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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顾家事,无需过问大嫂的意思,由我们三兄妹做主即可,你只需服侍好娘,尽到做儿媳的本分便是。”顾怀安道。

    岑晚晚当他是当屁,她只问顾淮卿的意思,“还要我服侍你娘?”

    “儿媳服侍婆母,天经地义!”顾怀安说。

    晚晚冷笑,“顾怀安,我给你脸了?”

    “你说什么!”顾怀安属于新官上任,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岑氏竟如此不给他面子!

    “刚回来,恐怕还不清楚你顾家的处境吧。”岑晚晚轻笑道,“不妨好好问问你娘,你大哥,还有你姐姐,再看看自己的脸有多大,也配来教训我?”

    她笑容中,满是讽刺。

    顾怀安看着碍眼极了,顾家什么处境?

    大哥升官,他也有了官身,岑氏真是不识好歹。

    顾宁忍的面色狰狞。

    岑晚晚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值的她次次说!

    如今她断了府中的开销,她和娘日子过的本就拮据,顾宁忍不住不怨。

    明明只要岑晚晚像以前一样,大家各退一步,日子都好过。

    她偏要搅的全家都不好过!

    老太太垮着脸,“岑氏,怀安不能教训你,我这个做婆母的说两句可行啊!”

    晚晚冷笑。

    拿年纪压人。

    你年纪大你有理呗?

    “我们一家和和气气的等你回来用饭,你一回来就甩脸子,是谁欠你的不成!”老太太板着脸教训。

    晚晚一笑,“就是你们欠我的,你们顾家欠了我的,顾家花了我多少银子,老夫人心里不会不清楚吧?”

    老太太一噎,“都是一家人,你何必那么斤斤计较!”

    “你们一家人,我是外人,你们心里不都这样想的?”晚晚挑明。

    顾怀安脸色一凝。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被岑氏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面子谁都想要。

    而岑氏,刚回来说了几句话,便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顾淮卿是你夫君,你要和他算的这样清楚吗!”老太太气急。

    晚晚抬手,“我也不是要和你们翻旧账,过去在你们身上花的银子,只当是一笔烂账,我岑晚晚不缺这笔烂账。”

    说罢,她话音一顿,看向顾淮卿,“但你记住,今后我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管你是司主还是校尉,少来我面前摆架子,惹我不痛快,你全家都不好过,明白了?”

    顾淮卿抿唇,“晚晚……”

    岑晚晚懒得听他说,转身道,“除了和离,没事别叫我,有事更别叫我,我对你顾家的事不感兴趣。”

    “站住!”

    晚晚要走,顾怀安厉声呵斥,“岑氏,你实在放肆!你眼里还有国法家规吗!你敢不敬婆母,大哥,她对娘如此态度,理应家法管教!”

    还想对她动家法?

    “够了!”顾淮卿面色沉沉,他与晚晚的关系,好容易缓和一些,今日一闹,又回到了原点。

    “怨我,怨我啊,若顾家没有出事,儿媳妇又怎会不敬我这个婆母,连顾家家规,她都不放在眼里了。”老太太捶胸顿足。

    “岑氏,你是瞧我顾家落败了,才不将娘放在眼里?”顾怀安听出老娘的话音,他嘲讽道,“果然是商户女,只重利,半点礼数不懂!”

    “怀安,住口,不得对你大嫂不敬!”顾淮卿训斥道。

    然,顾怀安并不买账,“她都能对婆母不敬,我为何要敬着她,人先敬人,方自敬,我……”

    “聒噪!”

    岑晚晚松开攥紧的手指,甩手一巴掌,打在顾淮卿脸上,世界安静了。

    佛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顾怀安反应过来,怒从心起,“岑氏,你敢对大哥动手,你还有没有点……”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顾淮卿脸上。

    晚晚侧目,还说吗?

    “儿子!岑晚晚,你莫要太过分了,你怎敢打自己的夫君,这是顾家,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老太太急眼了。

    到底是自己儿子,哪有不心疼的。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甩在顾淮卿脸上,结结实实的三巴掌,打的顾宁心头微颤。

    大哥竟不还手?

    顾怀安怒了,这巴掌打在大哥脸上,却仿佛也打在了他脸上,“岑晚晚……”

    晚晚抬起手,又要打人,这次被顾淮卿擒住了手腕。

    他语气无奈,但并无动怒,“晚晚,消气了吗?”

    岑晚晚冷笑,顾淮卿看向自己幼弟,“怀安,不想我被打,就少说几句。”

    顾怀安:“……”

    大哥是疯了吗?

    岑氏爬到他头上撒野,他还笑得出来?

    晚晚甩开他的手,瞧着老太太道,“老夫人一把年纪,我自是不能对你动手,免得你讹我,但是我想到一个让我出气的好法子,你们说一句我不爱听的,我就打顾淮卿一巴掌,我不能打你,我就打他。”

    顾怀安不敢置信,“你疯了,哪个女人敢打自己丈夫!”

    “我就敢。”晚晚勾唇,眼神戏谑而嘲讽,“你们也别想着把我怎么样,陛下最疼爱的嫡公主是我挚友,你区区校尉,要赏要罚,也是公主一句话的事。”

    有靠山的时候,不靠白不靠。

    顾淮卿,打了也白打。

    顾怀安脸都绿了,打完人,岑晚晚爽了,她故意笑着问顾淮卿,“和离吗?”

    她笑的越开心,顾怀安和老太太就越扎心!

    顾淮卿叹了声,“晚晚,你要怎样我都由着你,别提和离。”

    晚晚磨牙,几乎要笑不出来,顾淮卿一副死都不和离的样子,做给谁看?

    她深吸一口气,“顾淮卿,你早晚有一天会答应和离的。”

    顾怀安诧异,竟是岑晚晚要和离?

    岑晚晚看了眼顾家人的脸色,怨愤,不满,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所谓的‘家人’身上,不和离又有什么乐趣。

    她扭头就走。

    这一顿团圆饭,是吃不下去了。

    顾淮卿说,“娘,我就不送你们了,怀安,娘那边还有空置的房间,你久不归家,想在娘跟前尽孝,我不拦你,你就住在娘那边,也好多尽尽孝心。”

    顾怀安:“……”

    “你这是要赶我走?”亲弟弟比不上一个女人?

    顾淮卿叹气,“你不走,我走。”

    惹不起,他躲得起。

    顾怀安无语。

    “我本想替你哥纳一房侧室,他不依我,提都不许我提,生怕惹了岑氏不高兴。”老太太叹气,“他是家中长子,那岑氏既不肯让他回房睡,是想绝了我顾家的后啊!”

    顾淮卿年纪不小了。

    别家的老夫人,早就当上祖母了,老太太也想要个孙子。

    奈何,顾淮卿不争气。

    顾怀安明白,侧室说的好听,娘就是想给大哥纳妾了,再想想岑氏刚刚那个脾气,是该好好扼制一下。

    “娘可是物色到了合适的女子?这做妾,家世好些的姑娘,只怕不愿吧。”顾怀安道。

    说起这个,老太太立马来了精神,“还真有一个,前些日子我去敬香,认识一位老太太,家中姓楚,官职不高,任书吏,她家有个孙女,乖巧秀丽,我看就很合适。”

    书吏。

    官职的确不高。

    而顾淮卿,可以说是朝中新贵。

    小小书吏,送个女儿做妾,能巴结上新贵,不奇怪。

    “娘看好有什么用,大哥不同意纳妾……岑晚晚不点头,再好的女子,也进不了顾家的门。”顾宁从中拱火。

    顾怀安本来还有些犹豫,一听顾宁这话,再想起岑晚晚刚才那嚣张的态度,他便道,“娘,这个简单,我们来个先斩后奏便是。”

    当晚,顾淮卿回房,一进门,房中多了个女子,娇羞的坐在他床头,顾淮卿懵逼了,“你是何人?怎会在我房中。”

    女子面若桃红,泛出粉色,“顾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人了…”

    “你等等!”顾淮卿声明,“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莫要乱叫,叫我夫人听见,会误会!”

    女子咬唇,“顾郎这是何意?不是你们顾家,将我迎进门的么!”

    顾淮卿闻言,面色微沉,“家母行事荒唐,唐突了姑娘,姑娘见谅,我会让人原封不动的将姑娘送回家中!”

    定是老太太,背着他,给他纳妾!

    顾淮卿说完就走。

    女子懵了。

    顾家什么操作?

    把她纳进门,又要送回去?

    拿她当什么了?!

    当晚,顾家就炸开了锅,无他,刚纳进门的楚姨娘,新婚夜便闹自尽了!

    顾家正厅。

    楚氏愤然的指着顾家所有人控诉,“你们把我娶进来,转头就变脸,要把我送走,你们欺人太甚!”

    “我虽只是书吏之女,却也是清白的良家女子,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我便吊死在你们顾家!”

    她虽弱小,却有骨气!

    如此羞辱,她断不会受!

    顾家说的好好地,她入府虽为妾室,但等她有了顾家的子嗣,便会抬她做平妻。

    老太太透出口风,说顾淮卿的正妻岑氏,与他夫妻不睦,她嫁过来,顾淮卿就是她的。

    合着都是骗她的?

    “你们这是骗婚!”楚氏委屈极了。

    “何人将她抬进府的,何人将她送回去。”顾淮卿冷着脸说。

    楚氏咬唇,“你不肯娶我?”

    大半夜的,岑晚晚睡的正香,突然被丫鬟摇醒,这才得知老太太给顾淮卿纳了个妾。

    刚开始,她是震惊的。

    震惊的连睡意都没了。

    但也仅仅是震惊。

    要说纳妾也不关她的事,她为什么要来这陪坐着?

    顾淮卿害怕晚晚误会,“我从未说过我要纳妾!”

    楚氏愣住了。

    顾家,真的骗婚!

    丧天良的!

    她一个黄花闺女,清清白白,她们还有没有良心?!

    楚氏忽然看向岑晚晚,“你就是顾郎的正妻?”

    “很快就不是了。”晚晚说。

    楚氏一噎,她已经被抬进顾家了,再被送回去,还有什么脸面呆在娘家?

    日后也会被人耻笑死。

    她咬咬牙,“夫人,我不是来破坏你和顾郎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晚晚挑眉,甚至还笑了一下,“嗯,欢迎加入。”

    楚氏懵了。

    看顾夫人这样,也不像是排斥妾室啊?

    老太太心火上涌,“大喜的日子,闹成这样像什么话,淮卿,我只想你能早些为顾家开枝散叶,身边有个新人对你知冷知热,不好吗?”

    晚晚掏了掏耳朵。

    老太太不挤兑她,是不是不舒服啊?

    意思是,她这个旧人,不对顾淮卿知冷知热呗?

    晚晚翻了个白眼,“我看挺好,楚姨娘留下吧。”

    “谢谢夫人!”楚氏一笑。

    也是个没什么弯弯肠子的姑娘啊。

    一家畜生,霍霍人家姑娘。

    晚晚心道。

    “我有晚晚,身边不需要旁人。”顾淮卿竭力忍耐道。

    晚晚皱眉。

    万分嫌弃。

    顾淮卿不好说话,老太太干脆两眼一闭,“反正人已经给你娶回来了,你若要将人送回去,人姑娘寻死觅活,介时,看你如何与楚家交代!”

    老太太纯纯耍横。

    说白了,就是倚老卖老。

    顾淮卿拧眉,事已至此,将人送回去,确实会有很多麻烦。

    瞧着晚晚浑不在意的模样,顾淮卿就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深吸一口气,“仅此一次,最后一次,娘若再背着我做些不应该做的事,休怪我不念母子情分!”

    老太太气的胸口疼。

    但顾淮卿到底是妥协了。

    她也退一步,不与他争辩。

    顾淮卿带着楚氏回房,“楚姑娘,与其给人做妾,我看不如做正妻来的好。”

    楚氏眼睛一亮,“顾郎何意?”

    难道他要休了岑氏么?

    “我三弟未曾婚配,刚从军中归来,陛下封了校尉,也算年轻有为,长得不说多俊俏,亦是少年倜傥,你若愿意,我便做主,让他娶你,你便是堂堂正正的正妻。”

    楚氏一怔,“你,你做主?”

    “长兄如父,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顾淮卿说,“做妾还是做正妻,你自己选。”

    楚氏犹豫了一路。

    “到了。”

    听到顾淮卿的声音,楚氏点点头,纠结的进房间之后,发现房间不一样了。

    这是顾怀安的房间!

    次日,晚晚听到下人议论。

    说新入府的楚姑娘,成了顾怀安的正妻。

    老太太喝了楚氏的敬茶,听说气病了…

    晚晚诧异,这是顾淮卿干的事?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做……”顾怀安底气不足的指责他。

    顾淮卿抬头,“既做了夫妻,就好好待人家姑娘。”

    顾怀安一噎。

    昨夜,那女子温香软玉,他血气方刚的年纪,一个没忍住就……

    “这是我送你的礼,你带着楚氏另立府邸,出去住吧。”顾淮卿送的,是张地契。

    这是份厚礼。

    “为何要搬出去。”顾怀安还是别扭。

    “我吃的亏,不想你再吃一遍,听大哥的。”顾淮卿语重心长道,“婚礼可以再挑个良辰吉日补办,你不要委屈了人家姑娘。”

    分开住,对顾怀安有好处。

    将来不会像他和晚晚这样……

    “大哥,娘气病了,隔壁院处处潮湿,娘腿疾要犯的,可不可以让我和娘搬回主院来住。”顾宁来说。

    顾淮卿想了想,“你们若想搬回来,我和晚晚搬去岑家,住到岑家,晚晚应该会开心一些。”

    顾怀安拦住他,“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入赘岑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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