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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阳渡南营。许泽和一堆将领正在火堆旁取暖,虽是渡江顺利,不过恶劣的气候亦是让将士们冻坏。
“制面汤饺子,所有人换新衣袍服,去将孔明接过河来,”许泽牙齿打颤,嘴唇发白,伸手向火。
贾诩递了图纸过来,低声道:“损失二百余人,得降卒一千余。主要是战船多斩获很多,若是要再攻城池,则需攻坚,恐怕很难了。”
“东南方向是柴桑,若是没记错的话,守将乃是老将韩当,作战如磐石也。”
“咱们取浔阳南渡,乃是出其不意,承天象之便,但是柴桑难攻,君侯千万不要想攻城之事。”
取这浔阳渡,可不是什么神兵天降、计谋高明,应属是能力碾压。
许泽、太史慈神射,渡江的白袍下面,尽皆是百步神射手,加上辰时顺风,射杀了不知多少岗哨。
这种大雾天袭取军略要地的战役,放在别的将领身上可以吹很多年。
但是在许泽身上好似见怪不怪了,显得很寻常,主要是这几年用兵以奇、险、不合常理,惊叹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贾诩知道许泽经常会头脑发热,虽然也有非凡的才能,可这时候想去威胁柴桑,难度可就太大了。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让人去告知孙策,我只在浔阳渡守住,将入沙羡的道路截断,他进入江夏的兵马我可就顾不上了。”
许泽笑看左右,众人皆是附和而笑。
巢湖水军足备,战船改建自当初郑宝等人所获,周泰、蒋钦操训了这么久,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许泽麾下的许多将领,还是打水战得心应手,譬如甘宁,现在还在另一处火堆旁和典韦等人兴奋的复盘大战。
孙策要么急着夺回浔阳南渡,要么从江夏寻找新的水道回柴桑。
但目前看来,这浔阳渡就是他的七寸所在,刚好被奔袭而来的许泽拿下。
贾诩闻言沉思,深以为然的点头道:“说得对,今年留给孙策的时间不多了,他的大业所在,皆系于江夏也。”
“出江夏则入荆州,若此路堵死,日后只能困守江东,依靠天堑立足,而今他还年轻,尚有雄心,可若是十年、二十年出不得江东,慢慢的心胸也就老了。”
“先吃饭吧,冷,”许泽催促道。
……
“许泽来了?来得可真快。”
身在丹阳宛陵的孙策接到消息,依旧显得冷静,只是惊叹于许泽的决心和行军速度。
攻入江夏之后,其实他们也开辟了新的水道,将浔阳南渡逐渐弃置。
沿着下稚、广济,走漫长的水峡亦可进入彭泽,最终到达鄱阳。
不过浔阳南渡丢失,还是让孙策吃了一惊,许泽用兵的确不讲章法,很难预料到他会直取浔阳。
这也意味着他有意切断和江夏的联系,算是一种警告。
“我们只是向许都提出索要荆州,许泽甚至冬日行军而来,如此可见曹操决心了。”
“我的确有心攻儒须口,”孙策背着手走动,神情凝重不已,“不过只是陈兵未曾开战,许泽竟是如此重视。”
“这就是他的芜湖水道防线,”周瑜轻快的笑着,“宛如长蛇,若是丹徒为蛇首,则浔阳为蛇尾。”
“伯符,我料定许泽日后对我江东都是以防、堵为主,他送来这书信,还是想与你和谈。”
孙策苦笑道:“可我真不想上他的当,上一次和谈,我私底下还夸赞此人堪称英雄。”
“谁知道,暗中指使陈登取我丹徒!”
“应该不是指使,相距水道数百里,如何能准确传令,与其说是命令行事,不如说是二人之间颇为默契。”
周瑜笑着看向孙策:“譬如你我这般。”
“既然许泽来了,再攻儒须口恐影响大局,是该与他商谈……”孙策闻言深深思索,但是言语中还是有些遗憾。
“若单单只是陆康镇守,我来年开春,七日便可攻下儒须口,十日进巢湖。”
“陆康老儿,曾经羞辱过我,我真想将他当众斩杀,以泄我心头之恨。”
……
庐江,舒城。
“唔,许君侯对你还真不错,日后我陆氏当还此恩情也……”
陆康比之前苍老了许多,这一两年来操劳政务、军务甚重,好在庐江有许泽的人在镇守、帮衬。
刘晔、鲁肃举荐的贤才也都是品行出众,可安稳治理各县乡。
帮陆康在庐江做出了不少政绩,且趁着九江复建之时,让庐江的地位提升不少。
“实不相瞒,从祖父亦是得到了袁绍拉拢的书信,承诺为我封侯,令我陆氏壮大,以未来九卿为诱,想让我在庐江起兵。”
陆康苦笑摇头,放下许泽送的茶水杯,叹道:“老夫又截获一封送往江东的书信,亦是袁绍拉拢江东孙策,提及了我当年待孙策傲慢之事,挑唆孙策来取我庐江。”
陆议给从祖父恭敬的倒茶水,关切问道:“那,翁翁是如何打算的?”
陆康道:“自然不能搭理。”
“所以孙策会假意受挑动,不断向我庐江用兵,老夫之前让你拜君侯为师,便是为家族寻一个出路,现在看来,君侯是很讲情义的人。”
“是,他当然是。”
陆议肯定的说道。
陆康看了侄孙一眼,眉头舒展,向后舒适的微靠,点头道:“那就够了,你翁翁我身体大不如前, 再过一段时日便想卸甲归田,或是去任闲差。”
“这庐江的重担,水乡的各家豪族,我还是想交给君侯,若能请他举荐一人来任太守即可。”
从如今的功绩来看,刘晔是最好的人选,陆康心中很想举荐他,只是他还不知道这个人在许泽的心中占多大的份量。
陆康还是会以老礼仪去看待许泽,哪怕是举荐人选的时候,首要考虑的是这个人算不算许泽的亲信,保举上去会不会对许泽产生不好的影响。
陆议就不同了,他跟着许泽太久,已经养成了和老旧思想全然不同的见地眼光,管你举荐的是谁,他总感觉天哪怕塌了自家老师也顶得住。
冬月底,年关快到的时候,刘晔回到了舒城。
陆康前去迎接时,在当日的夜里设下了宴席,请来了庐江诸多家族的耆老、长者,还有商贾、士族之中身份重要的人物。
十分推崇的为他们推荐刘晔,且根据天子多次发下来的诏书,让刘晔多出了一个值得人吹捧、崇敬的身份——汉室宗亲。
那一夜人们亲切的称他为:刘皇叔。
刘晔率部归来,镇守巢湖、濡须口一带,刚好是前一日,得到消息的孙策便后撤了十余里,江上再也看不到孙策战船的影子。
人们暗中传言乃是刘皇叔威严所至,孙策不敢来犯,无形中又将刘晔吹捧了起来。
整个宴席中,刘晔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如此举荐吹捧自己,直到散席后去小院看到了正在喝酒的许泽。
“许君侯?!何时回的庐江!?”
刘晔惊喜不已,连忙凑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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