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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景泽指着旁边跪着的王婆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这婆子,这婆子说大嫂的坏话……
我不准她说,她还说,我就打了她!”
初小七看向一脸心虚的王婆子,并没有问王婆子什么,而是继续问纪景泽。
“小泽,嘴长在人家身上,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她做什么?”
纪景泽一脸气愤的道:“可她说得实在是太难听了。
她说咱家的钱,都是大嫂去杏春楼里面出卖自己身子得来的。”
纪景泽这话一出,围在门口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有好些村民都是认识初小七的,也受到过初小七的恩惠,自然是有好些人都帮着初小七讲话。
“这王婆子的嘴怎么那么损?”
“这也太缺德了!”
“小七娘子那么好的人,被说成这个样子,也不怕将来下了地狱被拔舌头。”
王婆子听着八卦百姓对她指指点点的,立刻撒泼起来,“我没有胡说,有人亲眼看到初小七昨天进了杏春楼一个时辰,之后捏着一个胀鼓鼓的钱袋子从里面出来。
这不是去做皮肉生意,是去干什么去了?”
“你这婆子简直是胡说八道,我相信我娘子,她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纪景轩得到消息,匆匆忙忙的从书院赶过来,一进门就就听到王婆子的话。
“你放屁,初小七才不是那种人。”秦含玉跟在纪景轩的身后,气喘吁吁的踏进门。
她见纪景泽被抓进衙门,第一时间就跑去通知纪景轩。
但书院没有下学,任何人都不得进课堂打扰先生教学,她就一直在门口等着。
等了大半个时辰,才把人给等出来。
秦县令一看自己闺女也跑来掺和,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祖宗,那完全就不是个讲理的。
他给衙役使了个眼色,让衙役将人带走。
“小姐,老爷判案,你别跟着掺和,到时候人家会说老爷断案不公的。”
衙役上前拉人,秦含玉一把将衙役甩得老远。
她正要说什么,初小七从纪景泽的身边站起来,一把将她拉住。
“球儿,别闹,清者自清!
你不是也不相信这婆子的话吗?那你就在边上站着看热闹,看我是怎么收拾长舌妇的。”
初小七把“长舌妇”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王婆子突然有些心虚了,这事情她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也没有亲眼看到。
若是没有这个事情,那自己岂不是要坐实了这“长舌妇”的名头了吗?
她都已经五十来岁了,若是被冠上这个名头,那自己这名声岂不是要晚年不保了?
“县老爷,这事儿也不是我说出来的,我也是听马里村的徐婆子讲的呀。”
初小七上前,跪在堂上,背脊挺直的看向秦县令。
“县令大人,这事关民妇还有夫家的声誉,我恳请县令老爷彻查此事,将这马里村的徐婆子找来对质。”
秦县令肯定是相信初小七的,马上就安排人去出去找人。
府衙里面有马,走一趟村里去找个人倒是快,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回来。
找人的衙役出去找人,所有人都起身来站在大堂的两边等着。
初小七从包里拿出一小瓶药递给纪景轩,“倒在手心搓热了,给小泽抹上。”
纪景泽快十四岁了,在这封建的古代,她一个做嫂子的可不好直接上手给小叔子上药。
别公堂上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这又给她安上一顶不守妇道的大帽子。
“嘶……,大哥,轻点,轻点……”纪景泽被抹得嗷嗷叫。
纪景轩咬牙切齿的斥责,“疼死你算了!看着人高马大的,还打不过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子。”
他这话一说,纪景泽还有站在门外的纪景兰和周二虎,都差点惊掉下巴。
这话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特别是纪景泽,以前只要他做了啥事,纪景轩那是不管对错,逮着他就是一顿之乎者也,比打他一顿还要难受。
今天倒是维护起他来了,实属难得。
初小七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还满脸的赞同。
“最近家里的伙食不好吗?还是早上没吃饱?连打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县令头疼的看向纪景轩两口子,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有那么教育孩子的吗?
“就是,纪小泽,看你人高马大的,还不如个老婆子。
换成我,非给她拍成肉饼不可。”
秦含玉在边上嚷嚷,捏着拳头比划,初小七暗戳戳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秦县令扯了扯嘴角,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一个德性的人才能玩到一起去。
纪景泽瘪了瘪嘴,不服气的道:“我那是看他年纪大了,没忍心下手。”
找人的衙役还没有回来,两个衙役又押着好几个打得蓬头垢面的妇女进了公堂。
这披头散发的,大家一时半会儿都没看出是谁。
“啊呸,狗日的钱婆子,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亲家才卖屁股,你全家都是卖屁股的……”
“就是,你们大河村没一个好东西。
你们村那张寡妇又是个啥好东西?那芦苇荡子都成了她的淫窝了,还敢讲咱们纪家村的人。”
纪家人听着这叫骂的声音咋那么耳熟呢?
“娘,三婆,静姝婶儿,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站在门外的周二虎三两步迈进公堂,拉着骂得最狠的女人,着急的问道。
女人将头发撩开,大家这才看清楚。
这不是余氏吗?
纪父和纪母也跟进了公堂,一脸诧异的问余氏:“亲家,你这是怎么了?”
余氏捋了捋头发,一脸淡定的道:“没事儿,跟大河村的几个长舌妇干了一架。”
“为了啥事儿呀?”周二虎着急的问。
一说到这儿,余氏那个气哦,跳起来指着对面的几个妇女大吼道:
“这几个狗日的婆娘污蔑你大嫂去杏春楼卖身,我气不过就跟她们打起来了。”
秦县令一听,咋又是因为这事儿打起来的?
这事情不大,但造成的影响却是不小。
看来不查个水落石出,还不好收尾了。
这倒是让初小七有些意外,没想到余氏和纪家村的人会为了自己,跟别个村的人打起来。
“让让,让让……”
衙役拖着三十几个妇女进到公堂上。
秦县令看着堂下乌泱泱的一群人,皱了皱眉头。
“怎么押回来那么多人?”
押人的衙役站在堂下恭敬的禀报。
“回禀大人,我们去押马里村的徐婆子时,她说这事儿不是她传出来的。是村里张婆子说给她听的,我们又去找张婆子,张婆子说是江家媳妇儿说给她听的。
就这样,我们一个接着一个往上找,找到了大河村的何家,确定源头就是从何家传出来的。”
秦县令了然,惊堂木在案桌上狠狠的砸下。
“是你们何家人,亲眼看到初小七到杏春楼卖身的?”
何母和儿媳妇周氏被这惊堂木的响声吓得两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何母战战兢兢的道:“回禀大人,民妇不曾亲眼看到。”
“大胆民妇,既未亲眼所见,为何捏造是非到处传播流言,毁她人名声?
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送至东街菜市场去澄清事实,并关进大牢关押七日。”
何母婆媳听到县令的处置,差点尿一裤子。
周氏赶紧匍匐在地,大喊冤枉。
“大人,冤枉呀……
我们婆媳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我那大姑子母女,昨日在杏春楼门外亲眼看到初小七进去了一个时辰,出来的时候手里捏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余氏想了想,大河村,何家,难不成是何大莲的娘家?
“你大姑子是何大莲?”
周氏赶紧点头承认,“是是是,就是她……”
“呵呵,我就说嘛,谁能与我这亲家有那么大的仇和恨,不惜做出那毁人名声的缺德事儿。
敢情是我家那还未过门的小妾母女二人呀?
这是没能嫁给我亲家大郎做妾,就报复上了人家媳妇儿啦?
真是不要脸……”
余氏马上“扑通”一下跪在堂下,匍匐在地上,“大人,求你为民妇做主。
这何大莲的女儿汪雨荷,现在是我家还没进门的妾。
汪雨荷这人是如何行那龌龊之事,死皮赖脸要进我周家,大人只要派人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汪家带着邻村地痞在我家门口,逼得我家实在没法了。
我们只得答应,等我儿与其正妻产下嫡子后,两家无彩礼无嫁妆,汪雨荷自己上门为妾。
但汪雨荷这人不守妇道,既已经是我家妾室,整天却还对其他男人左顾右盼。
现在母女两人又诬陷我亲家,毁人清誉。
此等毒妇,我周家是万万不可能要的。
请大人解除我周家与汪家的这口头约定……”
秦县令一听这事儿就头痛,又是这种家务事,烦不胜烦。
他对着衙役招招手,在他耳边交代几句,然后揉着太阳穴,摆了摆手。
衙役叫上几个人,再次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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