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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雾瞥他一眼,口罩下拉,松松兜在下巴,“这边用不上,放在身边麻烦。”

    玄硝挑眉,“行吧。”

    他把枪随手塞进车内暗格。

    一抬头,听见打火机的声音。

    就看到左雾翘着二郎腿,歪靠在座椅里,点了根他的烟,咬在嘴边,放肆的随意。

    烟雾朦朦胧胧的缭绕在她指尖。

    女生细长而节骨分明的手指漂亮又野,和她那张脸一样,过分的引人注目。

    玄硝支着脸,眯起眼欣赏着这好看的画面,“小雾雾,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他笑了下,“抽的还挺帅。”

    “废什么话。”左雾胳膊搭在车窗,衣袖堆在细白的臂弯,皮肤是苍冷的白。

    她下颌一抬,眉目冷酷,张扬恣意到不行,“开车。”

    男人看她这嚣张样,啧一声,勾唇笑,目光一瞥她鼻梁,“伤怎么回事儿?”

    说着,发动车子。

    “哦。”左雾轻描淡写的,随意开口,“实验忘了戴护具,被爆炸碎片蹭到了。”

    玄硝瞪大眼,“小姑奶奶,你是怎么把爆炸说的跟喝水一样轻松的?”

    “生死看淡。”左雾语气嚣张,轻佻,又不正经。

    细长手指轻掸,烟灰散开着随风往车后飞去。

    玄硝嘴角抽搐两下。

    左雾抽了两口烟,舌尖抵了抵牙,觉得没意思,杵灭在烟灰缸。

    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座椅里,闭上眼,“到了叫我。”

    玄硝:“……”

    ……

    库里南穿过城市,往东边开,越开越偏。

    车灯划破夜色,最后停在一处黑暗街口。

    车一停,左雾就醒了,口罩捏回鼻梁处,下车,双手插进兜,一双腿长且直,不紧不慢朝街内走去。

    守在街口打牌的几个男人瞥见左雾,目光一凝。

    帆布鞋,牛仔裤,宽松的黑色帽衫,帽子松垮的扣在头顶,戴着黑色口罩。

    只能看到一双清绝冷艳的狐狸眼。

    脖颈细长好看,黑衣一映,苍冷白腻的皮肤格外惹眼。

    黑水街里头生意多,几人见多识广,自然确定这口罩下一定是一张相当漂亮的脸。

    几双眼睛发直。

    他们在这条街见过太多浓妆艳抹的性感女人。

    从来没出现过这样一抹漂亮清艳的冷色。

    看着……还这么瘦弱单薄……

    玄硝也戴着口罩,一米八几的身高,张扬又不羁的气场,加上一头银毛……

    这人走到哪儿都是目光焦点。

    左雾习惯了,懒得管。

    玄硝亮了入街的通行牌子,两人走进去。

    黑水街透着一股烂尾楼的水泥破旧风。

    街内灯稀稀疏疏,光线也暗,将人影在地上拉的瘦长。

    有持枪的壮汉懒散的倚在墙边,叼着烟,不经意间瞥到左雾,视线停住。

    玄硝也习惯了,左雾和这些混乱地方格格不入的高岭之花气场。

    到一个赌场门口,玄硝看向左雾,“小雾雾,哥去取个东西。”

    左雾点头。

    她拐过一个巷口,停在巷子深处的一家药店门口。

    没有牌匾,门右边墙上红色油漆刷了两个字——药店。

    字丑得挺抽象的。

    掀开干净的黑色帘布,药香味扑面而来。

    左雾走进去。

    药店内部空间很大。

    有西药有中药,排布的很整齐。

    里面看起来,比外面那两个丑字专业多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侧身坐着,深靠在座椅里,长腿交叠搭在桌上,在打游戏。

    似乎是察觉到来客人了,男人瞥她一眼,视线微顿。

    人瘦,又高,又白。

    气场挺冷淡的,眉目间笼着不清不明的痞气,克制收敛着。

    谢洵眉梢不动声色地挑了下,“小妹妹,来买什么呀?”

    “抓药,制成药丸。”女生声音偏低淡。

    挺乖巧的声音。

    两根细长的手指从柜台上推过来一张折成掌心大的小方块而且有些发旧的纸。

    黑木柜台衬得她手指惊人的白。

    谢洵视线自她手指上移。

    女生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戴着的黑色金属腕表格外引人注目。

    黑武士风格的机械表。

    一如她这个人,乖巧的表面下,暗藏着重金属的冷酷锋利。

    看不出是哪个牌子。

    但谢洵眼尖,只瞧一眼质感,就认出制作材料和工艺皆是天价。

    谢洵笑了,游戏都不打了,手机扔桌上,长腿放下,玩世不恭的起身。

    懒散地靠着药柜,两根长指夹过纸。

    漫不经心打开药方,男人眸色倏然一变。

    只一秒就恢复如常。

    谢洵抬眸看她,手指敲着药方,脸上笑容都与刚才分毫不差,“小妹妹,这方子谁给你开的?”

    “这单能接?”左雾双手插兜,曲着一条长腿,懒散的站在药柜前。

    谢洵挑眉,身子歪靠着柜台,有些恣意的笑,嚣张开口,“整个江城,除了我,谁敢照着这个药方制药。”

    左雾递过去一张黑色银行卡,言简意赅的,“我什么时候能来取?”

    谢洵歪着头,耸肩,“妹妹不说谁开的药方,哥哥很难替你办事啊。”

    空气里安静几秒。

    “呵。”

    左雾倏然低笑出声,那双漂亮到不行的黑眼睛盯着他。

    眸底深邃又冷。

    又有一种无法掌控却又在克制的冷傲乖戾。

    “那怎么办呀哥哥,看了我的药方,不替我办事,在我这里无路可走,只有死路一条。”

    “……”

    分明是轻佻又不正经的语气。

    可一看那双漆黑又冷酷的眼神,比最锋利的杀人兵器还要骇人。

    裹挟着不清不明的血腥冷戾。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谢洵头皮瞬间一麻。

    他自认敏锐。

    这位出手就是罕见珍贵药方。

    气场又这么吓人……

    一看就深不可测。

    用命去质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他没那胆子。

    人该老实还是要老实。

    谢洵立马扭头去把药方复印了一份。

    接着原件折好双手奉上还给左雾。

    麻利的不行。

    再赔个无比真诚的笑脸,称呼都变了,“姐,制药程序有些复杂,后天晚上来取,到时再付款。”

    “加急。”左雾嗓音低淡。

    谢洵想了想,堆着笑脸,“那明晚取一半,后天晚上取一半。这是最快的了。”

    左雾接过那张折好的旧纸,塞进兜里。

    算是答应了他的提议。

    忽然,女生眯了眯眼,侧眸朝旁边的窗户看过去,眸底冷光乍现。

    单向玻璃反射出一道亮光,看不见里面,只映着一双深黑冷酷的清晰眉眼。

    ……

    谢洵送走左雾,拿着药方进了里间。

    光线昏暗,只亮着一盏冷白吊灯。

    昂贵的高定皮质长沙发上,颀长一道身影窝在沙发里,一双大长腿搭在黄花梨实木茶几。

    修长分明的手指夹着烟,冷色烟雾薄薄升起。

    黑色丝质衬衫随意挽了几道堆在臂弯,冷白劲瘦的手臂懒懒搭着。

    另一只手百无聊赖的单手转着一个银色异形魔方。

    一双锐利黑眸半眯着,目光凝着正前方,左雾刚才站的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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