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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武馆演武场。两道身影闪转腾挪,不时发出兵戈交击之声。
周义平手持长刀,目光沉重冷静,面对杨武化作枪尖幕影,不慌不忙,以慢制快,长刀斜劈而出,磕在枪尖上,枪影骤歇。
周义平踏前一步,举刀再劈,势大力沉。
面对当头而下的长刀,杨武目光一凝,知晓周义平气力大,却生出了硬碰硬的心思,一脚踩住枪尖,腰腹使力,整把红缨枪如大弓弯曲绷紧,蓄势待发。
正是他修习的《六合游龙枪》第三式——崩枪!
长枪弯曲至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力量积蓄最大,杨武一脚踢出。
砰!
枪尖崩碎青石板砖,快若闪电抽向周义平。
“来得好!”
周义平大喝一声,力量贯注,刀光迎上枪尖。
锵!
周义平虎口一震,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一刀将长枪劈飞了出去。
“你这家伙,这身怪力究竟是从哪来的。”
杨武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二人交手不下数十次,每次他都对周义平的气力感到惊叹。
就比他大了一岁,气力却跟个牛犊子一样。
这是吃甚长得?
看着周义平壮硕个子,杨武眼皮抽动。
若不是知晓他家情况,真怀疑这厮是不是从小吃宝鱼长得,气力竟比他这从小接受食补与药材培养的还大。
周义平笑道,“你若是选《劈山刀法》这门刀法,跟我硬碰硬也不至于武器都磕飞了。”
“这刀法笨拙,重势重力,不适合我。”杨武摇头,他目前所习的这门《六合游龙枪》更适合他,枪招飘逸灵动,速度极快。
枪招之中,崩枪是唯一一招强攻招式。
以往每次比斗,俩人平手居多,除外就是杨武输多赢少,因为他这门枪法最克制速度慢、笨重的对手。
热身比试完毕,周义平走进厅堂,寻个位置坐下,取出家中书信。
看完,心中担忧降下少许。
“将李泼皮做掉,到底是镇住了推波助澜之人。”
周义平脑海浮现梁老三的面容,他与阿爹去埠头处理渔获时,也跟此人打过交道,有些印象。
此人出手也算阔绰,对自己渔获价格一直都是挺公道,却没想到这宽厚的外表下,竟是如此两面三刀之人。
将信看完,折纸成角塞入怀中,周义平转过身,王长松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杨武,还有另外一人。
此人是当初同期学徒中留下的第三人,名叫黄樊。
据说此人是县上屠户之子,年纪比周义平都要大上两三岁,长得浓眉大眼,身形壮硕。
三人落座,王长松站在堂前,面容严肃,看着是要宣布什么大事。
“你们三个突破锻体境,成为武者后,也都接了武馆任务,跟着磨练了一段时间。”
“这些日子,你们的表现武馆都看在眼里,经过馆主允许,特地给你们三人一次机会。”
“三日后,会对你们资质做一场检验,这三日你们若是无要紧事,都别离开武馆,在武馆内耐心修行,浸泡药浴,等待接受检验。”
在听到‘资质检验’四个字时,杨武眉头一挑。
周义平却是有些懵。
资质检验是什么鬼?
自己入馆时不是已经摸过根骨?
王长松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鼓励的眼神看了一眼三人,随后伸手拍了拍周义平肩膀,便走了出去。
周义平目光看向杨武,三人中若是有谁知道内幕的话,只有这位杨家长子最有可能。
杨武耸了耸肩,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别看我,王师兄既然没有明说,肯定也不想我透漏消息。”
“我只能跟你说,这是一场机缘,你耐心等待即可。”
此话模棱两可,周义平没有一点头绪。
眼见杨武不愿多说,周义平便没有追问,只是伸手抓住怀中的信纸。
“这三日不能回家,还需要书信一封,告知阿爹,让他莫要担心。”
周义平本打算明日便回一趟家,看望阿娘,同时还买了玩具和些吃食带给阿妹和阿文。
如今却是要多等三日。
——————
月上树梢,天空中雪花如鹅毛飘落,却被寒风席卷四散,宛若落叶纷扬,将天际染白。
今夜的风着实凶,如在咆哮。
如两艘乌篷船悄无声息从埠头荡向湖中深处。
“这狗日的天气。”
梁老三将身上毛衣裹得紧了些,脖子缩起来,双手在胸前搓来搓去,骂骂咧咧。
“阿水,这天气这么冷,宝鱼不会躲起来了吧?”
船头,青年撑杆前行,头也不回,“浩叔,那红血鲈跟其他宝鱼不同,它不畏严寒,水中温度越低,它便越是活跃。”
“此刻出湖,正是捕它的好时机。”
梁阿水喊的是梁老三的名,后者全名梁浩。
梁老三坐在木质舱壁中避风,冻得直哆嗦。
他并非不知红血鲈的特性,之所以多此一问,不过是为了确认一番,求个心安罢了。
红血鲈这种宝鱼,最好在冬季寒冬出没,其肉质鲜美,无比滋补,比虎头斑更珍贵。
“若是能捕到红血鲈,献给那位,鱼栏之事定下来,我说不定可以借此掌控更多捕鱼船队。”
可不知为何,梁老三心中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
他转过头,见身后的乌篷船不紧不慢跟着,心中这才感到踏实一些。
乌篷船上,跟着他手底下最能打的三个伙计。
随着两艘船一前一后深入,远离岸边,前边出现一片芦苇,在风中簌簌晃动。
梁老三眉头皱起,开口道,“你确定那红血鲈是在这个方向?”
“浩叔,我寻宝鱼的本事难道你还信不过?”
梁阿水转头朝他露出笑容,“只要是我记住气息的宝鱼,我一找一个准,包准不会找错路。”
梁老三自然信他的本事。
否则自己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机想把这狼崽子收服。
可此时此刻,四周漆暗,芦苇丛若鬼影晃荡,梁阿水这自信的笑容在他眼中竟变得诡异起来。
船身一抖,前方梁阿水撑杆而立:“到了,就是这里。”
梁老三心中蓦地诞生一股寒意。
他站起身,慢慢退到船尾,脚后跟触及船板,身后忽然传来几声惊呼:
“直娘贼的,这船怎的在渗水!”
“操,出船时不是检查了么,快把水堵住!”
这几声惊呼听得梁老三心中一颤,他看向梁阿水,俩人之中隔着一木质舱壁,丈远距离却无法带给他任何安全感。
梁老三语气夹杂着一丝惊慌,“你干得?”
“不是。”
梁阿水摇头,梁老三心中升起希望,下一秒,却见自己这本家脸上笑容变得煞气腾腾:
“浩叔,想你死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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