫住了他。
他用尽全力抑制着呕吐的欲望,猛地攥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将她拖近!
低声在她的耳朵说了几句,少女惊得眼泪婆娑,“我……我不会……”
“乖一些。”
谢归鸿将她的头发整理好,手插入头发,重重的扣住她的脑袋。
他在少女颤抖的呜咽声中,粗暴地将她的头按压下去。
脑中却在疯狂叫嚣着另一个名字——“时丙……”
屈辱的“任务”在机械而冰冷中进行。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滚。”
谢归鸿如同丢开一件肮脏的垃圾,猛地推开她,声音疲惫又暴戾。
翠儿如蒙大赦,胡乱抓起衣裳,捂着脸踉跄逃离,压抑的哭声在长廊里撕心裂肺。
谢归鸿躺在床上,眼睛空洞。
方才他甚至都没有让那女子到床上,说他混蛋他也认了。
只要能和时丙在一起,他做什么都行。一如就像当初为了救父亲,他可以赴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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