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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小七走近,看着地上摆着的十几条鱼,再看向在河里一动不动,流着两条鼻涕的纪景泽,好笑的道:“这家伙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吗?
突然那么勇猛,叉了那么多鱼。”
纪景轩都被这满地的鱼给震惊到了,没想到那毛头小子的战斗力还挺强。
“小泽,够了,上来吧。
别给叉绝种了,留点开春的时候抓。”
纪景泽听到初小七叫他,抬起袖子抹了把鼻涕,蹦蹦跳跳的上了岸。
一上来鞋袜都不穿,就跑到初小七的面前邀功,“大嫂,你看我叉了那么多鱼。”
“嗯,真棒!”初小七毫不吝啬的给他比划了个大拇指。这可把他给高兴坏了,还得意的看了纪景轩一眼。
纪景轩低头羞愧的摸了摸鼻头,这么对比下来,兄妹几人就自己最没用了。
捕猎不行,赚钱也不行,还真是惭愧……
“大嫂,这些鱼我们明天背到城里去卖吧?”纪景泽穿好鞋袜,蹦蹦跳跳的跑到初小七的跟前问她。
自从陪着初小七卖了板栗,又去城里肉铺帮忙谈价以后,他对经商有了很大的改观。
现在谈起买卖一事,也是非常平常的事情,一点儿都没感到有任何的羞耻。
初小七蹲在地上,将鱼捡进背篓,头也没抬的道:
“这些鱼不买,拿回去用盐腌制晾晒,屯着冬天没菜的时候好拿出来吃。
你这次可是为过冬储备粮食做了大贡献,不错,不错!”
即使不卖,没有收入,得了表扬的纪景泽也高兴得差点儿蹦上天。
“太好了,冬天有鱼肉吃了。”纪景兰也在旁边蹦蹦跳跳的拍着巴掌。
三个背篓装得满满当当的,都用草药遮盖着背回了家。
回去后,初小七就把野鸡杀了给炖上,让纪景兰洗两样蔬菜,准备再炒两个小菜。
她又将鱼全部破开,清洗干净沥水,等晚饭后再码盐。
纪景泽回去后就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大家都在忙,也没人注意他,他自己趴在堂屋的桌子上睡着了。
纪景兰找他搬柴火,叫了好几声都没应,见他睡着了就去轻轻推他,想将他叫醒。
谁知道手刚挨上去,纪景泽身体一歪,“咚”的一下就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吓得纪景兰又哭又叫的,“啊……,二哥……,大嫂……,大嫂……”
大家听到叫声都赶紧往堂屋跑去。
纪母见到纪景泽满脸通红的躺在地上,吓得哭哭啼啼,不知所措。
纪景轩将纪景泽搂在怀里摇晃,“小泽,小泽……”
初小七跑进堂屋,在身上擦了擦手,赶紧过去蹲在边上捏住纪景泽的手腕查看,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在河里泡的时间太久,感染了风寒,发烧了。
先把人抱到屋里去躺着。”
“小兰,去打盆水过来,把帕子打湿了给他冰敷额头降温,免得把脑子给烧坏了。”
交代完,她转身去了院子里,在药架上面挑挑拣拣出一大把草药,转身去了厨房。
纪母想说去城里请个大夫过来给纪景泽看病,又不敢开口,就那么着急的坐在纪景泽的炕头抹眼泪。
半个小时,初小七抬着一碗汤药进来坐在炕边,“小泽,起来把药喝了。”
喊了两遍,床上的人都没有动静。
纪母看着初小七手里的那碗药,欲言又止。
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初小七懂药理,她不确信初小七手里的那碗药到底能不能喝。这一碗下去,会不会原地将纪景泽直接送走了。
她悄悄的拽了拽纪父的衣角,纪父一把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让她安心。
人不醒,这药没法喂下去,初小七想了想道:
“小泽,那野鸡汤贼香了!
可惜你病了,那你的那份,只有我们帮你吃了啊!
要是这会儿把药喝了,兴许在晚饭前这病就好了呢……”
话还没说完,原本躺着一动不动的人,闭着眼“噌”一下坐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鸡汤……”
纪景轩将人扶住,接过初小七手里的药,想都没想,一口就给纪景泽灌了下去。
“小兰,给你二哥把炕烧起来,出了汗就好了。”
纪景兰听了初小七的话,赶紧跑出去给纪景泽烧炕。
“好了,有事的去忙事儿,没事儿的就在这儿守着,随时摸着点儿他额头的温度。
一炷香的时间,要是退烧了就没事儿,要是还没退,就到厨房叫我。”
说完转身回了厨房,火上还炖着东西,她得去守着。
初小七走后,纪母一脸紧张的拽着纪父,“孩儿他爹,要不你们去给小七说说,给小泽请个大夫吧。
以前也没听说她会药理,这会不会出……”
“娘……,我相信小七,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纪父都还没有说什么,纪景轩就打断了纪母。
“我,我这不也是担心嘛。”纪母见纪景轩有些不高兴了,一脸委屈的小声解释。
纪父拍了拍纪母的手背安慰,“我也相信小七……
这两天我也看了,小七那孩子是个有分寸的,不会乱来的。”
自己男人和孩子都那么说了,纪母心里再担心,也不敢出声了。
纪景轩牢记初小七的话,一炷香后检查纪景泽的体温。
“退了,真的退了……”他手放在纪景泽的额头上,一脸激动的大喊,起身一溜烟跑进厨房。“小七,小泽的高热退了。”
初小七淡淡的点头,一点儿也不意外。
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要是这点儿头疼脑热都治不了,那医学博士岂不是白读了?
“出身汗就好了,不用一直守着,让你爹娘洗手吃饭吧。”
纪景轩点点头,愣头青的转头跑出厨房,但刚出门他就停住了,心里有些难过。
初小七不愿承认自己爹娘也是她的爹娘吗?那她是不是也不承认自己是她夫君?
越想这心里越不是滋味,连带着吃饭都郁郁寡欢的。
开饭前,初小七拿了个大碗,拧了一只鸡腿放在碗里,又舀了一些汤进去。还拿了个小碗,盛了米饭,一样蔬菜夹了一些放在饭上面。
“小兰,把这些放到灶台边上温着,一会儿你二哥醒了,抬给他吃。”
纪家人还以为她是给自己装的饭菜,搞了半天是给纪景泽留的,整得纪景轩都有些小小的嫉妒自己弟弟了。
纪父纪母吃了饭就去纪景泽的房间守着,纪景轩和初小七洗完澡回了房间,纪景兰一个人在厨房里面收拾。
初小七盘腿坐在炕上,算着明天去城里的买卖计划,主要是算买了布料棉花,还有冬货,自己还剩多少财产。
还有纪景轩秋闱去莽洲的衣食住行费用。
这杂七杂八的算下来,自己那钱匣子里就剩不了几个子儿了。
不行,明个儿去城里还是要考察一下做点啥小生意,不然非得坐吃山空。
纪景轩见初小七进屋后一直不出声,便敲了敲墨盒吸引她的注意力。
果然,初小七听到声响后,抬头一脸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没墨了。”
初小七点点头,“你差些什么,写个字条给我,明天我去城里卖完板栗给你买。”
纪景轩从书桌边站起来,走到炕边坐下,“明天我和你一起出门,我要去书院一趟,请先生给我看一篇文章。
等你卖完板栗,我们一起去采买。”
“行,那我卖完板栗就去书院找你,咱们就在书院门口碰头。”
初小七想着纪景泽病了,明天肯定不能帮忙了,采买的东西多,就靠她和纪景兰两人搬回来挺费劲的。
同纪景轩一路的话,她们要轻松得多。
估算了一下时间,纪景泽应该差不多要醒了。她下炕穿着鞋出了厢房,往纪景泽的房间走去。
纪景轩见她出门,赶紧追了出去,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她前脚踏进房间,纪景泽便悠悠转醒。
“醒了?”
纪父纪母坐在桌子边上,离火炕有些距离,要不是初小七喊这一声,他们还不知道纪景泽醒了。
纪景泽翻身坐了起来,一脸懵懂的看着屋里的人。
初小七坐到炕边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已经完全退热了。”
“大嫂,你们把野鸡都吃完了?”纪景泽噘着嘴瓮声瓮气的问道,一脸的不开心。
初小七弹了他一个脑崩,“给你留了一个大鸡腿,放灶火边温着呢,让你大哥给你抬过来。
但吃了饭,要把药给喝了,不然明天只有喝清粥了。”
纪景泽一听给自己留了个鸡腿,立刻咧着嘴一脸的傻笑,“大嫂对我真好,以后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顺你。”
初小七伸手捏了捏纪景泽的脸,“行呀,我等着你长大了孝顺我。”
嘴上那么说,心里实则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怕是看不到这家伙孝顺自己的那天喽。
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纪父嘴上挂着笑,却悄悄的红了眼。
纪景泽这十四年来,从来没有跟他们夫妻撒过娇,这会却像个小奶娃一样跟初小七撒娇。
终究是他们这做父母的没本事,让孩子一年到头跟着他们为了生计忙碌,都忘记怎么跟父母撒娇了。
纪母心里也不是滋味,纪景泽从三岁以后就没跟自己再撒过娇,总是一副大人的模样在她身边护着她。
反观自己,这十几年都没好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去爱护和保护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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