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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他胸口的进化信赖者，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温度。一股温暖而浩瀚的意识，如同清泉般流遍他的全身，让他那颗因无尽杀戮而变得冰冷躁动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是诺亚。
林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中那股几乎要破开宇宙壁垒冲过去大开杀戒的冲动。
他知道，是诺亚在提醒他，不要被杀戮的欲望所吞噬。
黑暗的巨人静静地屹立于无垠的星空之中，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迪迦前辈……你这是……”
一道充满了震惊与不解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林羽缓缓转过身，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蓝色身影。
是托雷基亚。
他不知何时已经完成了自己负责区域的清剿任务，循着踪迹找了过来。
此刻，这位蓝族的天才科学家，正用一种颠覆了自己世界观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林羽。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似乎是被那股纯粹的黑暗气息所震慑。
但随即，他又停下了脚步。
强烈的好奇心与求知欲，战胜了本能的恐惧。
他甚至又向前走了几步，更加靠近了林羽，纯白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混乱与迷茫。
“前辈……”
托雷基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认真地询问道，“你身上的……是黑暗的力量吧？”
“可是，我亲眼见过您施展出那般神圣的光芒，您拯救了阿伯星，净化了无数异生兽……”
“光与暗，不是绝对对立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它们可以同时存在于您的身体里？”
托雷基亚的世界观，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猛烈冲击。
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混沌学说中，他质疑光，也嗤笑暗，他认为光与暗的界限是模糊的，甚至是虚伪的。
可是，眼前这位迪迦前辈，却向他展示了最极致的光，与最纯粹的暗。
这两种本应水火不容的力量，竟然完美地统一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宇宙的真理，究竟是什么？
托雷基亚，彻底陷入了混乱。
林羽看着眼前这位陷入了世界观崩塌与自我怀疑的蓝族天才，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
难道要告诉他，兄弟，别想太多，我就是开了个挂，这边这个黑暗形态是我的初始皮肤，主打一个返璞归真。（不算迪迦本尊的银灰色初始形态）
还是说，其实光与暗什么的都是虚的，我虽然身披黑皮，但我心依然是光明心？
林羽感觉自己要是真这么说了，托雷基亚可能不会顿悟，但一定会当场宕机。
一个处理不好，这位未来的混沌魔人怕不是要提前黑化，到时候自己找谁说理去。
“前辈……”
托雷基亚的声音再次响起，他那双纯白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林羽，里面充满了求知者面对终极真理时的狂热与迷茫。
“请您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林羽沉默了片刻。
他缓缓收敛了周身那股几乎要将空间都冻结的黑暗气息，那深邃的黑色身躯在冰冷的宇宙中，反而透出一种极致的孤高与沉静。
“托雷基亚。”
林羽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蕴含光的热度，也没有携带暗的冰冷，只是一种纯粹的，属于他自己的意志。
“你觉得，光是什么？暗又是什么？”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更加根本的问题。
托雷基亚愣住了。
他没想到对方会问出如此哲学的问题。
他思索了片刻，用一种探究的语气回答道：“光，是秩序，是希望，是宇宙警备队所信奉的正义。而暗，是混乱，是绝望，是与光相对立的一切。”
“这是教科书上的标准答案。”
林羽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那么我再问你，火焰是什么？”
“火焰？”
托雷基亚更迷茫了，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跳跃到这里。
“火焰，可以带来温暖，烹饪食物，照亮黑暗，它是文明的基石。”
林羽的声音不疾不徐，“但它同样可以焚烧森林，摧毁城市，带来死亡与毁灭。”
“那么，火焰是光，还是暗？”
托雷基亚的蓝色身躯微微一震，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
林羽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力量本身，没有善恶之分。无论是光，还是暗，都只是一种能量，一种工具。”
他抬起自己那只漆黑的手掌，五指缓缓握紧。
“决定它性质的，不是力量本身，而是使用它的那颗心。”
“是……心？”托雷基亚喃喃自语，这个答案，既在他的意料之外，又仿佛在他的情理之中。
“没错。”
林羽看着他，眼神深邃得如同宇宙本身，“当你的内心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凌驾于一切力量之上时，你就会发现，无论是光还是暗，都将为你所用。”
“它们不再是束缚你的枷锁，也不再是定义你的标签，它们只是你手中的剑，你可以用它守护，也可以用它毁灭，一切只取决于你的意志。”
说完，林羽不再言语。
该说的他都说了，点到为止。
剩下的，就看这位天才科学家自己能“悟”到什么程度了。
他只希望对方别悟歪了。
拜托了老托，千万别给我整个什么“只要我把宇宙都毁灭了，那宇宙就和平了”之类的究极思想出来。
托雷基亚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一座蓝色的雕塑。
他的脑海中，仿佛有无数道惊雷炸响。
光与暗只是工具？
决定一切的是心？
意志可以凌驾于力量之上？
迪迦前辈的这番话，就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碎了他过去建立起来的所有认知。
他一直认为光与暗的界限是模糊的，甚至是虚伪的，所以他追求混沌。
可现在，迪迦告诉他，光与暗的界限确实存在，但那条界限，是可以被跨越，被掌控，甚至是被无视的！
这已经不是混沌了。
这是……超越！
一种全新的，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研究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想到了自己尊敬希卡利，被怨念侵蚀，化身黑暗的猎手。
他又想到了希卡利在迪迦的帮助下，舍弃复仇，将复仇之铠重铸为勇气之铠，化身光明的勇者。
光与暗的转变，竟然只在一念之间。
而眼前的迪迦前辈，更是将这两种极致的力量，完美地融于一身。
他不是在光与暗之间摇摆，也不是在混沌中沉沦。
他是……站在了光与暗的顶端，俯视着这一切。
“我明白了……”
“多么强大，路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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