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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她眼圈微红,似是委屈又像是痛心,捏着绣帕的手紧了紧:“清妹妹已经是广平王的未婚妻,却还不知廉耻地勾搭我的未婚夫婿,说到底,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看住她。”

    她顿了顿,掩袖叹息一声,复又抬眼望叶从斤,言辞恳切却又处处含刺:“清妹妹已经是广平王的未婚妻,还不知廉耻的勾搭我的未婚夫婿是清妹妹的不对,我在这替清妹妹像十公子赔罪了,让十公子看到这种笑话,真是宁家的家门不幸。”

    叶从斤眸色一深,唇角笑意不减,刚欲开口,谢雨柔却又抢先一步,声音又急又柔,似是情真意切。

    “十公子,虽说清妹妹有错在先……”谢雨柔目光闪烁,言辞愈发温和,却字字诛心:“但请您看在宁家的份上,别跟她计较。”

    她缓缓抬眼,一副替人着想的口吻:“更不要把这事告诉广平王。”

    她刻意放慢语调,似是替宁清洛忧虑:“广平王毕竟上了年纪,若是为此气坏身子不值得。”

    叶从斤眸光微动,折扇轻摇,一言不发地盯着她,似乎想看谢雨柔能演到哪一步。

    谢雨柔见他神色淡然,心中愈发笃定,继续温声道:“更何况,清妹妹过阵子便要嫁入广平王府,家和万事兴……”她柔柔一笑,故作善解人意,“我既为长姐,一定会好好管教清妹妹的,绝不会再让她……勾引自家姐夫!”

    她微微一顿,眉梢轻扬,声音陡然转冷三分。

    话音落,她直视叶从斤,似是恳求,实则是想要让叶从斤发怒怪罪宁清洛,从而能激怒叶从斤,让叶从斤把宁清洛勾搭姐夫的事情告诉广平王,最好是让叶从斤厌恶上宁清洛,这样叶从斤肯定会添油加醋的跟广平王告状。

    广平王堂堂王爷哪是什么好惹的主,男人都爱面子,自己的未来王妃勾搭起了别的男人,那可不得把广平王气死,最好是气的广平王跟宁清洛退婚,这样宁清洛的名声就在盛京臭到底了,以后怕是没有哪家愿意娶宁清洛这种女人。

    谢雨柔想的很好,叶从斤也是听的有滋有味,差点都被谢雨柔给逗笑了,得亏是常年跟在广平王身边的训教,让叶从斤硬生生的忍住了笑意。

    正所谓,有的人能听进去人话,那就可以说一说讲一讲,有的人怎么都听不进去人话,那连讲明白的必要都没有。

    很显然,谢雨柔就是那种根本听不进去人话的。

    也不怪姜玉恒能把谢雨柔哄骗到手,也就是不知道这份哄骗是真是假,谢雨柔是真的被蒙蔽住了,还是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不然叶从斤很难理解谢雨柔为什么会愚蠢成这个样子,蠢的简直令人生笑。

    叶从斤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能跟谢雨柔说的,宁清洛把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谢雨柔还是被困在自己的认知里,就是他说破了天,怕是也没用。

    叶从斤静静看着谢雨柔喋喋不休的脸,忽然觉得有几分荒谬。

    宁清洛已经将话说得明明白白,可笑的是,谢雨柔仍固执地陷在自己的认知里,活像个戏台子上的角儿,演着自以为是的独角戏。

    所以,叶从斤淡淡的笑了笑,不接谢雨柔的话也不做任何解释。

    夜色微凉,露水悄然爬上叶间的嫩枝。

    也从斤唇角微微扬起一抹不带温度的笑,只是抬眸看了眼天色,嗓音淡淡:“夜露渐重,姜小侯爷醉得不轻,还是早些送回去歇息为好。”

    谢雨柔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噎得一滞,红唇微张,半晌才挤出一句:“十公子竟不计较清妹妹跟玉恒哥哥的事?”

    风声掠过树梢,吹拂起叶从斤的袖摆,他眸光微垂,语气平静得近乎漠然:“清儿跟姜小侯爷之间,能有什么事?”

    他指尖微微摩挲着扇骨,声音低沉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只要姜小侯爷安守本分,莫要扰清儿厌烦,自然天下太平。”他眸色骤冷,“但若姜小侯爷还是这么不知分寸骚扰清儿,那本公子倒真得跟父王,好好聊一聊了。”

    谢雨柔脸色一变,急急反驳:“十公子是不是没弄明白?这事怎能怪玉恒哥哥,分明是清妹妹她……”

    “好了柔儿,不要再说了,清儿是广平王的未婚妻,是十公子未来的母妃,柔儿你就少说两句吧。”

    姜玉恒猛地出声打断,嗓音嘶哑,带着几分醉酒后压抑不住的烦躁。

    谢雨柔正要发作,却见姜玉恒推开谢雨柔扶住他的手,踉跄着朝前迈了两步,脚步虚浮,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紧紧望向宁清洛的侧脸,神情似挣扎似懊悔。

    他抬起手,似是想要触碰什么,却在半空中停滞一瞬,终究缓缓垂下。

    “清儿,对不住了,今日之事,是我酒后失态,改日我必给你一个交代。”他嗓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都怪我喝多了闹的,柔儿方才说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也别往心里去。”

    话落,他倏然转身,一把拽住谢雨柔的手腕,声音低沉而冷硬:“宁兄还在天香院等着我们,我们赶紧回去吧。”

    谢雨柔张口想辩,却在触及他冰冷的眼神时骤然噤声,满腹愤懑生生咽了回去,只能在衣袖底下狠狠攥紧了手指。

    月光如水,映照着几人静默的背影,无人看见,叶从斤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冷冽的笑意。

    一阵疾风突然卷过,吹灭了不远处最后一盏残灯。

    黑暗笼罩的瞬间,宁清洛清冷的嗓音幽幽传来:"夜色已深,柔姐姐好自为之。"她的身影渐渐隐入黑暗,唯有裙裾拂过草叶的窸窣声久久不散。

    谢雨柔就定定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姜玉恒也不好跟谢雨柔强硬,察觉到谢雨柔很不对劲,似是将要爆发的边缘,又小心谨慎的隐忍着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尤其是看到谢雨柔通红的眼眶,委屈的憋闷着快要哭出来,还双手紧紧握拳不然眼泪落下,姜玉恒心里更是难受极了,脸色也缓和下来,抬手轻轻抚上谢雨柔的后背,温声道:"柔儿别误会,我只是和清儿说了几句话,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清儿没有纠缠我,就仅仅是碰上了,刚刚十公子也一直在这里,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不好!"谢雨柔也是上了脾气,嗤笑一声,指尖却紧紧攥住姜玉恒的衣袖,"玉恒哥哥,你倒是念得很亲热啊,一口一个清妹妹,是清儿还是情妹妹?你现在跟我说清妹妹没有纠缠你,那就是你纠缠清妹妹了?"

    姜玉恒无奈极了:“我没有。”

    “这件事情,今天不说明白,谁也别走了。”谢雨柔斜睨着宁清洛,声音甜腻,却字字带刺:"宁清洛,你勾引人的手段是不是该收敛些?之前是裴大公子,这次又是谁?你身边的十公子吗?你可是要做十公子的母妃的,这怕是不合适吧,被广平王知道了,你跟十公子都没好果子吃。"

    宁清洛唇角噙着一抹冷淡的笑,纤白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褶皱,眼底浮动着令人心惊的凉薄。

    "柔姐姐这就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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