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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由纯粹信息与逻辑构成的巨手,就这样从撕裂的时空背后探出,带着抹除一切异常的绝对意志,缓缓压下。它没有掀起能量的风暴,没有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然而,在它降临的一瞬间,整个“堡垒世界”的根基,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广场上,由超高强度合金铺就的地面,其“坚固”的属性正在被无情地剥离,分子结构开始解离,化作最原始的粉尘。空气中,“可供呼吸”的概念被扭曲,众神不得不开启内循环,否则他们的肺部会因为吸入“无效气体”而瞬间坏死。
法则,正在被改写。
存在,正在被定义为“错误”。
“干!”
雷宙第一个无法忍受这种温水煮青蛙般的压迫感。他一声怒吼,肌肉虬结,神力毫无保留地灌注进手中的巨斧。斧刃之上,那道吸收了“贝希摩斯”粉碎概念的漆黑细线暴涨,化作一道足以撕裂星辰的黑色闪电,狠狠地朝着那只巨手劈了过去!
“给老子碎!”
这一斧,是他神生至今最巅峰的一击,足以将一颗中子星都砸成齑粉。
然而,那道黑色的斧芒,在触碰到巨手之前,便凭空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在林轩的超算视野中,构成斧芒的所有能量、法则、乃至“粉碎”这个概念本身,都被巨手在亿万分之一秒内完成了分析、拆解、然后……归零。
仿佛一道数学题,在被算出答案等于零之后,便失去了继续存在的意义。
雷宙愣在了原地,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那柄与他神魂绑定的巨斧,竟然因为攻击被“逻辑删除”,而暂时性地“不存在”了。
“以秩序之名,构筑绝对壁垒!”
神王奥古斯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高举权杖,阿斯加德众神的神力汇聚而来,在他面前构筑出一面由无数神圣符文组成的金色神盾。这是他所能掌控的,最强的“秩序”与“守护”法则。
巨手缓缓压下,指尖轻轻触碰到了神盾。
没有碰撞。
神盾就那样无声无息地,像一个从未存在过的幻影,消散了。
奥古斯如遭雷击,喷出一口神血,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的“秩序”,被对方定义为了“无意义的冗余代码”,直接被“优化”掉了。
绝望,如同瘟疫般再次笼罩了广场。
如果说之前的“猎物的宿命”是心理上的诛心,那么此刻,这只“逻辑之手”带来的,就是物理与概念层面的,无法逾越的天堑。
“完了……是‘母巢’的‘格式化’打击……”“门”后,那个“观察者”的意念,已经变成了纯粹的,因为恐惧而扭曲的尖叫,“任何被母巢定义为‘逻辑污染’的存在,都会被从根源上彻底清除!快跑!你们……”
它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孙梦瑶,动了。
她没有像雷宙那样怒吼着冲锋,也没有像奥古斯那样徒劳地防御。
她只是整理了一下衣襟,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所有人的最前方,抬头仰望着那只遮蔽了整个天空的巨手。
在那足以让神明都为之颤栗的恐怖威压下,她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平静得像是在欣赏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风景。
“客官。”
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甚至穿透了时空的阻隔,抵达了那巨手背后的庞大意志。
“不请自来,还想砸店,这不合规矩。”
整个世界,因为她这句话,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那只缓缓压下的巨手,甚至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停顿。似乎它那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计算核心,正在试图理解这句“不合规矩”是什么意思。
规矩?
在它的定义里,它,就是规矩。
孙梦瑶没有理会它的迟疑,只是淡淡地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位已经因为恐惧和震撼而脸色煞白的星辰女神。
“璃月。”
“在……在!”璃月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看来,这位客人对我们的前菜和汤品,都不满意。”孙梦瑶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和后厨交代工作,“既然如此,那就别按流程走了。”
“直接上我们的镇店之宝。”
镇店之宝?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璃月自己都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有了“镇店之宝”。
“那……那是什么?”璃月小声地问道。
孙梦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一道能让客人,吃完之后,连打包带走都做不到的,硬菜。”
她没有具体说明菜名,但她的目光,却落在了璃月刚刚画出的那幅《母亲的拥抱》上。
璃月瞬间明白了。
她的身体,因为即将要做的疯狂之事而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恐惧,在这一刻,被一种名为“创作”的,更加极致的兴奋所取代。
她,将要创作出一件,连神明都无法想象的,最伟大的“艺术品”。
“林轩。”孙梦瑶再次下令。
“在。”
“清空演武场,除了我们,把所有英灵和战士都转移到安全区域。把世界之魂的所有能源,全部接入概念锻造台。”
“同时,通知陈婧博士的团队,让他们做好准备。”孙梦瑶的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又理智的光芒,“准备接收一份,足以让他们研究到宇宙尽头的,大礼。”
“遵命。”
林轩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已经通过孙梦瑶的指令,推演出了那道“镇店之宝”的本质。
那不是一道菜。
那是一颗,足以炸毁整个逻辑宇宙的……
超级炸弹。
演武场的中央广场,被瞬间清空,变成了一个巨大而空旷的舞台。
舞台的中央,只有一座概念锻造台,和站在台前的,手持画笔的星辰女神璃月。
舞台的上空,是那只缓缓压下,散发着灭世气息的逻辑之手。
舞台的周围,是孙梦瑶,雷宙,奥古斯,以及所有紧张到几乎无法呼吸的阿斯加德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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