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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郭瑶将整件事情给说了清楚。陶仁泽听后大为震惊,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
原来,那天他们一家三口从陈府回家后,郭瑶就发现陶仁泽对她的态度越发的冷淡。
自己跟他说什么,他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烦了还得被吼几句。
她心里就这么把陈家给气上了,觉得不就几个饼,犯得着吗?
一气之下,她就买了一大包饼子,带着孩子假意去陈府道歉。
你们不是稀罕饼子嘛?赔给你们……
她没想到,饼子送过去,丁氏当着她的面客客气气的,结果自己人还没到家,饼子就被送还给了陶家。
自己一进家门,就被陶仁泽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顿,说她眼皮子短浅,用饼子侮辱陈家。
后面陶仁泽是彻底厌弃她,与她分了房。
没几天,陶家就给周家下了聘,以平妻之名,迎娶周家的大姑娘。
她去找陶仁泽理论,陶仁泽根本不愿与她多说,直接将她关在门外。
事后,她婆母倒是来找她谈过。
大概意思就是说,她把陈家得罪了,陶家现在面临生意上的困难,若是不与经济雄厚的周家联姻,求得周家的帮助,陶家就得彻底玩完。
婆母让她大度一些,毕竟她还是正妻,又有个儿子傍身,没人能撼动她的位置。
但郭瑶性格强势,哪里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就陶仁泽现在对她的这个态度,新人若是进了门,还有她的什么事儿?
怕是自己这辈子,要老死在这后院之中。
明明成亲的时候,陶仁泽答应了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这才成亲几年呀?就要迎娶平妻。
这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带着孩子上陈家,想真心实意的道歉。
求陈员外原谅自己和孩子,出手帮陶家度过这次的难关,也挽救她这岌岌可危的婚姻。
连着好几次,她都被拒之门外。
眼看陶仁泽和周家姑娘的婚期越来越近,她知道自己的婚姻完蛋了,也就此恨上了陈家。
追溯源头,就怪陈可可那天拿着几个饼进来惹人馋。
所以一气之下,她就找到这北河镇有名的地痞苟大山,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将陈可可卖到穷乡僻壤去。
事情交代清楚了,陈家虽说气陶家。但毕竟是远房亲戚,他们并不想赶尽杀绝,只想让贼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就行。
拐带的贼子已经被凤语凌押送去莽洲,县令判了郭瑶三日后流放宁古塔。
苟大山被打五十大板,判三年劳役。
宣判完后,郭瑶趴在地抽泣着上给县令磕头。
“谢大人的不杀之恩……”
县令叹了口气,“不用谢我,是陈家看在你有个幼子的份上,不想赶尽杀绝。
希望你到了宁古塔,心怀善念好好做人。”
郭瑶哭得更大声了,久久都没有从地上起来。
衙役将人拉起来离开的时候,郭瑶看都没有多看陶仁泽一眼。
嘴上说多么多么的记恨陈家,其实,她心里最恨的还是还是陶仁泽。
陶仁泽见郭瑶落得这样的下场,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他与郭瑶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就认识,是正儿八经的两情相悦才成的亲。
郭瑶将陈家给得罪了,那段时间生意上的事情实在让他烦心,对她的态度自然也就冷淡了很多。
生意实是做不走了,他父亲与他商量,只有联姻才能让陶家度过这个难关。
他虽万般不愿,但为了陶家,不得不同意联姻。
郭瑶找他理论的时候,他并不是不在乎,而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只有避而不见。
他对周家大姑娘本就无感,答应迎娶也是实属无奈。
本来想着等家里生意稳定了,再与郭瑶好好解释,没想到她却做下了如此糊涂事儿。
三日后,天色刚蒙蒙亮,衙役押着带着枷锁的郭瑶上路。
陶家人和郭家人都没有来送行。
郭瑶也无所谓,她知道自己这一路,不一定能活着走到宁古塔。
对于她来说,她的人生已经彻底完了,死活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出了城门十里路,老远就看到望城坡路口上,郭家人和陶家人都在那里等着。
郭瑶看到陶仁泽怀里抱着的孩子,顿时红了眼。
自己这一走,这孩子将来没有自己的庇护,不晓得要受不少气。
她拖着锁链走过去,郭母看到自己女儿人模鬼样,抱着她哭得死去活来。
衙役还不错,不但没有催促,还将郭瑶脖子上的枷锁给取了,让她好好与家人道别。
陶仁泽抱着孩子走到郭瑶的跟前,红着眼道:
“瑶瑶,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你。
后半辈子,我和孩子陪着你一起赎罪。”
郭瑶抬起头,一脸迷茫的看着陶仁泽。
她本恨透了陶仁泽,认定了他就是个负心汉。
但此刻陶仁泽又愿意陪着她一起去宁古塔吃苦,顿时让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陶仁泽,我不用你同情。事情是我自己做下的,我理应该受到处罚。
也不需要你的愧疚和补偿,我只求你将来善待孩子,不要让他受到后娘的薄待。”
陶仁泽吸了吸鼻子,“瑶瑶,在你心目中,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就那么轻吗?
你就笃定了我若再娶,会弃你如敝履?
我若是一个人,这辈子守着你足以。但陶家这么一大家人,就算我不为了他们,也要为孩子的将来考虑。
我从未想过将你逼到这个地步!
瑶瑶,后面的路,不管是福是祸,我和孩子都陪着你一起走。”
郭瑶听了陶仁泽的话,哭得泣不成声,她现在才是真心的后悔了。
后悔当初,为什么就不好好的去跟陈家道个歉。
那天她若不作气买饼到陈家,也许现在他们一家应该是另一个结局了吧。
陶仁泽就那么带着孩子,跟着郭瑶一起上了路。
郭瑶没有问他与周家大姑娘婚事怎么办,陶仁泽也没提。
陶仁泽从衙门回家后,越想越是后悔,觉得自己对不起郭瑶,便提出了要与周家退婚。
陶老爷子自然不同意,但也觉得很是亏欠郭瑶的,若不是自家的处理方式不恰当,郭瑶也不会钻这牛角尖。
思来想去,他去跟周家打了商量,美其名曰说不想委屈了周家大姑娘做平妻,所以让自己的小儿子娶周家大姑娘做正妻。
周家大姑娘虽说长相还算清秀,但天生有腿疾,是个跛脚。对于她来说,嫁谁都没关系,只要能嫁得出去就行。
家里与她商量,她没有一丝犹豫,很耿直的便答应了。
可陶家老二陶仁舟就不愿意了,在家里一直闹到成亲那天。
要不是陶老爷子押着,他连堂都不会跟周大姑娘拜。
新娘下轿,陶仁舟看着新娘走起路来高一脚低一脚的模样,觉得实在是太丢人了,差点转身跑了。
洞房花烛夜,他坐在桌子边,迟迟都不肯过去掀盖头。
周家大姑娘不用猜,都知道陶仁舟娶了自己,心里憋屈。
“相公,你我既已经拜堂便是夫妻,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天生腿疾,走路是不好看,今日丢了你的脸面。
日后我会尽量不在外面露面,给你丢人现眼。
若是你有心仪的姑娘,也可大大方方的纳进门,我不会反对。
至于生意上,我周家既以答应帮忙,便不会出尔反尔。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给我一个孩子,其他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情。”
听到周家姑娘那么说,陶仁舟心里好受了很多,倒不是他一定要纳妾。
他就不想对方又丑又多事,还得管着他。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身来,拿起喜秤将喜帕挑开。
喜帕挑开,露出一张白净清秀的小脸,红着双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他。
陶仁舟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将喜帕放在床头,坐在周姑娘身边轻声道:
“你哭什么?我又没讲你什么,日后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在家里没人敢说你什么。”
周姑娘低着头,没吭声。
陶仁舟见他柔柔弱弱的模样,起身去倒了合卺酒,递了一杯给周姑娘,挽着她的手一口喝下。
酒喝了,周姑娘还是不敢抬头。
陶仁舟借着烛光,上下打量着坐在床上的姑娘。
要是不起来走路,倒是挺标致的,性格也好,说话轻声细语的,不像他大嫂那么强势,整天咋咋呼呼的。
他伸手将周姑娘头上的发饰给取了下来,一头黑发如同瀑布一般散落下来,发丝上散发的阵阵花香,顿时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睡吧……”
伸手帮她把喜服给脱掉。
周姑娘含蓄的低着头小声的道:“把床幔放下来好吗?”
陶仁舟抬头看了眼挂在两边的床幔,又低头看了眼满脸羞红的周姑娘,还是起身去将床幔放了下来。
床幔一夜摇晃,屋内传来周姑娘小声呜咽和陶仁舟的轻声安抚,直到天亮才消停下来。
没睡多会儿,周姑娘的陪嫁丫鬟来敲门,让自家小姐起身去敬茶,公婆已经在正厅等着了。
周姑娘动了动,准备起身,被陶仁舟一把拉进怀里。
“不用管,睡醒了再去!”
周姑娘轻轻的推了推陶仁舟,柔声道:“哪有新妇进门第一天就睡懒觉的,被传了出去,别人该说我又跛又没孝道。”
陶仁舟翻身将人压到身下,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不累吗?那再来……,这次不准再哭鼻子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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