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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走后,宋瑶摆足了主母的排头,说简兰听信他人挑唆,不懂府中规矩,让周嬷嬷前去教她规矩。因着宋瑶替贾良翰赶走了三房一家,贾良翰难得给了宋瑶好脸色,也就没有干预。
周嬷嬷在简兰姨娘身边,虽说是教授规矩,但也把简兰姨娘照顾的很好,本来风似的纸片人,现下是愈加丰腴了。
贾母看在眼里,请安时对着宋瑶连连夸赞,贾良翰也说她有主母风范。
床帐间。
宋瑶撅着嘴,有些吃醋的开口,“周嬷嬷是相府的老人了,还曾经伺候过贵妃娘娘,要不是夫君重视简兰姨娘,妾身才舍不得周嬷嬷前去照顾她呢!”
这几日贾良翰被宋瑶伺候的甚是妥帖,而且很是受用女人对于他的争风吃醋,原来觉得送药待他有些冷淡,想着新人进府她会不会吃醋,现在看来哪有女人不会拈酸吃醋的。
“咱们瑶儿最是妥帖不过来。”
周姨娘虽是解了禁足,但是贾良翰对她的情谊早就不似当初,一个月一日都去不得她那处,柳姨娘更是在庄子上回不来,只有一个简兰,难免让送药应付的有心无力。
完事后,宋瑶叫水让人进来。
进来的是云儿,她姿色清丽,素色的衣裙在她身上更显得整个人身材曼妙。
看着眼前的佳人,贾良翰有些心不在焉。
看到此情此景,正中宋瑶下怀。
云儿是她在外面逛街的时候,恰巧路过,看到云儿卖身葬父的时买的。当时宋瑶便看中了她的容貌,贾良翰喜好美色,想他定然喜欢云儿的模样。
所以最近贾良翰来她的房中时,他便时常让云儿出来奉茶,云儿的低眉顺目总能引起贾良翰的目光。
次日。
云儿来时,宋瑶正斜靠在榻上看着账册,云儿低着头,任由宋瑶的目光打量在她的身上也浑然不知。
过了许久,宋瑶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云儿你也到年纪了,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云儿想也没想的便跪下了,“奴婢的命是夫人给的,只想一辈子都留在夫人身边报答夫人,为此奴婢在所不辞。”
宋瑶笑道,“说什么死不死的,买你回来可不是让你死的。”
说着吧云儿从地上扶了起来,云儿其实已经预感到了宋瑶会让她做一些什么事儿,但是她不敢妄自揣度主人家的心思,只是低眉顺眼的跪着。
过了良久,宋瑶开口道,“你如此聪慧,留在我身边做个丫鬟,岂不可惜了?”
“依我看府中人确实是少了,让你为大爷的妾室,你看如何?”
云儿又跪下,表示只要是夫人说的她都愿意。
宋瑶满意地点点头,当即拍板,让她给贾良汉做妾。
当天夜里贾良翰来的时候,宋瑶主动说自己月事来了,然后把云儿推到了他的怀中,贾良翰也却之不恭甚是受用,没有推辞几下便接受了,看来是正中他的下怀。
·
宋瑶此前每个月都给相府寄信,随信去些孝敬银两。但收到的都是只言片语,自从在南平开了绸缎庄以后,贾府的进项增多,上月去信时宋瑶附上了厚厚的一叠银票,是贾府一年进项的三分之一,这次的来信还没有拆开,宋瑶就感觉比以往的厚了不少。
展开信,信上倒是赞了宋瑶现在越来越有主母的风范,恭喜她生子,并从相府给她赏了她一柄宫中的玉如意。
附带替贾家给湖州的府尹递了话,让贾家往京城进贡一批蚌珠,当地衙门配合押送。
贾良翰得知这个消息,激动得给宋瑶房中搬了好些首饰,要是进贡得了宫中青眼,说不得以后就是皇商了,和今时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即使不是皇商和官府搭上关系,让官府亲自押运,这也是不得了的体面。
本来对送那么多银两颇有微词的贾良翰,立马改了口风说宋瑶是他贾家的福星。
贾家本就是渔船发家,对于捕捞出湖这方面甚是得心应手,当即就吩咐下去要找最好的蚌珠进献。
不过信上最后表示让周嬷嬷启程回京,京中三小姐要相看人家了,周嬷嬷得替三小姐周全。
宋瑶虽是不舍,但还是给周嬷嬷准备了五千两银票,谢她相携之义,也为日后她能在三小姐处替她说些好话,毕竟相府小姐,哪个嫁的不是人中龙凤,她也得为承煜铺路做打算。
周嬷嬷走了之后宋瑶已经把后宅算是抓在手心里。
贾良翰最近忙于蚌珠一事,经常是几天都不着家,贾母最近过惯了清闲日子,城中的掌柜送来的账册,还有去巡查铺子之事便落在了宋瑶的身上。
·
“夫人,各铺掌柜已在正厅候着了。”
周嬷嬷走后,新提拔的管事妈妈刘妈上前禀道。这刘妈妈原是厨房管采买的,因着上次三房闹事时替宋瑶说了几句公道话,被她破格提上来。
花厅里,七个铺掌柜济济一堂,皆是年过半百的老者,唯有绸缎庄的王掌柜是贾良翰的心腹,不过三十出头,穿一身湖蓝锦袍,一副文人打扮。
“见过大娘子。”众人起身行礼。
宋瑶在主位坐下,“诸位掌柜都是贾家的老人了,我虽不甚懂生意,但也知道如今蚌珠进贡一事至关重要。大爷分身乏术,便让我代他听听各铺近况。”
“先从绸缎庄开始吧,王掌柜,上月进项如何?”
王掌柜上前一步,“回大娘子,自南平铺子开张,湖州总店进项增了两成,尤其是蜀锦和云锦,供不应求。”
宋瑶翻着账册,忽然停在“损耗”一栏,“绸缎庄每月损耗五匹布?王掌柜可知道,京城中的绸缎铺子损耗不过一匹?”
王掌柜脸色微变,额角渗出细汗。
“这许是伙计们裁剪时不小心,还有就是这些年绸缎庄的损耗都差不多……”
“不小心?差不多?”宋瑶打断了他的话。
示意刘妈打开旁边的木箱,里面赫然是几匹半旧的绸缎,“我让人查了库房,这些布料明明完好,却被记作‘损耗’,王掌柜能解释解释么?”
厅内气氛骤然凝固,其他掌柜纷纷低下头。
王掌柜扑通跪下,“大娘子明鉴!是小人猪油蒙了心,想拿些布料贴补家用。”
“贴补家用?我听说你每月俸禄二十两,比寻常掌柜多五成,竟还不够?”
宋瑶想起贾良翰曾说“王掌柜最是忠心”,如今看来,这忠心不过是银子堆出来的。
相府的管家娘子曾教导她,驭下之道,恩威并施。若只施恩,则下必骄;若只施威,则下必怨。
“念在你是初犯,即日起去南平铺子做个伙计,戴罪立功。”
宋瑶看向众人,“诸位若有类似行径,趁早收心,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杀鸡儆猴的效果立竿见影,余下的掌柜汇报时皆是战战兢兢。
宋瑶记下几个可疑的进项数字,待众人散去后,才对刘妈道,“去把城西米铺的陈掌柜找来,我记得他女儿下月出阁?”
刘妈心领神会,“听说聘礼还差些绸缎,夫人可是要帮衬一下。”
“送两匹织金缎过去,再附张帖子,请陈夫人来府中喝茶。”
宋瑶揉了揉眉心,“对了,让人把各铺伙计的月钱涨一成,掌柜的翻倍。”
刘妈面露难色,给城西米铺的陈掌柜送缎子这事还好,可是王掌柜和月钱的事,这要是大爷知道了可怎么是好。
刚想开口劝诫一番,宋瑶就摆摆手。
“舍不得银子,如何让人心甘情愿办事?去账房支钱时,记在‘赏赐’名下,别让大爷觉得我乱花银子。”
过了几日,宋瑶带着承煜去了城西米铺。
铺子里弥漫着稻米的清香,伙计们见她进来,也是继续做着自己手中的事。她注意到几个伙计的袖口补丁摞补丁,正想开口询问时,陈掌柜出来了。
陈掌柜对着宋瑶行了一礼,陈掌柜很是感激宋瑶前两日送来的缎子,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米铺在贾家的产业中算是很微不足道的,利润也少,平时贾大爷基本都不会来巡铺子,更不会是涨月钱了,要是哪个月利润差了还会被斥责。
“夫人怎么来了?”
“我路过,随便来看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大叔,这米怎么卖?”她走向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伙计,亲切地问道。
老伙计认出听见刚才掌柜喊她夫人,知道了她是大娘子,有些局促地搓手,“回大娘子,上等白米十文钱一斤,次等的白米5五文钱,至于糙米……”
“大叔在这儿做了多少年了?”宋瑶听完了米价继续问道。
“回大娘子,快三十年了。”
“三十年?那可是看着大爷长大的长辈了。我听说,伙计月钱才二钱银子?”宋瑶佯装惊讶。
老伙计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宋瑶吩咐小桃去车上取一些刚买的糕点分给大家,并朗声说道,“大家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找掌柜说,掌柜再来回禀给我。”
陈掌柜连声应是。
离开米铺时,宋瑶听见身后传来伙计们的私语,“大娘子人真好”“听说月钱要涨了”……
这第一步她可是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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