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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芜多少有点紧张地握着话筒,心脏砰砰直跳,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应。她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她报出未婚夫在部队和萧熠庭这个名字时,旁边有个原本缩在角落里打盹、穿着邋遢的懒汉,猛地抬起头。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装作随意地踱步,很快便消失在招待所门口。
部队驻地,训练场。
烈日当空,灼烤着黄土地,蒸腾起滚滚热浪。
场地中央,一人正被七八个精悍士兵围攻。
他赤着上身,只穿这军绿色长裤和军靴,小麦色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折射出金属般的光泽,勾勒出极具爆发力的肌肉线条。
贲张的胸肌随着呼吸起伏,块垒分明的腹肌紧绷,汗水顺着刚毅的下颌线滑落。
萧熠庭眼神锐利。
“继续。”
拳风腿影从四面八方袭来,带着破空之声。
萧熠庭的动作没有丝毫花哨,全是战场上磨砺出的杀人技,精准地击打在对方肋下软肋。
每一次反击都伴随着沉闷的肉体撞击声。
汗水浸湿了发梢,几缕黑发贴在饱满的额角,更添几分野性的凌厉。
“太慢了!”萧熠庭嗓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全场的冰冷威压。
训练场边缘,副手王建国看得心惊肉跳,同时也热血沸腾,随后又伸手摸了摸自己淤青的嘴角。
算了,他可不想再跟这活阎王打。
直到格斗训练结束,萧熠庭面不改色,气息甚至都没有太大的絮乱。
王建国悠悠上前,竖起一个大拇指。
“团长,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萧熠庭,西北军区赫赫有名的‘冷面阎王’。
萧熠庭随手抓起单杠上的作训服上衣,动作利落地套上,袖子被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依旧紧实有力。
男人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众人,“战场上,敌人不会给你机会,所有人,负重加训十公里。”
声音冷硬,不容置疑。
众人哀嚎。
见萧熠庭离开训练场,王建国连忙跟上去。
“报告团长!有您的电话,打到门岗了。”一个卫兵小跑过来,立正敬礼。
萧熠庭脚步未停,声音低沉平稳,“哪里打来的?”
卫兵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萧熠庭,“报告,对方说是……您的未婚妻,从兰城火车站招待所打来的。”
“团长,你啥时候有未婚妻了?”王建国满脸不可置信。
萧熠庭眉头紧蹙。
“未婚妻?”男人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没有未婚妻,告诉对方,打错了。”
“是!”卫兵立刻应声。
继而,萧熠庭径直朝着营房的方向走去。
王建国好奇地多问了一嘴,“对方真说是团长的未婚妻啊?该不会是哪里来的骗子吧?”
卫兵也不清楚,只是将对方的原话说一遍,转身跑回门岗传达命令。
他一边跑一边心里嘀咕。
既然团长说打错了,那肯定是打错了,团长从来不会错——
等等!
对方当时准确说出了团长的名字和部队专线,就连身份特征都跟他们团长一样,还自称是未婚妻。
该不会是敌特分子在试探或者想接近团长吧……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脑海,卫兵脸色一变,脚步更快了。
他必须快让招待所那边的人把人控制住。
太可疑了!
另一边,王建国忍不住吐槽:“这年头的骗子也太猖狂了吧,我听小邓说那人还描述了一下,又知道咱们部队专线,点名道姓说是找你,这人该不会是敌特分子吧?”
“要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会这么清楚团长你的信息!”
萧熠庭脚步猛地顿住。
一个几乎被遗忘在记忆角落的片段,如同沉底的碎片骤然浮起。
很多年前,祖父似乎提起过给他定过一个娃娃亲。
萧熠庭豁然转身,看着卫兵狂奔而去的背影,立刻意识到卫兵可能产生的误判,大步追上去。
“哎,团长你干嘛去?”
萧熠庭几个大步追上了卫兵。
“等一下。”
“团长?”卫兵惊疑不定。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萧熠庭言简意赅,强大的气场让卫兵下意识地服从。
“是。”
萧熠庭不再多言,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岗方向走去,步伐比刚才更急迫了几分。
王建国一脸震惊地小跑跟上,忍不住追问,“团长,难不成你真的……有未婚妻了?啥时候的事啊,我们咋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萧熠庭没有回答,只是侧脸冷硬的链条似乎绷得更紧了些,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话筒里只有电流的滋滋声和漫长的等待转接的忙音。
叶芜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难道萧熠庭直接拒绝了?
或者是根本就不想认这门亲?
不会吧……
就在她考虑着万一要是到时候萧熠庭不认这么门亲,她该如何时,话筒里传来一个低沉略带沙哑,却极具穿透力和压迫感的男性嗓音。
“我是萧熠庭。”
这声音!
叶芜的心猛地一跳,别说,还挺好性感的。
她压下翻腾的情绪,清了清嗓,“萧同志你好,我是叶芜,我爷爷阮正勋,当年与萧爷爷定下了你我之间的婚约。”
“我刚到西北,过来履行婚约。”
叶芜面不改色的说着谎,毫不犹豫顶替了阮雅棠的身份。
她心里暗自庆幸当年定下这门婚事的时候没有互通名字,只说了是外公的孙女。
谁能说外孙女不是孙女呢?
萧熠庭又是个只认镯子不认人的,她也不用顶着“阮雅棠”的名字去生活。
至于信物镯子,反正也已经落到她手上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对方沉默。
叶芜也不着急,虽然还没有见过面,但她能想象对方听到自己的未婚妻突然找上门,难免需要花点时间接受。
只不过这时间长得让叶芜几乎以为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终于,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冷静,“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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