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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在桌上冒着热气。那枚被姜星杳丢掉的钻戒被林妈捡了起来,此刻就与饭菜一起放在她眼前。
看着姜星杳岿然不动的模样,林妈在一边叹息道:“太太,你看先生多么在意你,这么大颗钻石,可得值不少钱呢。
他那么忙,还记得给你打包饭菜,不像我家那口子,成日在外面打牌,也不记得关心我一句。
这夫妻之间的缘分,本来就难得,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一时冲动,就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一时冲动?姜星杳心里泛过些许的苦意。
其实,靳擎屿待她也还算可以,至少比起那些商业联姻,互不干涉的夫妻,靳擎屿真的算体贴了。
这不,都已经体贴到连家里的佣人都觉得是她在闹了。
姜星杳正要说话,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亮起的名字让她有些恍惚。
姜灿灿,她的妹妹。
往常电话永远都是打到靳擎屿那里去的,打给她的时候,还真是少见。
姜星杳不想与她纠缠,直接按了挂断键,但很快,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
这次是姜灿灿发来的消息。
【姐姐,你是因为我在和姐夫闹脾气吗?
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释的,确实是我跟姐夫去应酬,多喝了两杯,姐夫不放心我,才带我回来的。】
【你从小养尊处优,工作上的事你不懂,也不知道这个合作对公司多重要,为了这种事不高兴也正常。】
【姐夫最近挺忙的,你就别在这时候耍大小姐脾气了好不好?今天那个钻戒本来是公司给我的季度奖的,我特地让让姐夫带回去给你赔罪,你看在戒指的份上,就别闹了。】
消息一条一条地进来,嗡鸣声在耳边接连不断。
姜星杳有点分不清楚,到底是桌上的手机震动带来的声响,还是她的脑海在嗡鸣。
姜星杳拿起了那枚戒指,第一次认真打量。
靳擎屿说,这是给她替换的新婚戒。
那枚被她摘下来的婚戒上是刻着名字的,当时还是靳擎屿自己要求的。
现在她看着这枚新戒指,只在戒指内侧找到了一个“姜”字。
连全名都没有。
比没有刻字,还让姜星杳觉得讽刺。
饭菜是和姜灿灿吃完打包的,就连婚戒,也是给姜灿灿的奖励。
难怪…
难怪她早上刚摘了婚戒,下午他就能带回来一枚新的。
原来是现成的啊。
至于他知道她的尺寸,倒不如说,那是姜灿灿的尺寸。
她和姜灿灿,从身材,到手的大小,几乎都是一样的。
姜星杳忽然想起了这一年来,靳擎屿偶尔让人送来的裙子。
那分毫不差的尺寸,都与这枚戒指一样,在提醒她捡了姜灿灿不要的东西。
姜星杳忽然干呕了一声。
她早该想到的,靳擎屿不爱她,这场婚姻中哪有那么多温馨,不过是她自己美化的。
现在幕布揭开,剜心刺骨的疼痛之下,才是这场婚姻的真相。
“太太,您还好吗?要不要叫家庭医生过来?”林妈有些担心的道。
“不用。”姜星杳直接拒绝。
她怀孕的事,不能让靳擎屿知道。
否则事情一定会传到靳爷爷还有她爹那里,那样她这个婚就更离不掉了。
桌面上的手机又开始响,姜灿灿还在劝她别耍脾气。
姜星杳直接把姜灿灿屏蔽了,她拿过那钻戒,拍了个照,发给了纪云茵,让纪云茵先帮她拿去寄卖。
这种东西,她看着心烦。
离婚之后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姜灿灿恶心她那么久,她回点本也是应该的。
纪云茵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
【杳杳,你这戒指不一般呀,凭我多年的眼光,少说也得一个亿。
不过戒指这东西,贬值最厉害,若是里面再刻了字,能拿到原价的三成都算好的,你真要卖?】
三成吗?
一个亿的话,三成也有三千万了。
姜星杳还算满意,很快就给纪云茵回了个卖字。
她又去了卧室,把这些年来靳擎屿让人给她送来的衣服也都找了出来,一一拍照发给了纪云茵,让纪云茵帮她处理。
之前或许是她有意的自我欺瞒,并不觉得有什么古怪,直到今日收拾东西,她才发现,靳擎屿送她的这些衣服,其实都不是她喜欢的款式。
这些衣裳每一件都很昂贵,边边角角缀着钻石珠玉,设计更是繁琐,更甚者还有许多夸张的公主裙。
喜欢这种繁复昂贵的设计的,从来都不是她。
之前她以为,靳擎屿如此大方,是为了靳太太的颜面,现在看来…
衣服和戒指很快被姜星杳打包好,她打算直接给纪云茵寄过去。
林妈看到这一幕,又是劝道:“太太,您这是要做什么?这些不都是先生送您的吗?”
姜星杳牵了牵嘴角,她看向了林妈:“林妈,你说哪家公司老板给秘书的季度奖,是钻戒?”
戒指这个东西所代表的含义本来就暧昧,又是钻戒,这各中意味已经够明显了。
她与靳擎屿的这场婚姻,确实没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林妈也被问住了,许久都没说话,姜星杳又说:“林妈,今天的事你就当没有看到就好。”
姜星杳重新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晚上一直等到十点,靳擎屿都没有回来。
靳擎屿不回家也是常事。
姜星杳还记得,他们刚结婚那晚,新婚夜,靳擎屿就是被姜灿灿一个电话叫走,再回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
那时候,她还在为嫁给了心爱的男人欢喜,还总觉得,只要自己做好靳太太,就能让男人回归家庭。
可整整一年,看着男人与姜灿灿永远藕断丝连,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想法单纯得可笑。
一连三日,靳擎屿都没有再回禧园。
姜星杳以为今夜他也同样不会回来的时候,八点钟,车子的引擎声在雨夜里响起。
男人推门进来,姜星杳看到他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连衬衫都有些松垮,那张始终冷淡的脸上看上去更冷了,眼神都透着凶戾的意味。
浓烈的酒气压住了身上的乌木香。
姜星杳挑了挑眉,诧异的话脱口而出:“你怎么回来了?”
这么晚了,又下着雨,他不应该与姜灿灿依偎取暖?就像那天那样。
回应姜星杳的,是男人一声嗤笑:“我送给太太的婚戒,出现在今天的拍卖会上,靳太太觉得我该不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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