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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三刻,古槐庙外的晨雾还未散尽。褚玄陵站在半人高的野蔷薇丛后,指尖摩挲着铜钱串。
昨夜那封绣着云纹的信笺被他折成小方块,正硌在道袍内袋里。
他望着庙门上方斑驳的"古槐庙"匾额——说是庙,不过是两间破瓦屋,门楣垂着半截褪色的红绸,在风里晃得像滴血。
"玄门盟的试炼?"他低笑一声,喉结在晨雾里滚动,"陈长老昨日才说'麻烦不会自己走',今日就送上门了。"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浮动,【因果回溯】的图标泛着幽蓝。
他没急着用——老道士教过,算卦前先看局。
他屈指弹了弹铜钱串,三枚乾隆通宝"当啷"落在青石板上,卦象成"泽水困",主困厄反生变机。
"有意思。"他弯腰拾起铜钱,道袍下摆扫过沾露的野草。
转身时靴底碾到片碎瓷,发出细微的"咔"响——这声脆响让他脚步一顿,瞳孔骤然收缩。
破妄眼发动的瞬间,眼前景物泛起层淡金色的涟漪。
庙前空地的青石板下,三枚三寸长的青铜钉正泛着幽绿,钉身刻满歪扭的咒文;地面砖缝里,暗红的阵纹像血管般爬向庙门,在门槛处汇成龙首形状。
"封魔钉镇阴脉,血纹聚煞阵......"他摸出张黄纸符,朱砂笔在符上画了道弧形,"玄门盟什么时候跟邪修学起这套了?"
安神符"啪"地拍在龙首阵眼上,青石板"嗡"地震动,原本阴寒的空气里浮起几缕白烟。
他退到树后,看着晨雾里逐渐清晰的人影——玄门盟的队伍来了。
齐云山走在最前,月白道袍一尘不染,腰间挂着七枚金纹符筒。
他抬眼看见庙前站着的褚玄陵,嘴角扯出个讥诮的笑:"褚兄倒是守时。"
"齐少宗主亲自押阵,我哪敢迟到。"褚玄陵垂眸理了理道袍,余光瞥见陈长老跟在队伍末尾,手里攥着串沉香念珠。
"这试炼本是给核心弟子的。"齐云山抬手拨了拨符筒上的流苏,"陈长老说你有本事,我倒要看看,没了系统......"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褚玄陵腰间的铜钱串,"没了老道士的东西,你能撑过几息。"
庙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褚玄陵注意到齐云山的拇指在符筒上轻轻叩了两下——那是个极隐蔽的手势。
他低头踩住脚边一片落叶,叶脉在鞋底发出细碎的断裂声,像极了某些东西崩开的预兆。
"请吧。"齐云山退后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把刀。
褚玄陵跨进门槛的刹那,身后传来"轰隆"巨响。
他转身时正看见齐云山指尖夹着张火符,庙门在烈焰中轰然闭合,火星子溅在他道袍上,烫得皮肤生疼。
"好个玄门试炼。"他摸出镇魂铃,铜铃在掌心转了两圈,"这是要关门打狗?"
阴风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眯眼望着逐渐凝结的黑影——七只黑煞厉鬼,青面獠牙,指甲足有三寸长,最前面那只额间还嵌着半截封魔钉。
鬼爪带起的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他旋身避开,袖口却被撕下道口子。
"系统,技能树。"他在心里默念,视网膜上立刻跳出【七星镇魂阵】的虚影。
他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地面,七枚铜钱"叮"地落在七个方位。
"镇!"
镇魂铃的清响混着血咒炸开,最前面的厉鬼被震得向后撞去,撞在墙上时发出瓷器碎裂的脆响——那不是普通的鬼,是用尸油养的傀儡!
褚玄陵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抽出张破煞符拍在左肩,符纸"轰"地烧起来,鬼爪抓在火焰上,发出焦肉般的臭味。
他借着鬼退的空档数心跳——七只鬼的攻击间隔分毫不差,像被人攥着线的木偶。
"齐云山。"他低笑一声,嘴角渗出血沫,"你当我看不出这是控鬼术?"
最后一只鬼扑来的瞬间,他反手将封魔符拍在阵眼。
青石板下传来闷雷似的轰鸣,三枚封魔钉"噌"地破土而出,钉身上的咒文"滋滋"冒着黑烟。
整座庙开始剧烈震动,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齐云山的火符在门外炸响,却怎么也烧不开被破坏的阵。
庙门"砰"地被撞开。
陈长老站在晨光里,道袍下摆沾着草屑,沉香念珠在指尖转得飞快。
他望着满地狼藉的庙,又望向正用袖子擦嘴角血的褚玄陵,目光在那串铜钱上顿了顿:"小友这手......"
"陈长老。"褚玄陵弯腰拾起半块碎砖,砖下压着截带血的符纸,"这试炼,是玄门盟的意思,还是齐少宗主的私货?"
系统提示的蓝光突然炸亮:
【任务完成:破除人为邪阵·经验+300】
【技能树解锁:封魔阵·初级】
陈长老的目光扫过他的视网膜,像是看穿了什么。
齐云山在门外猛地咳嗽一声,他这才收回视线,从袖中摸出块玄色令牌:"玄门盟的门规,向来只锁真心入盟的人。"
褚玄陵没接令牌。
他蹲下身,在废墟里翻找着什么。
半块刻着云纹的玉牌从瓦砾下露出来,玉牌背面有行极小的血字——"阴脉将醒,速报妖盟"。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
阳光透过破窗照在玉牌上,照出上面斑驳的血渍。
褚玄陵捏着玉牌站起身,铜钱串在腕间叮当作响。
他望着庙外脸色发白的齐云山,又看了眼欲言又止的陈长老,忽然笑了:"麻烦,好像真的找上门了。"
风卷着碎纸从他脚边掠过,带起片染血的符灰。
那符灰打着旋儿飘向庙后的古槐,隐没在茂密的枝叶里——那里,有双泛着幽绿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手中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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