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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白天天颤抖着声音开口说道。
赢了。
这清明终于击败了少林的慧然。
"那个混蛋……"
白天咬紧了嘴唇。
应该高兴。
应该为这突如其来的喜悦而欢呼。
然而，白天却做不到。因为他知道，只要再开口，泪水就会夺眶而出。
他紧紧咬住嘴唇，攥紧衣角，拼命忍住泪水。
"师叔！"
尹钟抓住他的肩膀，声音也带着一丝湿润。
心中有多么煎熬？
清明从不会失败。
这对华山的弟子们来说，是永远不会动摇的信念。
正因为如此，才更加令人心痛。
当然，即使清明战败归来，他们的信念也不会动摇。但清明本人一定难以接受这样的失败。
因此，他们多么希望他能赢。
如果那个肩负华山重任的小家伙跪下了，看着他的他们，会比割掉膝盖还要痛苦。
"……赢了，师叔！那小子赢了！"
赵杰握紧双拳大声喊道。
"是的。赢了……"
然而就在那一刻。
一直静静注视着比武台的刘怡雪沉声说道。
"……有些不同寻常。"
"……嗯？"
白天疑惑地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
"……那个。"
刘怡雪的脸色显得有些微妙。
"有些不好的预感。"
"……."
"嗯？"
白天的头转向了比武台。
难，难道？
虚道真人看着清明对慧然拔剑，震惊得目不转睛。
显然，不只是他一个人感到震惊。
"……刚才那不是佛光普照吗？"
"天哪，连佛光普照都学会了，而且施展出来……"
掌门人们说不出话来。
佛光普照是七十二绝技中最高级的防御招式。
虽然慧然再天才，年纪尚轻，未必能完全掌握，但佛光普照毕竟是佛光普照。
然而清明却成功突破了这最高级别的防御，让慧然跪倒在地。
"……真正的天才原来另有其人。"
"确实如此。"
"虽然被称为天下第一后起之秀，但总觉得有些名不副实……现在看来，这个称号还未能完全表达出他的实力。"
赞美之声不断传来。
但虚道真人能从这些话语中感受到一种微妙的情绪波动。
酸楚。
以及羞愧。
少林花费巨资筹备的天下比武大会，最终将荣耀拱手让给了华山。
那些在清明发言后内心隐隐作痛的人，为了掩饰这种羞愧，更是夸张地赞美。
'归根结底，人就是这样。'
虚道真人明白。
作为九大门派的掌门人，虽然地位显赫，但并不意味着水平就高，也不见得懂得什么大道理。
他们只是稍微强一些，头脑稍微聪明一些，才占据了掌门人的位置。或者辈分较高。
"结果与想象有所不同。掌门人的思绪一定很复杂吧。"
"确实如此。"
虚道真人偷偷看了一眼法正。
果然，老僧的脸色已经僵硬到了极点。
'确实如此。'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进入决赛。
在天下所有江湖人士瞩目的决赛中输给华山。
少林原本为慧然准备的所有荣耀，都将属于华山和华山神龙。精心准备的一切，都要付出更多。
更何况……
'这样一来，武林的格局也会发生变化。'
拥有天下第一后起之秀的称号，绝非小事。
更何况华山证明了自己的后起之秀是天下第一。这次胜利将成为这一证明的有力佐证。
未来的天下第一人和当代最强后起之秀所在的门派，将来会如何发展？
即使是在场的这些人，也在考虑如何向华山示好。如果这个雪球越滚越大，或许……
'代表九大门派和五大世家的江湖秩序也可能崩溃。'
这或许就是九派一帮所犯下的罪行的代价。
如果华山到现在还隶属于九派一帮，那么这次比武大会的结果不过是在九派一帮内部引起一些地位变动而已。
但现在华山已不再是九派一帮的一员，要重新接纳华山，就必须驱逐一个门派。
谁会做这件事呢？
是被华山压倒而交出主导权的少林吗？
虚道真人露出微妙的笑容，紧紧盯着法正。
‘掌门，您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藏在黄袍里的法正的拳头紧握到几乎出血。
即便看到慧然的脖子上架着清明的剑，他仍然难以置信。
‘这事该如何是好？阿弥陀佛。’
在场的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少林自尊心受损的情景。言语如疾风般传播，今日之事很快就会传遍天下。
法正皱起脸，咬住嘴唇，勉强控制住表情。
‘必须表现出从容。’
即使失败了，只要能表现出从容，世人仍会相信少林依然拥有力量。
对那些已经准备好相信少林依旧强大的人来说，只需给他们留下一丝希望就足够了。
法正缓缓松开了原本苍白的拳头。
现在他需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
那就是祝贺华山神龙。
败者也有败者的尊严。
承认清明的存在并提升他的地位，这样胜利者也能获得正当性，而少林也能维护自己的尊严。
法正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首先宣布华山神龙的胜利，并承认我们的失败。’
虽然计划被打乱了，但只要妥善处理，最终还是会有少林力量得以发挥的一天。
‘这场比武……’
就在法正即将宣布清明获胜的那一刻。
唰。
清明收回了剑，转身。
法正的嘴微微合拢。
因为向背对着的人宣布胜利不太好看。
只有当他停下来，宣布胜利的声音才会更有力度。
退后的清明环顾四周，捡起落在地上的梅花剑鞘，将剑插入其中。
嗖嗖嗖。
然后将剑挂在腰间，整理了一下衣冠。
法正沉重地点了点头。
‘果然是华山的弟子啊。’
虽然言行有些粗鲁，但他知道如何结束一场正当的比武。
法正的想法似乎并没有错，整理好衣冠的清明端正了姿态，双手合十。
现在只要伸出双手行礼，法正就可以宣布清明的胜利。
清明暂时会带走所有的荣耀，但总有一天……
就在那一刻。
‘嗯？’
双手合十的清明瞥了法正一眼。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行为。在整个比武过程中，甚至在此之前，这位华山神龙一直表现出对法正的关注。
然而，让法正在瞬间慌张的原因是清明嘴角那微微上扬的笑容。
‘笑容？’
当然，笑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毕竟比武大会的胜利已经确定，不笑反而更奇怪。
但那个笑容却让法正感到不安。
清明和法正的目光再次交汇。
看到清明眼中那微妙的弧线，法正的心猛地一沉。
‘不行！’
虽然不清楚他具体想做什么，但显然他要搞事情。
抱着不能让他得逞的决心，法正想要大声喊叫。
但还没等他开口，清明便伸出双手向慧然行礼，大声说道：
‘华山的清明自知不足，放弃此次比武。’
法正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接礼的慧然也一脸茫然地看着清明。
寂静。
整个少林陷入了一片针落有声的寂静。
然后……
咔嚓。
白天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做了。’
旁边的刘怡雪小声嘀咕道。
‘笨蛋。’
尹钟和赵杰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站在后面观看比武台的白商无奈地笑了。
‘呵呵呵……就算是疯子也要有个限度……这家伙真是疯了。’
华山的弟子们虽然也受到了冲击，但远不及法正受到的震撼。
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从少林掌门口中发出的粗犷怒吼令人难以置信。
‘这，这是什么意思！放弃？！’
‘就是字面意思。放弃。’
清明平静地擦了擦耳朵，吹了吹手指，用毫无生气的声音说道。
‘恭喜。胜利属于少林。’
‘这……’
法正全身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苍白的脸色，不停抽搐的身体。眼眶因用力过度而血管爆裂，变得通红，这一切都清楚地表明了他现在承受着多么巨大的压力。
'这，这该死的家伙……'
弃权？
这算什么话？！
只要眼睛没瞎，谁都能看出谁赢了。而聚集在这里的人显然都不是瞎子。
明明赢了却要弃权？
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情况吗？
"这，这……。这！"
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少林将成为天下的笑柄。
"这……！"
法正正要怒吼，身体瞬间僵硬。
"方丈！"
"方丈！您冷静一下，方丈！"
"呜哇哇哇哇！"
内气紊乱，法正最终吐出了一口血。慌乱的少林弟子们急忙围了上来。
清明看着这一幕，不禁笑了。
"真是个怪人。为什么自己吐血闹成这样呢？"
随后他看了看慧然和法正，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客套？
也许吧。
但这不仅仅是让少林丢脸的行为。
'这种东西不需要。'
这次大会从头到尾都是少林准备的。
大会冠军所获得的荣耀也是由少林公证的。
难道要让华山接受少林给予的荣耀？
'真是笑话。'
无论多么好的东西，只要是少林给的，就不需要。
接受少林给予的名誉，无异于顺从以九大门派和五大世家为代表的江湖。
清明已经不想再走这条路了。
"华山走自己的路。"
当然不会容易。
或许会比他至今经历过的还要艰难。
但是。
清明的目光转向了茫然地看着这边的华山弟子们。
'做不到吗？'
能做到吧？
掌门师叔？
-这个混蛋！
以为我会骂你吧。
哼。
清明笑着走向等待他的华山弟子们。
-做得好。
清明的目光转向了那高高的天空。
万里无云的蓝天正俯视着他。
清明对着天空露出了微笑，然后像奔跑一样冲向了华山的弟子们。
天下比武大会。
经过长时间的比赛，大会的冠军正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回到了少林手中。
然而。
大会的影响却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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