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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得,不用我介绍了,楚玄骁认识太子。郡守默默退开,让楚玄骁和太子说话。
瞧见楚玄骁,姜禹寰并不意外,因为江州是西南来上京途中,官道连通的必经之路。
而父皇给他指婚的楚知微,就是楚玄骁楚小王爷的亲妹子。
“小王爷怎么在这。”话问出口,姜禹寰又觉得有点多余。
“我来送嫁啊。”果然,楚玄骁的回答,在姜禹寰的意料之内,倒是楚玄骁,眼睛一亮,“太子殿下不会是来接我妹妹的吧?”
姜禹寰一噎。
“还真是啊。”楚玄骁面上一喜,“殿下如此看重我妹妹,臣深感荣幸。”
姜禹寰默然,“楚家赞同这门婚事?”
楚玄骁迟疑一下,“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太子不语,只斜眼瞥他。
楚玄骁说实话,“接到赐婚圣意,父亲原本是不放心的,但太子肯亲自来迎,我想我们楚家可以放心些了。”
末了,他又道,“客套话便是,陛下赐婚,楚家怎敢不赞同?”
楚家父子其实明白陛下赐婚的另一层意思。
抬举楚家是其一。
牵制楚家是其二。
姜禹寰也想知道楚家的态度,来的路上,姜禹寰也想通了,娶西南王之女,是政治联姻,不谈感情,二人只要相敬如宾即可。
“你们是在帮刚才那位叶大夫治病?”进城后,楚玄骁注意到,西南铁骑在帮着做事。
楚玄骁说,“我们来了江州没几天,时疫就爆发了,走不了只好留下来帮忙了。”
“兄长。”
说话间,楚知微走了过来,看清在场的人,楚知微眼神微闪,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太子。
“知微你来的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不必介绍了,太子殿下,我见过。”
楚知微打断兄长,面对太子,她面色坦荡。
是她。
姜禹寰眯起眸子,方才在城门口阻拦他的女子。
她就是楚知微?
“见过了?”楚玄骁咂咂嘴,“行吧,太子殿下,我妹妹楚知微,你的未婚妻,太子可还满意?”
楚知微的容貌不说倾国倾城,那也是一等一的。
只要她不动刀动枪,就是美的。
楚玄骁心想。
楚知微走到姜禹寰面前,微微仰头,眸光明亮的凝视着他,“初次相见,以后会常见,我未来的夫君,我是楚知微。”
姜禹寰眼神微闪,她竟如此直白大胆。
似有什么东西,在二人的眼波间流转。
下一秒,楚玄骁立马将人拉了回去,撤回一个妹妹,“知微性子比较直爽,殿下见笑了。”
他回头,给了楚知微一个警告的眼神,说过多少次,要矜持要矜持!
初次见面,那眼神就要扒了太子似的!
姜禹寰淡淡,“无妨。”
在郡守大人的安排上,姜禹寰在城东住了下来,且和楚知微住的很近。
姜禹寰虽不会医术,但也会帮忙打下手,救治百姓。
半月后,时疫得到了很大的好转,染病的百姓接连痊愈,大家都很感激叶大夫。
江州的房屋,大多都是木制,姜禹寰站在二楼的凭栏处,在江州的这些时日,他体会到了什么叫与百姓共进退。
“虽然兄长问过,但我还是想问问太子,你是来接我的么。”
楚知微不知何时,走到他边上,与他并排。
好一阵没听见姜禹寰的声音,就在楚知微几不可闻的叹气时,听见他说,“嗯,过两日,我们便回上京。”
楚知微愣了下,她知太子对她没有感情,素不相识的两个人,突然有了婚约,抵触是正常的。
太子刚来江州时,只字不提婚事,楚知微便知,他抗拒。
但圣旨已下,楚家接了旨,她就得接受,原想着,这段时间能让太子多了解她一些,直到刚才,她还觉得,这半月来并没有改变她在太子心里的想法。
但他,却应下了。
“太子,我知你对我无意,我不求夫妻恩爱,但求能互相尊重,殿下可以做到吗。”楚知微敞开心扉问他。
姜禹寰凝眸看她,“不求夫妻恩爱?”
楚知微不语。
难道,她该求么?
这半月来,姜禹寰观察过她,她待人随和,却不会没有自己的主见,她大方明艳,西南铁骑很信服她,可见她在西南,定不是深藏闺中的女子。
姜禹寰对她,竟不自觉开始关注起来。
“楚小姐想相敬如宾,孤亦然。”姜禹寰莫名嘴硬。
楚知微笑了笑,“那便说好了,我做好你的太子妃,你不得质疑我西南的忠诚。”
姜禹寰抿唇。
她还很通透。
两人沉默一瞬,有些尴尬,楚知微想离开,忽然听见太子挑起话题,“你兄长,喜欢叶大夫?”
楚知微愣了愣,垂眸看下去,楼下,叶大夫在煎药,楚玄骁在旁边忙前忙后的,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楚知微笑了笑,“也许呢。”
叶大夫行医都带着面纱,从未见过她真容。
听郡守说,叶大夫不是江州人,是途经此处,碰到时疫,这才留下来救人的。
悬壶济世。
启程回上京那日,楚家的婚车准备妥当,楚玄骁和姜禹寰大早上就在等楚知微。
楚知微出来时,身穿嫁衣,精心打扮过,女子面容姣好,出现的一瞬间,姜禹寰眼睛一亮,有片刻的失神。
“出发吧。”楚玄骁开口。
姜禹寰才撤回目光,不再看她。
楚知微上了马车,丫鬟说,“太子殿下刚才看小姐,眼睛都直了。”
楚知微淡笑,“不得胡说。”
太子落跑,姜武帝本来打算教训他一顿,但看他接回了未来太子妃,老父亲撤回一顿臭骂。
姜武帝下令,命钦天监择个吉日,让太子完婚。
太子大婚,东宫上下忙碌了一整日。
晚上,太子才回新房。
楚知微放下手中的团圆喜扇,静静地看着他,姜禹寰以为他对成亲没什么期待,心绪不会有波动。
可他想错了。
这一刻,他心中竟是炙热滚烫的。
迎上楚知微似含水一般的眸光,姜禹寰喉咙有些紧,他默默去倒了两杯酒,给了一杯楚知微。
“合卺酒。”
楚知微没有拒绝。
该走的流程,要走。
喝过合卺酒之后,楚知微就站了起来,坐到梳妆镜前,卸掉了凤冠钗环,又去屏风后,脱下了繁琐的外衣,搭在屏风上,姜禹寰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目光不自觉的瞟过去,又觉得偷窥非君子作为,眼珠子紧张的转了回来。
楚知微出来时,姜禹寰还僵硬的站着,她问,“太子殿下不更衣吗?”
“更。”姜禹寰去解自己的腰封,发觉自己莫名紧张。
楚知微没有耽误,她从床上抱了床被褥,铺在地上,姜禹寰微愣,“这是做什么?”
“给太子准备的,太子应是不想圆房的吧,若是新婚之夜就分房睡,恐会惹外人说闲话,陛下和皇后那也不好交代,所以就委屈太子殿下一晚上了。”楚知微淡然道。
姜禹寰顿住,“你要让孤打地铺?”
新婚夜,让孤睡地上?
且她那话的意思,过了今夜,便要分房睡?
太子殿下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让太子打地铺,确实委屈他了,楚知微想了想,“那不然,我睡地上,太子睡床,我在军中睡过地铺,我睡的习惯。”
楚知微并非什么弱女子,她在西南,好些将领都不是她的对手。
谁料,太子一把抓起她的手,“楚知微,你揣摩孤是不是揣摩的太多了些?”
楚知微眼神微闪。
太子弯腰,在她耳边说,“孤说过,不想圆房么?”
楚知微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撇开头,“太子不是说,只要相敬如宾的么。”
“你对相敬如宾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谁说分房睡才是相敬如宾?”姜禹寰的气息离她很近,近在咫尺,近到楚知微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忍不住想入非非。
楚知微定定看着他,“太子,一时冲动容易,可若是明日醒来,太子后悔…恕我弥补不了太子。”
姜禹寰好似被她气笑了,“你是孤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孤名正言顺,你也是。”
姜禹寰抬了抬手,胳膊环上她的后腰,将她捞的更近了…
“你若拒绝,现在就可以推开孤。”
楚知微脸红透了,好似熟透的水蜜桃,透出粉色。
东宫的红烛燃尽,一夜未歇。
次日。
楚知微睡醒,已是日上三竿,她猛地爬起来,“坏了,怎么没人叫我,今日还要给皇后娘娘请安的…”
“孤叫人去与母后说了,我们晚些过去。”身后是太子沙哑的声音。
楚知微回头,见太子只穿着中衣,靠在床头,她刚刚…好像是躺在太子怀里起来的?
“太子殿下怎么还没起。”楚知微有些羞怯。
姜禹寰沙哑的嗓音似是多了丝笑意,“你说呢?”
对上太子的眼睛,楚知微脸都羞红了,因为她压在太子身上么?
“你揪着孤的衣裳,不让孤起。”姜禹寰声音带着打趣。
楚知微眼珠子直转,“我以后注意。”
凤仪宫。
太子妃第一天入宫给皇后请安,“知微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笑道,“叫本宫什么?”
楚知微连忙改口,“给母后请安。”
“好,过来。”皇后招手,楚知微走上去,皇后摸下发髻间的一只凤钗,楚知微很有眼力劲,乖乖蹲在皇后面前,皇后给她插上凤钗,“很适合你。”
“谢母后。”
楚知微退回太子身边。
西南王之女,与太子站在一起,倒也般配。
皇后是满意的。
“如今可还怪你父皇给你指婚?”皇后拿太子打趣。
姜禹寰面上有些窘,他握着楚知微的手,“不怪。”
皇后笑了,请过安后,就摆手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出了凤仪宫,姜禹寰道,“你初来皇宫,孤带你四处转转吧?”
楚知微点头,“好。”
走到勤政殿前的台阶上,姜禹寰伸出手,要牵她,台阶很高,怕她累着。
楚知微握上他的手。
“孤的父皇和母后,也是年少夫妻,孤希望我们能像父皇母后那样,不相疑,不相弃,富贵相依,生死与共,帝王路漫漫,你可愿陪我走下去?”
“来时未曾想过,太子会如此待我,夫君,我可以是你的妻,也可以是你的臣,西南和我,都会为你臣服。”
她楚知微,做得了太子妃,也做得了上阵杀敌的臣。
姜禹寰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上高阶,在不久的将来,他终将成为一位合格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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