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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盖亚世界,河底神庙。林羽消失之后,壬龙娘呆呆地在原地站了许久。
那张三无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的委屈表情。
她缓缓地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林羽刚刚消失的地方,那里只剩下冰冷的河水。
同族,跑了。
她歪了歪那颗小脑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蓝色的眼眸再次亮了起来。
她闭上眼睛,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以她为中心,朝着整个地球扩散开去。
这是一种呼唤。
很快,一道比她的意识更加古老,更加浩瀚,也更加温柔的意识,降临在了她的精神世界里。
那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意志,是她孕育了盖亚,阿古茹,壬龙,乃至地球上所有的本土怪兽,她是母亲,但是因为为了对抗天上的敌人,她耗尽了力量,几乎凝聚不出多少自我意识了,不像之前两个世界那样可以完成对话交流。
可她依然是母亲。
壬龙娘用最纯粹的意念,向地球意识发出了询问。
【同族……去了哪里?】
温柔的意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庞大的信息库中进行检索。
几秒钟后,一个清晰无比,包含了无数复杂空间参数的坐标,直接传入了壬龙娘的脑海之中。
那是林羽所在的世界的坐标。
如果林羽此刻还在这里,看到这一幕,估计人都要彻底傻掉。
我特么还没说我从哪里来呢!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壬龙娘乖巧地点了点头,湛蓝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了名为“希望”的光芒。
她站起身,再次看了一眼林羽消失的方向,随后转身,巨大的蓝色龙影一闪而逝,重新回归了神庙的阴影之中。
混沌的光芒在身后猛然闭合,林羽的身影从扭曲的空间裂隙中踉跄着跌出,一头栽倒在一条僻静无人的后巷里。
伴随着一声巨响,砰的一声,地面当即被创出了一个巨大的洞,连带着墙壁都出现了条条裂隙。
“.”
看来我这头也还挺铁的。
林羽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晚节不保,被迫体验一把什么叫“龙骑士”了。
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假如是壬龙娘的话,也不是不行。
可一想到那双纯粹又直接,写满了“该繁衍后代了”的湛蓝眼眸,林羽的头皮就一阵阵发麻。
这个壬龙娘,比卡蜜拉那个重女还要重量级!
简直就是究极无敌我爱你,逮到同族就拖回巢穴里准备进行生命大和谐的类型!
他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最近的公共浴室,把自己从里到外彻彻底底地洗刷了一遍。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也让他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和快要过载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一些。
洗漱完毕,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林羽才慢吞吞地朝着新星勉的秘密基地走去。
夜色深沉,他走在路上,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那感觉,像极了某种在外偷腥被抓包前夕的丈夫……
呸呸呸!
林羽猛地摇了摇头,把这个离谱的比喻从脑子里甩出去。
什么瞎比喻,他既没有偷腥,更不是什么丈夫。他这是正当的跨世界学术交流,对,学术交流,只是交流的方式稍微激烈了一点,差点就从学术交流变成生命交流了。
尽管心里疯狂吐槽,但他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甚至还凑到自己手腕上闻了闻,确定没有留下什么不该有的气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卡蜜拉的鼻子,有时候比警犬还灵。
怀着这种做贼心虚般的心情,他终于走到了那扇熟悉的仓库门前,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仓库里灯火通明。
两个小学生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各自回家,只有卡蜜拉一个人,盘腿坐在那个小房间的门口,像一尊完美的雕塑,静静地等待着。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眼帘,那双妖异的美眸望了过来。
林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卡蜜拉的眼神很平静,没有审视,没有怀疑,甚至连以往那种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慕都收敛了许多,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林羽从未见过的,纯粹的困惑。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很轻。
“嗯。”林羽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还好还好,看样子没被发现。
他松了口气,刚准备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卡蜜拉却忽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他的面前。
“迪迦。”她仰着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我有一个问题。”
“说。”
“光……到底是什么?”
卡蜜拉的脸上,满是无法理解的迷茫。
“我把那套录像带全都看完了。”她指了指旁边的小房间,“我看到了很多无法理解的事情。”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组织着语言:“比如,那个叫大古的冒牌货,他在变成迪迦之后,被基里艾洛德人的超速形态打败,胸口的能量核心都已经熄灭了。按照我们黑暗巨人的常识,这就是彻底的死亡,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可是,仅仅只是因为那几盏微不足道的照明灯,或者其他的什么楼灯,他就重新站了起来。这不合理。”
卡蜜拉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还有最后,那个叫加坦杰厄的家伙,我认得它。那是黑暗的源头,是黑暗佐斯星系的族长,是连我们猎户座星云的光之生命体都感到棘手的敌人,它的力量,远在我之上。”
“它轻易就击败了迪迦,将他变成了石像,沉入了海底。可为什么,为什么仅仅只是因为全世界那些弱小人类的呼喊,他就能变成那种……那种连我都感到心悸的金色形态?”
她向前一步,几乎贴在了林羽的胸前,抬起眼眸,一字一句地问道:“那股力量,凭空而来,毫无道理,甚至超越了宇宙的法则。告诉我,迪迦,这到底是什么?”
林羽沉默了。
他该怎么解释?
跟一个信奉绝对力量,以毁灭和支配为真理的黑暗女王,去解释什么叫“人类心中的光”?去解释什么叫“唯心主义的力量”?
这无异于对牛弹琴。
他看着卡蜜拉那双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睛,忽然觉得,任何语言上的解释,在这一刻都显得无比苍白。
于是,他放弃了解释。
“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你想真正的活着吗?”林羽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某种奇特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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