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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靳擎屿又是三四天没回来。禧园别墅里,就只有姜星杳和林妈。
有了上次的警告,林妈再也没有主动与姜星杳说过什么,姜星杳也乐得安静。
时间一晃就到了靳漫川的生日,她与靳擎屿这对夫妻,不管平日里怎么关系淡漠,去老宅的时候,总还得摆着恩爱的模样。
至少要一起过去的。
姜星杳换好衣服之后,在禧园一直等到了晚上六点半,也不见靳擎屿回来。
老宅那边爷爷打了电话过来催,姜星杳也只能给靳擎屿打电话问情况,一连打了两个电话,那边才被接通。
靳擎屿只丢下了两个字,“等会。”
姜星杳还想说话的时候,手机里传来的就只是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姜星杳心里有点烦躁,但又想到她很快就能和靳擎屿撇清关系了,便也只能先把这份不快压了下去。
等到靳擎屿回到禧园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了,车子停在院里,打着双闪,他连车都没下,就这么等着姜星杳自己过来。
看着这辆熟悉的车子,姜星杳想到的是那天姜灿灿从副驾驶下来的模样,脸色略有僵硬,她直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结果却没想到,靳擎屿今天也坐在后座,开车的是许特助。
车里还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小苍兰的味道,姜星杳那天才在姜灿灿身上闻到过。
所以靳擎屿迟到的这段时间,是和姜灿灿在一起的。
姜星杳当即就想要把车门直接甩回去,但靳擎屿已经抬起了眼来,深邃的瞳孔正盯着她:“还不上来?还是你想让爷爷看到你从副驾下去?”
心思被点破,姜星杳抿了抿唇,到底硬着头皮坐到了靳擎屿的身边。
既然他都已经答应要离婚了,她是没必要再生事端。
车子启动,小苍兰的味道无孔不入,在鼻尖萦绕,姜星杳低着头,不动声色地离靳擎屿远了一点。
靳擎屿什么也没说,反倒是许特助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她的小动作,解释道:“太太,靳总不是故意要迟到的,是姜秘书帮靳总去挑给靳先生的礼物,走的有点远,我们刚才去找她拿东西,这才耽误了点时间。”
“只是去拿东西吗?没有顺路把姜灿灿送回家?”姜星杳问。
小苍兰的味道久久不散,只是交接个礼物,可不会留下这样持久的味道,除非姜灿灿刚才一直在车里坐着。
许特助嘴角僵了一下,还是继续解释道:“那个地方有点偏,不好打车,我们也是…”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姜星杳打断了他,她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偏头将视线移到车窗的位置。
说是解释,她如何听不出来许特助语气里的些许不赞同?他分明觉得是她这个靳太太在无理取闹。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姜灿灿作为靳擎屿的秘书,那些本来就是她分内的工作,结果她耽误了时间,害得靳擎屿迟到不说,还要老板送她回家。
这明显已经超出了秘书与老板之间的正常社交距离。
只要明眼人都能感觉到这各种猫腻,可偏偏靳擎屿身边的人都不这么觉得。
他们看到的只有姜灿灿辛苦了,她这个养尊处优的靳太太什么都不懂,还在无理取闹。
姜星杳没心思去与许特助争论各中事实,她将车窗打开了一个缝,外面热风灌进来,总算是让空气里的小苍兰味道消散了一点。
姜星杳的脸色也放松了些许。
靳擎屿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了她平放在膝盖上的手上,左手无名指的位置空荡荡的。
男人眉头微蹙,拿出了个东西套在了姜星杳的手指上。
微凉的温度传来,姜星杳低头看去,险些被气笑了。
靳擎屿戴在她手上的东西不是别的,是一枚钻戒,而且还是一枚再熟悉不过的钻戒,正是那天她让纪云茵帮她卖出去的那枚,也是后来戴在姜灿灿手上的那枚。
“靳总这是什么意思?把这么一个二手玩意儿戴在自己太太手上,靳总不觉得掉价吗?”姜星杳不愿意再和他闹,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忍下去的,直到再看到这枚戒指的时候,积攒的怒气终于还是发泄了出来。
自从那天和靳擎屿提了离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带过婚戒。
她承认今天回老宅,忘了戴婚戒是她自己的疏忽,可靳擎屿也不至于将姜灿灿落下的破玩意儿再带到她的手上。
就算现在停车,随便找个珠宝店买个戒指,也不应该是这个。
姜星杳伸手就要把戒指摘下来,靳擎屿却按住了她的手腕:“马上到老宅了,别在这时候任性,就算你再不喜欢这个戒指,戴这一次应付一下总行吧。”
语气好像有点不耐烦,听起来像是把姜星杳当成了耍脾气的大小姐。
他的手从姜星杳的手腕处一路下滑,手指一根一根地穿插进她的指缝,形成了一个十指紧握的姿势,也避免了姜星杳把戒指再摘下来。
钻戒散发着盈盈幽光,晃得姜星杳的眼睛发酸,她觉得自己的手指都不干净了。
目光收回来,看向旁边男人线条冷硬的侧脸,她忽然低声道:“靳擎屿,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就再陪他演这一次夫妻恩爱的戏码。
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她会与爷爷说清楚的。
靳擎屿不知道姜星杳的想法,他只当姜星杳在说戒指的事,于是也点了点头:“就这一次,以后不会让你戴了。”
姜星杳也没有纠正,两个人就这样一路相顾无言。
车子到了老宅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比之前定好的时间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
靳老爷子不喜奢华,靳漫川倒是个浮夸的性格,但架不住老爷子的要求,他的生日到底没能大操大办,也只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个便饭。
老爷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靳二叔年轻的时候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只留下了他的夫人李氏和一个女儿相依为命。
至于靳漫川,在经商一事上实在没什么天赋,老爷子干脆就把靳家的事隔代交到了靳擎屿这里。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隔代选继承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偏偏靳擎屿是个私生子,他上头还有一个大哥。
而靳漫川的夫人韩卉,更是出身于比靳家仅仅稍逊一筹的韩家,在这种情况下,靳擎屿能掌握靳氏大权,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靳擎屿在靳家老宅的地位,一直都是尴尬的。
除了老爷子以外,没有人待见他。
连带着姜星杳嫁给他以后,也很尴尬。
两个人被引进客厅的时候,靳家的人都已经到齐了。
靳漫川看着靳擎屿,最先发难:“还知道来呀,这也得亏是个家宴,若是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就不要我这个爹了。”
靳漫川声音尖锐,话说得也刻薄,说得难听一点,明明是他自己管不住下半身才有了靳擎屿,可是比起韩卉来,好像也是他更看不惯靳擎屿。
靳擎屿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象征性地掀了一下眼皮。
这种场合姜星杳不是第一次见了,已经有些麻木了。
她从许特助手里接过了东西:“爸,您先消消气,我和阿屿也是因为给您挑礼物,这才来得迟了一点。”
靳漫川冷哼了一声,看姜星杳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你俩特殊,阿洲怎么没有迟到呢?”
他口中的那个阿洲,正是靳擎屿的大哥靳言洲。
被点了名,男人顺势冲着姜星杳举了举杯里的红酒,身上的衬衫松松垮垮的,带着股子懒散轻佻的意味。
姜星杳也撞上了他的视线,脑袋一扬,就是不屑地嗤笑道:“爸也该体谅体谅阿屿作为靳氏话事人,工作繁忙,总不能像大哥一样无所事事不是?”
作为合格的靳太太,在老宅里维护靳擎屿,替靳擎屿冲锋陷阵这一点,姜星杳一直做得很好。
话音落下,姜星杳就看到靳漫川和靳言洲齐齐变了脸色。
靳漫川更是直接吼道:“你…你今天是不是故意来挑事的?你们迟到在先,我作为长辈说你们一两句还不行了?”
姜星杳不卑不亢:“您想说自然是可以的,但您说得不合理的地方,我也有权纠正,毕竟现在不是旧社会了,就算您是长辈,也不能独断专行,不分黑白。”
姜星杳和靳漫川说话,脑袋又偏了偏,视线匆匆地从靳擎屿脸上停留一瞬。
这是她最后一次,在这种场合维护靳擎屿了。
她也不怕把靳漫川得罪死了,反正以后她也不是靳家的儿媳了。
靳漫川还想发难,靳老爷子一拍桌子:“够了,还有完没完了?
阿屿也是你的儿子,你一个做长辈的总针对他做什么?
你要解释,人家小夫妻也给你解释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这么多年了,没点儿长进,白吃了这么多年大米。”
吼完了靳漫川,老爷子又看向了姜星杳,眼睛里已经是一片慈祥:“来杳杳,到爷爷身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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