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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后用茶时,两人对坐闲谈。“过些日子,是左丞大人母亲的八十大寿。”
“到时,你便同本宫一同携礼,去左丞府贺寿。”
江箐珂心不在焉地颔首应承,目光却落在了李玄尧的左手上。
“妾身知道了。”
她故作亲昵地握住了那只手。
掌心温烫光滑,手指修长白皙,指腹上连层薄茧都没有。
实打实,一只养尊处优的手。
似是十分介意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李玄尧将手抽回,顺势拿起江箐珂身前的茶盏,十分自然地给她倒了杯茶。
江箐珂看着空空的手心,比起落寞,更多的是疑惑。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念头有些荒诞,荒诞得连她自己都觉得离谱。
两人话也没聊上几句,李玄尧便起身欲走。
“本宫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江箐珂送他到殿门前。
她美眸半眯,若有所思地望着李玄尧的背影。
嘶了一声,她摇了摇头。
再次否认了那荒诞至极的猜测。
……
这日后,李玄尧有两三晚未传江箐珂过去侍寝。
今夜,她正在芙蓉池内泡澡时,李玄尧竟然破天荒地来了凤鸾轩。
热气缭绕的芙蓉池中,江箐珂略显局促。
她双臂抱在胸前,盖住了那一片欺霜赛雪。
婢女喜晴收到江箐珂的眼神示意,立马递了件轻纱浴袍给她。
浴袍裹身,又被池水浸得透透的,紧紧贴在那玲珑曼妙的身体上。
“妾身见过殿下。”
霞红的面颊如同涂了胭脂,江箐珂看着李玄尧身着玄色蟒袍,一步步朝她所在的位置靠近,莫名有些紧张。
“殿下,怎么......来了?”
李玄尧勾唇浅笑,可沉静无波的一双眼看人时,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
出乎意料的,他说今晚要宿在凤鸾轩。
烛火通明,眼上未被覆上绸带。
江箐珂将眼前的李玄尧看得清清楚楚。
心底的那个疑惑,也因此消减了半分。
可烛灭帐落,旖旎缱绻之事,却一点都没有发生。
别提亲吻了,就是手指头都没勾一下。
一个被子一个人,身与身之间,仿若隔着楚河汉界。
李玄尧当真只是来睡觉的。
江箐珂侧过身子,头枕胳膊,借着廊庑宫灯透进来的微弱光亮,端详着睡得正沉的李玄尧。
李玄尧说累,她也不好主动对他动手动脚,失了矜持。
可抱一抱,总是没问题的吧?
似是为了求证什么,江箐珂朝李玄尧挪了挪身子,小手探进被子里,搂住了他的腰身。
隔着衣料,她感受他的身体。
江箐珂壮着胆子摸了摸。
嘶......触感怎么同前几夜不大一样呢?
单薄、清瘦,少了几分劲瘦健壮的肌肉感。
见李玄尧尚无反应,江箐珂的胆子就又肥了一圈。
小手顺着衣襟,慢慢地滑探进去。
指腹刚触碰到他的胸肌,手下的身体一僵,大手便抓住她的手腕,将江箐珂的咸猪手给抽出,用力甩到一旁。
“这是做什么?”
这是成婚后,李玄尧在深夜里、在床上,同她说的第一句话。
沉冷犀利,些许斥责之意外,竟还裹挟着一丝丝的......惧怕?
可堂堂太子殿下会惧怕什么?
江箐珂软着声调示弱:“可是妾身吓到殿下了?”
光线幽暗,江箐珂看不清李玄尧脸上的神色。
只感到一道幽深且凌厉的目光,似乎在黑暗中不悦地盯着她。
“本宫累了,太子妃早些睡吧。”
李玄尧狠力甩开江箐珂的手,翻身背过去,裹着被子又朝榻边挪远了几寸。
明显不让碰。
跟前几夜那极能折腾人的李玄尧比,眼前的简直是清心寡欲的禁欲佛子。
殿内再次归于沉寂。
江箐珂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那个荒诞又离谱的想法,再次浮出脑海。
只是这个想法,还需要验证一次。
翌日清晨。
李玄尧去上朝后没多久,太医院的御医来到东宫给江箐珂请平安脉。
御医诊过脉后,给她开了几副药。
都是给女子养宫暖宫的补药。
江箐珂理解。
当今圣上的多位皇子都诞下了小世子、小郡主,唯独太子李玄尧已过及冠之年,却始终洁身自好,连个通房女婢都没有,更别提孩子了。
她嫁入东宫,替李玄尧生儿育女,便是她眼下最最重要的任务。
思及至此,江箐珂不由猜想,李玄尧是不是因为孩子,才会在夜里那么卖力积极?
可没有薄茧的手和单薄清瘦的身躯,又如何解释?
带着诸多疑问,江箐珂迎来了今晚的侍寝。
同前些日子一样,沐浴更衣后,她的双眼又被蒙上了绸布,被太监们抬送到太子的寝殿。
太监宫婢陆续退下,殿门应声紧闭。
江箐珂坐在床榻上,微微仰着头,想透过眼下绸带的缝隙窥探点什么。
可殿内幽暗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殿下。”
江箐珂坐在榻边,轻轻唤了一声。
李玄尧却惜字如金,一句回应都没给。
当视觉受限时,人其他的感官便会被无限放大。
江箐珂清晰地听到身后衣料窸窣,李玄尧撑身坐起,带着灼热的体温朝她靠近。
很快,宽阔结实的胸膛从后面紧贴上来,粗壮的单臂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周身,好闻的龙涎香之中,隐约还有混杂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
药香很淡,若非近身闻,很难嗅到。
李玄尧抬起手臂,炙烫且略微粗糙的左手轻抚她的面颊,顺着侧颈一路下移,带起颤栗一片。
修长的手指随意一勾,便将她肩上的衣衫勾落。
轻薄的布料一层层褪去,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冷得江箐珂打了个激灵。
可背后之人的体温隔着肌肤渗透到体内,很快便驱散了那股凉意。
清浅的呼吸在耳边逐渐急促加重。
那一口口湿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在耳侧,正是江箐珂的敏感之处。
她情难自已耸动肩头躲避,却惹得对方变本加厉,轻轻啃咬她的耳廓、耳垂,引她沉沦。
江箐珂主动去握男人的双手,与他十指紧紧扣住。
男人的手修长、宽大而炙烫,且长有一层薄茧。
江箐珂是将门之女,一摸便知晓这分明是一双拉弓握剑的手,力量十足。
与白日里李玄尧那养尊处优之人的手,触感全然不同。
而裸露的后背,在紧贴轻蹭时,也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胸膛并不光滑,细微的糙感,似乎有几处疤痕。
且他胸膛的肌肉虬结劲瘦,根本不似那夜李玄尧的清瘦之感。
江箐珂心头猛跳了一下。
脑海里那荒诞的念头也随之再次跳出。
与她缠绵之人根本不是李玄尧!
可不是李玄尧,她身侧之人又会是谁?
“你不是殿下?”
绕唇而出的一句话,疑问中又带着几分笃定。
侧颈处的缠绵随即戛然而止。
江箐珂清晰地感知到男人的身体在这一刻紧绷、凝滞。
“你是谁?”
江箐珂压着心底叠涌的情绪,沉声冷冷质问。
然而,回馈给她的仍是一阵沉默。
此事若非李玄尧授意,谁会有这么大胆子敢这么做?
一种被戏弄和欺骗的屈辱感席卷心头,让人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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