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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昭华公主以储君之身,正式入主朝堂,开始执掌国政。而大夏对盛国的征服,亦让其他国家对大夏起了图谋和畏惧之心,以至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甚至多方大夏商贸活动进行限制,甚至意图联合诸国对大夏进行围剿。
直到战火真正燃起,大夏铁骑直碾都城,在那恐怖而诡谲的战术和绝对的武力镇压之下,各国方熄了起战之心。
而那被玄甲军碾了都城的国家迅速投降,但却因主战而灭了国,纳入大夏版图分郡县而治。
有了前车之鉴,一年之内,中原诸国皆遣使来朝,陆续与大夏签订附属之约。
自此,大夏一跃成为中原无可争议的第一大国,四海称臣、万邦来朝。依照新制,唯大夏皇帝可称“君”,其余附属国之主,仅得称“国主”,尊卑分明。
两年后,先帝禅位,昭华公主林昭月继皇帝位,成为大夏开国以来第一位女皇。
女皇即位后,其昔年幕僚宿长雪,虽未授正式官职,却时常伴驾左右,参议机密、执掌暗局。朝野上,皆称其“宿公子”。人称他神出鬼没、白衣策算,虽无职无衔,却手握生杀之权,一言可定朝堂风云。
而战功彪炳的烈焰军统帅夏雨,则因边疆大捷、军威赫赫,被女皇亲封为王,成为夏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王爷,威震八方。
原枢密院统领萧庭夜,仍居朝堂高位,翻云覆雨、势倾一时。只是群臣渐觉,这位萧大人似乎愈发频繁地出入宫禁,踪迹莫测。虽有人暗中窥见端倪,却无人敢公然议论。反倒是一些官员明里暗里上书劝谏,望女皇“明辨忠奸,勿为美色所惑”。
而裴晚星自入内阁之后,得诸位大学士赏识力荐,不出半年便跃居内阁之首。
虽尚未正式拜相,但满朝文武皆心知肚明:以她之才、之势,拜相不过迟早之事。
众人纷纷感叹,老裴大人这是培养了多么优秀的女儿,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而从前在朝中与萧大人争执之人,如今,也成为了女皇陛下面前的大红人,裴大人。
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萧大人也算是女皇陛下眼前的红人,可裴大人与萧大人却并不对付,时常于朝中政见相左,争执驳论。
某日,溟夕静立御书房中,见林昭月从容批阅奏章,忍不住托腮发问:“陛下似乎从不干涉萧庭夜和裴大人的争执?”
林昭月执笔缓缓落墨,“朝中若是只有一个声音,那么要孤这个君主,岂不就成了摆设?”
溟夕疑惑。
但很快便想明白了,“所以裴大人和萧庭夜是在演戏?”
在溟夕看来,裴晚星是忠诚于女皇陛下的,萧庭夜,也是女皇陛下拴着的一条疯狗。
两人既同属一主,何故争执不休?更令他困惑的是,从前那个见萧庭夜如鼠遇猫的裴晚星,如今竟敢屡屡与之相抗。
林昭月手中的笔墨一顿,笑的意味深长,“也不只是演戏。”
溟夕盯着桌案上的宣纸,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宿长雪?”
他最近是发现宿长雪和裴晚星走的很近。
莫非,裴晚星后面的人是宿长雪?
林昭月笑而不语。
溟夕却已经了然。
宿长雪素来忌惮萧庭夜权势过盛,更与他旧怨未解。因此暗中扶植裴晚星,使其在明面上与萧庭夜分庭抗礼。而女皇默许这般局面,既是以双雄之争演戏于众臣,让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使政令通达、朝局平衡;更是借二人之力制衡其他势力,杜绝任何一派独大。
即便萧庭夜在她心中有足够重的分量,但在权术上,陛下却依然将一切都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朝局如棋,她始终是那位执子之人。
如此清明的女皇陛下,反而让溟夕心中更加钦佩敬服。
在溟夕出神时,林昭月的话也轻轻响起。
“溟夕,想回家吗。”
溟夕蓦地一愣,蓝色的瞳孔也颤了颤。
林昭月看向他,唇线浅浅弯了弯,“怎么?难道,忘了当初我们之间的交易了吗?”
溟夕视线怔愣了片刻,眸色水光盈盈。
他恭敬下跪,匍匐于她身前。
几乎是颤抖着出声,一字一句哽咽:“溟夕,不曾忘。”
他一直在等这一天。
可又不敢奢望这一天。
他期待,却又害怕。
起到回家,却又害怕,离开了她就再也不要他了。
即便她承诺过他,可他还是害怕。
她清凉的手轻轻落在了他的脸颊,柔软又带着一股淡淡熟悉的独属于她的香气。
“那就回去。”她轻笑,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一起。”
临月殿。
萧庭夜仅一身随意的常服,连衣裳的扣子都未全系上,便接见了进宫的宿长雪。
他墨发肆意垂落,发髻都没挽,看着俨然一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凌乱得有些过于放肆。
而这临月殿,分明是女皇陛下的寝宫。
如此更不由得惹人遐想。
可宫中之人,却似乎早已见怪不怪,即便第二日早朝,萧大人与女皇陛下前后脚出寝殿,都已习以为常。
二人静坐于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下,石桌上摆着一盘未竟的残局,黑白交错,暗藏玄机。
宿长雪只一眼,便知这一盘残局,应当是她和眼前之人所留下的。
萧庭夜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香清洌,却掩不住他话音中的试探:“若我没记错,神离谷历来有不入朝堂的传统。可宿公子——虽身不在庙堂,心却时时系着我大夏朝廷。甚至愿意亲自栽培出裴晚星这样的学生。”
宿长雪毫不掩饰,唇角也轻轻牵起,“裴晚星乃是陛下心腹,我教她自然是为了制衡萧大人,毕竟,我可不希望,萧大人会成为陛下的隐患。”
萧庭夜面色一冷,声音中凝起寒意:“隐患?”
宿长雪挑眉,“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自古以来,后宫的妃子意图不轨者,也并非没有不是么?即便是睡一个床上又如何?心可不见的就是一处。同床尚可异梦,何况君臣?””
萧庭夜平静的声音里却满是冰冷:“那本官可以明确地告诉宿公子,这辈子你的如意算盘都会落空。”
宿长雪轻笑出声,抬眼与他四目相对,目光清亮而锐利:“那么,最好如此。”
他知道,对方这番话既是在警告他,也是在告诉他,他永远也看不到他背叛她的那一日。
他信。
但信,不意味着不防。
除了她之外,任何人,他都能够算计,也都只是那一盘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他想,对眼前之人而言。
或许也是一样。
萧庭夜浅浅勾唇,“宿大人,也要小心。毕竟本官对待背叛她的人,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若有那一日……”
他盯着宿长雪,他语速放慢,字字割开空气,“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二人相对的目光里,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期待和威胁,流露出的杀意更是毫不掩饰。
仿佛都想看到那一日,却又不想见到那一日。
良久,他们竟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举杯对饮,浊酒入喉。
清风掠过树梢,拂动衣袂,方才的凛冽杀意似也随之消散无痕。
夏历三百五十年春。
一辆马车自京城缓缓驶出,前后皆有贴身侍卫随行。
驾车的俊俏少年满面春风,难掩喜悦,唯有身旁的木璎轻声问道:“陛下,真的不告诉萧大人和宿公子吗?”
林昭月正津津有味地读着小七新写的话本,闻言唇角微扬,漫不经心道:“告诉他们做什么?有本事,他们自会追来。”
溟夕嘴角咧的开心,“就是,干嘛告诉他们。就要急死他们。”
木璎摸了摸鼻子,想到那二人着急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果然,林昭月前脚刚出京城。
后脚便有两人疾驰出宫,马蹄扬起一片飞尘,速度快得连宫门守卫都未看清是谁,只愣愣吃了一脸的灰。
与此同时,裴府之中。
裴晚星看着手中的密令,突然站起身,哐哐哐地往墙边撞去。
一旁侍候的小哥急忙上前阻拦:“大人,您这是何苦啊!”
裴晚星悲愤望天,长啸一声:“啊啊啊——!”
“陛下居然丢下我自己跑了!!”
还留下这一大堆烂摊子!!
密令末尾,还郑重其事地写着一行字:
“裴爱卿可要好好努力啊!”
(完)
彩蛋:
在林昭月前往鲛国的途中,那消失许久的弹幕竟又再次出现。
【哈喽?公主你还能看见我吗?】
【啊啊啊我胡汉三终于又杀回来了!!】
林昭月抬眸,愣住。
【我就知道我们能再次见面的!现在进展到哪里了?卧槽!公主终于当女帝了啊啊啊!!】
【我哭死,我就知道公主不会让我们失望!】
【公主啊,这是你丢掉的金色弹幕还是你丢掉的粉色弹幕呢?还是你两个都想要呢~】
【嘿嘿,公主现在要去哪儿?】
【当然是要去帮溟夕复国了啊!】
【这个我知道一点!公主我告诉你啊,鲛人国……】
看到眼前熟悉的弹幕和口吻,林昭月的眼中也缓缓盛满了热泪,唇角也忍不住弯了起来。
就在视线朦胧的瞬间。
眼前却被无数相同的字幕刷屏。
【我要陪公主去看这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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