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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高雅奢华的马车中。大名鼎鼎的李家贵女李云依,此时正优雅坐在车厢正中的冰丝雪绒坐垫之上。
她两只修长笔直的玉腿,并拢得严丝合缝,浑圆饱满的美臀儿,深深陷入干净凉爽的雪绒之中。一时间,不知该羡慕她,还是该羡慕那个垫子。
李云依手上拿着一本折子,其上密密麻麻的人名,都是李家在京城或深或浅的势力。
作为五姓之中的北方三姓,李家曾经权势滔天,在京城势力颇大。
后来,云庐书院崛起,李家和其他北方士族一样,遭遇了楚帝和书院的联手打压。
从那之后,李家的重心逐步转向,转为专精百炼道脉,以及为道脉产品服务的商业势力。
至于京城朝局,李家则比较放养,更倾向于利用家中嫡女、庶女,与京城高官联姻,达成隔空操纵,隔岸观火的目的。
李家毕竟是五姓之一,哪怕在京城中,没有谢家谢耘这样官至一品的独立支脉,这么些年,也出了一个叫“李丙祥”的四品京官。
不过,四品官员的府邸,配不上李家贵女的身份。
李云依自己倒不是什么贪图享乐的性格,她虽然对吃喝用具的要求颇高,但那主要是从小被娇生惯养所致,她从小就是金筷银盘玉做酒杯,长久以来用习惯了。长大后没有刻意更改,便一直延续这样的习惯。
不过,李云依眼下对住处犹豫,其最主要的原因,并非是她要求高,而是需要顾及她的贵女身份。
贵女出门在外,便是家族的脸面。
李云依自己可以将就住进四品府邸,但李家的脸面也可以将就吗?
显然是不行的。
既然无法投靠“李丙祥”,那么,她便需要在李家的“京城女婿”中,找到一处合适的落脚之处。
李云依翻看折子,很快找到了一个还算气派的京城家族,张家!
“兵部侍郎张权……与三房有生意往来……其夫人李铃琦,是爷爷的堂妹,便是我的堂姑奶奶……”
“兵部……张家……三房……”
李云依记得,她的亲叔叔,三房李安邦,负责的是李家与朝廷的买卖。
如果牵涉兵部的话,那便涉及楚国战备和后勤的需求,比如刀剑,兵甲,甚至还有一些攻城器具。
得益于百炼道脉,李家的冶炼技术比江湖乃至于官营铺子都要更好。但成本也会更高,一直以来,难以普及到基层官兵和普通百姓手里。
因此,李家的商品也有高中低档之分,高档货出自精英族人之手,走精品路线,产量低质量好,往往一丹,或者一剑难求。中低档可能便是李家出钱开的铁匠铺子,对外挂了个李家的名头,本质上和一般铺子区别不大。
“兵部管理兵器堂,兵器堂负责楚国战备,既然是战备,便需要常年采购大量兵甲、伤药,与李家的生意息息相关。兵部侍郎的夫人,刚好是李家女子。家里的这步棋,下得还真是长远。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落子的。”
李云依面色淡然地分析着李家的布局。李家类似的布局,她从小到大看过不少,因此毫不怀疑,她自己也可能被拿去“布局”。
她虽然是李家嫡系中的嫡系,地位超凡尊贵,远非一般女子可比。但是,这个世界上总会有比她更重要的利益。
她想当棋手,不想当被人拿去交换利益的棋子。
“张家是三房的势力,三房在京城经营多年,利益盘根错节。我独身一人,三言两语,不可能动摇。”
李云依略过张家,看向折子中的别处。
“我此行京城,一是要相夫君,二便是布产业,扶植一些只忠于我,而非忠于李家的势力。”
李云依想得很明白,她如果替李家干活,功绩会被算在二房身上。
如此一来,她一旦嫁人,她之前的成果就会归她父母。这原本没什么问题,大不了多从家里带些嫁妆就是了。
但此事坏就坏在,她爹李安城能力勉强,家里一旦没有她在,二房的产业势必会被她的几个叔叔设法吞并。
她曾经的努力,非但没有帮到爹娘,反而全成了别人嘴里的肥肉。
因此,她得扶持一些亲近于她,而非亲近李家的势力。
有了自己的嫡系势力,哪怕以后嫁人了,哪怕她夫君不同意她想帮扶家里的想法,她也不至于坐以待毙。
李云依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她要做最坏的考虑,而不是什么都不想,等嫁了人,夫君反悔,她手无寸铁,只能以泪洗面。
投资何海富,便是她的计划之一。
何海富乍富不久,底蕴不足,关系干净,荷花布行技术不差,正适合做她在京城的“嫡系势力”。
她可以通过何海富的手,将她的势力伸入京城的其他角落。
如果何书墨在这儿,他便能立即明白李云依的想法,她是准备拿何海富当“白手套”,间接控制京城产业,避免产业挂在她的名下,继而被算作李家二房的势力。
“贵女大人!贵女大人!”
李云依撩开车窗帘,只见何海富骑着大马,在她马车边上跟着。
“贵女大人!马上要到京城了!何某要安置商队,暂时告辞,这一路多谢您的照应!”
李云依微微颔首,算作对河海富的回应。
她放下窗帘,华美锦缎包裹的饱满胸脯上下起伏,临近京城,她竟然愈发紧张起来。
她倒不是怕京城的场面,或者亲戚来往。
她是怕厉悠然口中,无所不能的“何书墨”,达不到她的找夫君的最低标准。
五姓的才俊都看过了,京城的才俊如果还不行的话,那她便真的有些无计可施了。
难不成,最后只能嫁给谢晚松,然后一辈子比不过谢晚棠,活在他妹妹的阴影里吗?
京城城门之外。
不少得到消息的李家亲戚,已经提前在此等候贵女。
张家的大公子张不器,便赫然属于此列。
按照他爹张权对他的交代,李家贵女落脚张家的可能性不算大,但也不是没有。
因此张权不必亲自出马,而由张不器出面。
如果能将贵女迎来张家,自然最好,如果不能,也要给她留一个好印象,今日虽然无缘,以后未必没有机会合作。
贵女毕竟出身二房,而非他们相交甚密的三房,态度上肯定有所不同。但总体上应该比较友好。
李家的马车出现在远处。
张不器远远瞧着,只觉得李家贵女的车驾气派辉煌,鹤立鸡群。
李家马车缓缓停在迎客的众人面前,稍等片刻之后,李云依身穿华贵衣裙,脚踩铜底金边的脚垫,身姿款款走下马车。
她露面的一瞬间,便好像夺去了天地光彩,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张不器远远瞧着李家贵女的风姿,心中愈发相信他父亲曾经见到贵女,自卑到说不出话的经历了。
李家贵女的风格,的确是明媚尊贵,站在她的面前,如果没有足够的自信,很容易自惭形秽。
张不器挤入人群,对人群中的李云依拱手道:“家父张权!家母李铃琦!家中已经备好茶水,请贵女府上一叙!”
“云依改日登门拜访堂姑奶奶。”
李云依轻飘飘地拒绝了张不器。
张不器心里一空,随后释然了。
李云依毕竟是二房的嫡女,并非是三房的女儿,她不选张家,大抵是要与三房泾渭分明,情有可原。
只是张不器有些好奇,京城里能与张府比肩的府邸不算太多,贵女会选择落脚何地呢?
很快,答案揭晓。
一位锦衣贵妇,满脸笑容地拉着李云依的手,把她带上了自家的车驾。
张不器认识那个贵妇,李幽兰,李家主脉偏房的嫡女,公爵府的少夫人,镇国公申煜林的儿媳,小公爷申文远的妻子。
……
张府。
张权面对张不器,语气诧异道:“李家贵女跟申煜林的儿媳,去公爵府了?”
“是。父亲,这有什么问题吗?”
“京城的勋贵,大多是军事贵族,都是祖上跟着陛下开疆扩土,立过大功的。他们平常不会参与魏党与娘娘的争斗,但是今天上午,娘娘刚处理袁承,下午,公爵府就派人去抢贵女,说明什么?”
张不器听不懂。
郑长顺不敢说。
最后,还是张权长舒一口气,道:“说明袁承被贵妃娘娘软禁的影响遍布朝野。这群假寐的勋贵,让鉴查院的动静吓醒了,也要开始想着怎么通过讨好李家贵女,间接讨好一下娘娘。咱们现在,等着看魏党怎么还手吧。”
……
公爵府的马车上,李幽兰亲热地拉着她侄女,李云依的小手。
今日中午,申文远在听说李家贵女即将来京以后,让她务必邀请贵女落脚镇国公府。
李幽兰虽然不明白原因,但她们这些没事干的贵妇最喜热闹,因此高兴接下任务。
没想到过程如此顺利,想来,她的好侄女也想在公爵府落脚。
李云依初到京城,并不知道京城这几日的风云变化。她选择镇国公府的目的,主要是因为李幽兰与二房关系较近,而且镇国公府本身实力够强,不属于三房的势力范围。
她在国公府中,可以谢绝许多不必要的人情往来,专注把她来京城的目的完成。
“幽兰姑姑。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李幽兰捏着李云依的玉手,热情道:“哎呀,好侄女跟姑姑客气什么?你小时候,姑姑还抱过你呢。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直接跟姑姑说。咱们国公府,在京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
“姑姑可知道,一个叫何书墨的京官?”
“何书墨?让我想想,他好像骂过丞相,骂得可难听了。”
骂过丞相?
李云依微微一愣,心说这个行为,怎么和厉悠然的形容不太相符啊?
厉悠然形容此人智谋无双,辱骂丞相这种泼皮无赖的行为,怎么能与智谋沾边的?
李幽兰掀开车窗帘,瞧了一下周围的街景,忽然道:“这里好像离鉴查院不远。姑姑对那个何书墨也有些兴趣,咱们不妨过去瞧瞧?”
李云依听到何书墨的名字,玉手微微紧张地握成粉拳。
她现在对何书墨并无任何好感,感到紧张,只是害怕何书墨让她失望。
不过,李云依不是什么婆婆妈妈的人,晚见不如早见,就算何书墨真的不行,早死心也比晚死心要好。
公爵府的马车,缓缓开到御廷司的路边。
府上小厮,立刻跑到御廷司前传话。
片刻后,正在司正小院,练功消化炼经丹的何书墨,忽然得到一个没头没尾的消息。
“小公爷的夫人要见我?”
“是司正,我看那马车的规格,确实是公爵府的。”
谢晚棠看向何书墨,道:“表兄,你惹到公爵府了?”
何书墨摸不着头脑:“没有啊。之前惹的都是侯爵,跟公爵差一个档次呢。算了,不想了,是人是鬼,一见便知。”
御廷司门口。
何书墨和谢晚棠前后出门。
刚出御廷司,谢晚棠便十分警惕地低声道:“表兄,那马车里有一个四品。”
“四品?没事,光天化日,还是衙门门口,疯了才会对我出手。”
谢晚棠听了哥哥的话,但一反常态的并没有放松警惕。
那马车中的人,即便抛开品级,也会给她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她下意识往何书墨身边贴了过去,似乎只有离哥哥近点,她的安全感才会更足。
何书墨并没有谢晚棠的危机感。
他大步流星走到公爵府马车旁边,不卑不亢地对公爵府马车拱了拱手,客气道:“下官御廷司何书墨,敢问少夫人找在下何事?”
马车之中,李幽兰的声音幽幽传来。
“妾身有个玉佩丢在这附近了,能麻烦何大人叫人找一下吗?”
马车下,何书墨一愣,心道:找玉佩?这是什么招式?有什么目的?这是她自己的行为,还是代表了国公爷的意志?
何书墨摸不着头脑,但他也不可能像个佣人一样,被国公府的少夫人使唤。
于是,何书墨挺直腰杆,朗声道:“御廷司行使监察之权,找玉佩的事情,还是各县衙的捕快更趁手一些。来人,替少夫人跑一趟县衙。”
“不用了。妾身也不喜欢那个玉佩,找不到就算了吧。”
何书墨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叨扰少夫人了。告辞。”
何书墨说完,转身便走。
公爵府马车之中,李幽兰撩开车窗帘。
窗外的光线顺着窗户照射进来,李云依抬起美眸,逆光看去,见到一个腰背挺直,气质不凡的俊朗背影。
“感觉怎么样?”李幽兰问。
李云依轻轻颔首,道:“还行。”
何书墨给她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形象和气质都挑不出毛病。
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的性格有些加分。至少不是临阵怯场的软脚虾。
潜力和智谋之类的,暂时未知。
总的来说,她准备继续观察。
另一边。
谢晚棠似乎再次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于是下意识回头,正好瞧见了公爵府马车刚刚掀开的车窗。
“表兄,那个四品好像在看咱们。”
“嗯?”
何书墨回头,但很不巧,公爵府马车的车窗帘已经被放下。他只能看到马车摇晃的窗帘,以及窗内隐隐约约的女子身影。
“莫名其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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