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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婶的反应让在场三个大人心口一沉。这看着可不像是没恩怨的样子。
“大姑,你就别瞒我了。”郑飞宇苦着脸:“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郑大婶听到找上门来这三个字,脸色刷的变白了,抓着郑飞宇的手猛然用力,声音尖锐:“你说什么?周颖找上门来了?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了的人,怎么还能找上门来?
也就在这时,郑大婶才看到那格外凌乱的灵堂,以及那倒在楼梯口处郑老爷子的尸体。
姜立轩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皱着眉冷声道:“周颖变成鬼找你们郑家索命,说都是因为你们欠她的。”
“你若想继续瞒着等死,那就继续瞒着,我可不留下来陪你们一起死。”
郑大婶脸色更难看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遏制着内心的恐惧,开口却依旧是否认:“什么死不死的,我都说了,我们郑家不欠周颖的!”
“我们跟她也没有什么恩怨!”
南圆满眨巴眨巴眼,盯着郑大婶,开口道:“你在说谎。”
“没有!”郑大婶声音拔高,落在南圆满身上的视线带了几分恼怒:“圆满!你又乱说话!”
“啊,我知道了!”她唰的一下站起身来,苍白的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叉腰指着她:“是不是你又过来捣乱了?之前你也这样!南老头呢!我倒要去问问他,他是怎么教孩子的!”
南圆满瞪圆双眼:“我没有!你别乱冤枉人!”
郑飞宇无奈:“大姑,这跟圆满没关系,你……”
没等郑飞宇说完,郑大婶便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行了,你们也别吓我,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就算有,周颖上门,我也不怕她!”
“飞宇,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读过大学,怎么还能迷信呢?”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们都快给我回去睡觉去!”
郑大婶噼里啪啦说完,完全没给郑飞宇他们插话的机会,抬手将他们轰回去睡觉。
南圆满气呼呼的抱着小稻草人转身就走:“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下次我再来救你,我就是猪!”
“诶!圆满!”郑飞宇喊了她一声,转头有些责怪的说:“大姑,圆满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看着郑大婶这模样,郑飞宇就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来了,无奈的叹息了声,开口道:“算了,我去送送她,大姑,你好好想想。”
他拿着南圆满借给他的小棺材追了上去,姜立轩迈步跟上:“等等我。”
张时眠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郑大婶,也转身跟了上去。
等他们走后,郑大婶才重重的吐了口气,双腿发软的跪在地上,她眸色惊惶的看了一眼四周围,双手合十低声喃喃:“真的不能怪我们啊,要怪就怪刘家装得太好了,他们才是真正害死你的人,你应该找他们去,别找我,别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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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飞宇没想到,南圆满人小,走路速度却不慢。
他从郑家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跑出了十米远。
“圆满!圆满!你等一下!我送你!”郑飞宇喊了她好几声,南圆满才勉强停下脚步。
姜立轩忍不住开口刺她:“个不高,跑得倒挺快。”
南圆满毫不客气的反击:“谁像你,腿白长那么长,用我爷爷的话来说,你这样的,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姜立轩气笑了,他磨磨牙:“南圆满,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好歹我也是你小舅舅!”
南圆满小脸紧绷着:“是你先不跟我好好说话的!”
望着眼前这绷着小脸,像刺猬一样的小姑娘,恍惚间,他似是又看到了白文茵离开姜家前,那张倔强的脸。
他心绪复杂,低声喃喃:“你这脾气,倒和你妈一模一样。”
都一样倔,一样不肯吃亏。
张时眠看看姜立轩,又看看南圆满,抬手挠挠头,他好像……忘了什么事。
在三个大人的护送下,南圆满回到家里。
张时眠进入院子,就看到院子的角角落落里摆放了不少棺材,地上还放着一些正在雕刻的小棺材,他眸光讶异:“圆满,你们家,是卖棺材的?”
“嗯,我爷爷是个棺材匠。”南圆满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
张时眠若有所思:“怪不得……”刚进这院子,就感觉到有股淡淡的阴气。
“好了,你们自便,我去睡觉了。”南圆满打了声招呼,回到小房间睡下。
折腾了大半宿,她已经困得不行了。
郑飞宇他们三人精神疲惫,却没有丝毫睡意。
这时,郑飞宇心里无比庆幸,得亏他爸妈因为公司有事提前走了,要不然,今晚差点被女鬼害的,还要多出两个人。
郑飞宇也不敢回郑家,他在院子里找了个小矮凳,坐在门口靠着门板歇着。
姜立轩则是看着眼前这破破烂烂的房屋院子,心绪格外复杂。
这院子从外面看起来还好,没想到里面竟然那么破,厨房都还是用土坯垒起来的,恍惚间看着,还以为是80年代时候的房子。
南圆满她……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里生活的吗?
张时眠也没乱走,拿了个小矮凳来,坐下闭目休息。
破旧的小院安静了下来,他们谁也没察觉到,离他们不远处的角落里,正蹲着一个漆黑的影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们……
一夜过去。
南圆满醒来的时候,郑飞宇他们已经走了,枕头旁边放着她昨天晚上借给他的小棺材。
她也不在意,认认真真的把自己洗干净之后,去厨房把昨晚留下的剩菜吃了充饥,才去查看爷爷的情况。
打开棺材,把布打湿,给爷爷擦脸。
一套流程做完,南圆满又饿了。
她摸摸咕咕叫的小肚子,思考着今天要去哪家讨饭吃时,院外忽然传来了阵阵嘈杂的声音,似是有人在吵架。
南圆满从凳子上跳下来,正打算打开院门凑凑热闹,却直接撞上了一条大长腿。
“哟,醒了?”令人讨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南圆满抬头一看,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你怎么还没走?”
姜立轩哼笑,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恶劣道:“你跟我回去,我现在就走,要不然,我就一直缠着你。”
小孩皮肤本就嫩,姜立轩下手没轻没重,一下捏疼了她,南圆满嘶的倒吸了口凉气,用力拍开他的手。
她双手抬起,海豹揉脸,同样恶劣:“那你就缠一辈子吧!我死都不会跟你回去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
不远处的吵闹声越来越激烈。
周颖的母亲叶红格外激动的往一个身着西装,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瘦高个身上扑:“刘翰飞!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我好端端的女儿嫁给了你,还没半个月就死了!是不是你害死的她!还有她的尸体呢?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她!为什么!!”
“是不是因为你心里有鬼!你说啊!!”
南圆满和姜立轩同时转头看去。
姜立轩只能看到正在争执的刘家和周家人,南圆满却看到昨晚上消失的,变成厉鬼的周颖正面色狰狞的,不断朝刘翰飞扑过去,却在每一次扑过去的时候,都被他身上的金光弹开。
每弹开一次,她的灵魂就暗淡几分。
南圆满眉头微皱,正打算打开小棺材,先把周颖收进来时,同样被吵闹声吸引到的郑飞宇和张时眠跑过来了。
周颖察觉到张时眠的气息,恨恨的瞪了一眼刘翰飞,身形快速消失。
刘翰飞对此丝毫不知,他搀扶着发疯的叶红,脸上满是痛色:“妈,颖儿的离去我也很心痛,但是颖儿的离开真的只是个意外。”
“周颖生前曾经说过,如果有天出了意外,就让我把她火化之后洒向大海,因为她喜欢自由,所以她才没有尸体。”
南圆满看着眼前这个灵魂都散发着恶臭气息的男人,脸上浮现一抹厌恶,这个人,在说谎。
张时眠和郑飞宇也到了。
张时眠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阴气,脸色微沉,又被她跑了。
郑飞宇听到刘翰飞说出周颖二字时,审视的看着他,开口问:“你跟周颖是什么关系?”
还没等刘翰飞说话,情绪失控的叶红红着眼冲上来拍打郑飞宇,嘴里破口大骂:“你们郑家人还敢出现!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我女儿也不会死!你们这群烂心烂肺的狗东西!你们怎么不去死!怎么死的不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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