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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捊了把胡须,无奈的道:“这位姑娘伤到了心脉,好在离心脏的位置差了一点,运气好的话,用了药她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若是运气不好这几日发起高烧,那就难说了。”

    见谢道远的神色又转为紧张,他安抚的拍拍谢道远的手,说道:“不过还有一个方法,你们若是能寻来那百年以上的老人参,倒是能吊她一命,届时就算发烧,老夫我一剂药下去,应当也无虞了。”

    谢道远松了口气。

    “好、好,老人参是不是?我这就去寻。”

    他说着,派了心腹进来守着春莺,自己则是迈步往外走。

    秦氏看了他一眼,也不拦着了。

    因为她知道,人参好寻,可那百年的人参却不好寻。

    别说是他们谢家,放眼整个冀州城,只怕也难寻来一株……

    不对。

    秦氏忽然一顿,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林疏月的嫁妆里,好像就有一株两百年的人参!

    想到这儿,她急忙迈步往外走。

    果然,刚走到院中,就看到谢道远站在林疏月面前,正在跟她低低说着什么。

    秦氏猜得没错,谢道远果然也想起了林疏月那儿就有一株两百年的老人参。

    那是林疏月出嫁时,林疏月的母亲特意从库房里搜出来给她,让她带着傍身用的。

    就是怕她婚后若出了什么意外,需要用到这种稀有药材。

    可现在,林疏月自己没用,反倒被谢家人惦记上了。

    谢道远也知道,自己此时的求情有些过分。

    但想到春莺挺身替自己挡剑的那一幕,他还是拉下了老脸,难为情的道:“月儿,你就当帮帮我,这株老人参,只要能救了莺儿的命,后面你要多少银子,我都会补给你的。”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秦氏讽刺的声音。

    “谢道远,你还要不要脸?两百年的人参别说是你买不起,就算买得起,那也是有价无市!”

    “殊不知多少王公贵族手里都没有这么一株呢,你现在却为了一个贱人,向月儿讨要那保命的人参,你简直恬不知耻!”

    “你!”谢道远气得脑壳发昏。

    他指着秦氏,怒骂道:“我跟月儿说话,关你什么事?”

    秦氏冷笑道:“我是她的婆母,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

    “秦氏,你别太过分了!为人恶毒小心是会遭报应的。”

    “我恶毒?和你比起来我简直是天差地别!谢道远,你要我跟大家说说你当年干的那些事吗? ”

    谢道远脸色一白。

    林疏月顿时来了兴趣,故作不经意的问:“他当年干了哪些事啊?”

    谢道远:“……”

    秦氏一噎,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林疏月暗暗撇了撇嘴。

    还以为他们闹翻了秦氏真能说出点什么呢,结果这么怂。

    真没意思!

    秦氏不说话了,林疏月自然也不会说话,谢道远见状便再次开口:“月儿,你看这……”

    林疏月道:“公爹,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左右为难呐。”

    “实不相瞒,那株人参的确在我的库房之中,可是您和婆母闹成这样,我若把人参给您,岂不是摆明了跟婆母作对吗?我若是不给您,您肯定又要记恨我了。”

    “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您还是和婆母商量好了,看看谁更需要那株人参,再来找我拿吧。”

    她说完,就带着自己的婢女施施然的走了。

    谢道远一脸懵。

    “诶,不是……”

    秦氏却十分得意。

    她原本以为林疏月会站在谢道远那边,就和老夫人一样。

    现在看来,林疏月竟是支持她的!

    这样一想,秦氏心里顿时舒服多了,看了谢道远一眼,冷哼道:“想救你的小贱人,做梦去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

    谢道远气得脸色铁青。

    *

    夜深了。

    奔波了一天,虽然看了场热闹还算尽兴,但此刻已接近子时,林疏月还是很累了。

    她打了个哈欠,坐到床上等着婢女们端水进来服侍。

    就在这时,窗户忽然‘啪嗒’一声。

    林疏月一愣,好奇的转头望过去。

    只见一枝带着翠绿叶子,俏生生的莹白花儿从开了一线的窗户伸进来。

    那花儿上还带着露水,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呵护着送过来的。

    林疏月挑眉,垂眸想了想,起身走了过去。

    花儿往里伸了伸,似乎又想到什么,往后缩了回去。

    没过多久,只见那枝花又被伸了进来,这次不同的是,花枝上被人用手帕打了一个礼节,倒更像是郑重其事的送人礼物了。

    林疏月心中大约已经猜到了是谁,忍不住“噗嗤”一声,伸手就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打开窗户。

    果然,就看到戴着面具的***在窗外。

    与平常不同的是,他今晚穿了一身白衣,衣袖和腰间都有银线丝丝勾勒出低调的图案,看着倒越发有几分少年意气,不像之前那么老成了。

    骤然被她抓住,男人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知道是我?”

    林疏月盯着他手中的花,“除了你,没人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她这句话,让裴行渊更加不好意思。

    活了两世,他也确实只有在她面前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跳脱。

    大约是因为她早已看过他最狼狈不堪的模样,哪怕那个人不是现在的她,但在林疏月面前,他也会下意识祛除平日里的伪装,露出最真实的性格底色。

    裴行渊尴尬了一会儿,见她淡定得很,索性自己也调整好心态不尴尬了。

    他郑重其事的将花递到她面前,道:“送给你。”

    林疏月没有接。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这时候喊人进来,你就是板上钉钉的登徒子。”

    裴行渊勾唇笑了。

    “你这不是没有喊人进来?”

    林疏月一噎。

    盯着他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冷哼道:“有话快说!”

    这人总是奇奇怪怪的,行事也不按套路出牌,眼中更没有半点男女有别的规矩,要不是念在几个时辰前他在珍宝楼前救了她一命,她这会儿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裴行渊见状,也就没废话,直接从后腰掏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交给林疏月。

    “我来找你换样东西。”

    林疏月一愣。

    她狐疑的看着裴行渊,伸手接过。

    那盒子的份量还挺沉。

    她将盒子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登时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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