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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言及情爱的人,吐露的真心尤为珍贵。梁靖森剖白内心的话语,裴玉之前都是靠自己的感受确认,现在从他口中清晰表达出来,她受到的触动是成倍叠加的。
她仰头逼退眼眶中的湿润,声音绷得细紧:“我知道了。”
梁靖森沉默下来。
裴玉就道:“那你以后要好好爱我,我们不要再像当年那样吵架后就不说话,不见面了,好不好?”
男人慵沉的嗓音掷地有声:“好,绝不。”
眼中的泪意还是没忍住流下来了。
她快速抬手擦去,却掩饰不住浓重的鼻音:“梁靖森,我太喜欢你了,喜欢到能包容你的尖锐,傲慢,冷漠。我哥说我这辈子没吃过苦,所以感情才不顺。我不知道。我真的希望你能像我爱你一样,也那么毫不保留地爱我……”
“我会。”
梁靖森冷淡的音色投注感情也会满含耐心,露出柔和一面:“别哭了,明天我们就见面。”
裴玉嗯声:“好。”
六年后再见,这段时间一直纠缠不清,她对他的感情一直都在,也愿意接受和他重归于好。但他们横亘六年的心结,是在这一刻才解开的,需要两个人的坦诚,不避讳过去做错的每一个节点。
晚上睡觉时,裴玉侧着身,眼角一直有眼泪慢慢流下,又梦到和梁靖森分手的那个雨夜。她赶走哥哥,一个人回到公寓,独自承受满室的狼藉,和梁靖森破败收尾的感情,哭到呕吐。
爱一个人,绝不能接受他发现你的不堪。
她终于理解,为何电视剧中有些角色宁愿锒铛入狱,也不愿向所爱之人低头求生。自尊心,在此刻尤为伟大,高过一切。
种了因,就别怕吞下苦果。
但现在,拨云见日了。
梦里的裴玉渐渐收了哭声,只是从眼角淌到脸颊的泪痕还很明显。听到她哭声醒来的陈莉局促趴在床边,心疼地想帮她擦眼泪,又怕把她惊醒,踌躇不敢动手。
这时门铃响了。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透过门口的电子设备,她看到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的男人。但想想,也不反常。怪不得他下午问她家的地址,原来是临时改了航班。
陈莉给梁靖森开门。
男人身上染着深夜露重的凉意,面色矜冷,但态度很好:“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没事。”
陈莉给他拿一次性拖鞋,神色严肃:“裴玉好像做噩梦了,一直在哭。”
梁靖森嗯声:“我去看看她。”
按照陈莉的指引,他进到裴玉睡觉的房间。
人家小情侣见了面,有外人在不方便,陈莉识趣地没有进去,小声和他说:“我先去隔壁房间,你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关门。”
“好,麻烦了。”
陈莉关门出去。
房间静得能听到女人细弱的抽噎,梁靖森走到床边,颀长身子蹲下去,视线与她齐平。
裴玉脸很小,但上面淌下的眼泪非常明显,像一根根锋利的荆条,抽打在他心上。
他想到她今天会心里不舒服,才会连夜赶过来。但还是被她反射到梦境中的情绪伤到,他开始愈发清晰地感受到痛意。
他不想她伤心,抬手,拿纸巾轻轻给她擦脸上的泪痕。
裴玉蹙眉颤了下身子,像被梦里什么东西吓到,惶然睁眼。
梁靖森给她擦眼泪的动作一顿。
随即收手,温声解释:“是我,别怕。”
看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男人,裴玉敛眸,眼眶中的湿意聚起,让她眼前多出一层挥揉不开的雾气,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么。梁靖森该在京市,那现在就是在梦里。
她只看着他不说话,像朦胧梦境,多闹出点动静都容易惊扰这一切,回到现实。
梁靖森见她半天不说话,眸色呆呆的,心里担心,摸摸她的脸,凑近说话:“我刚从机场过来,想看看你。”
“!”
不是梦。
裴玉双眸倏地瞠大,出口声音含着浓郁鼻腔:“你不是说明早过来吗?”
梁靖森又拿纸巾沾沾她润湿的眼尾,嘴角掀起的弧度透着宠溺:“某人想我都哭了,我再不过来看看,岂不出大事了。”
“……”
裴玉才意识到自己做梦在哭。
顿时羞臊红了脸。
她夺过他手里的纸巾,自己擦脸,嘴硬道,“我梦到家里人了,我感动哭的……你可别误会。”
“不是想我啊?”
梁靖森蹲在床边,极为相衬这夜色,轻声细语的。
裴玉喉咙滚动,表情娇蛮:“当然不是,巧合而已。”
“哦。”
梁靖森接过她手中的纸团,丢进旁边垃圾桶,照顾动作非常自然。裴玉微怔,因为她拿那纸巾擦过眼泪和鼻涕,他以前可不碰这东西。
时间真是良药。
她想着,心里的娇气一瞬软和下来,朝他伸出手:“拉我起来。”
闻言,梁靖森先起身,才拉手给她借力。裴玉下床,随便踩着脚下的拖鞋,突然抱住他的腰,胳膊圈得紧紧的。
梁靖森被她猝不及防的亲昵惊到,就抬手揽在她腰后,微微躬身,配合她蹭过来的头,让她侧脸靠在他胸口。
裴玉的动作尽显依赖,耳朵贴近他心跳位置,声音格外软糯:“你既然来了,就让我抱一会儿……”
梁靖森低头,放轻的嗓音沾点不正经:“你让我禁欲,自己又投怀送抱,考验我?”
“……”
裴玉抬手给他胸口一拳。
男人倒吸冷气:“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脾气特好?”
“……”
裴玉畏怯缩手,仰头看他。
就见男人锋致的眉眼蕴着凌厉,好像被她惹生气了。裴玉顿时怀疑,是不是自己这边进度太快,他那边还在慢慢进展。这般想,她赶紧从他怀里出来。
搂在她后腰的手猛地一紧,她又撞进他胸膛。
“我现在确实脾气很好。”
梁靖森仰着下颌,故意压她发顶,身体瓷实相贴,触感细腻。
他作弄乱了她的头发,脖颈微微俯低,炽热齿息游蛇般钻入她耳中:“但不穿内衣就往人怀里钻,真把我当正人君子了?”
“……”
裴玉惶然反应过来,缩着身子就往后躲,却被对方铁钳般的手臂擒住,失了退路。
她脸色羞耻涨红,梁靖森转头,唇瓣似有若无地在她颊边滑过,轻佻低笑了声:“是不是胸堵的老毛病又犯了,想让我帮你纾解?”
“……”
裴玉浑身都变烫,呼吸灼人:“神经,放开我……”
梁靖森指尖暧昧地擦过她手腕内侧,懒散退开半步:“在你朋友家,我不乱来。下次再栽到我手里——”
火辣羞人的狠话化作滚烫气音擦过裴玉耳畔。
“……禽兽!”
她眼尾绯红,弱弱嘟哝:“肉食动物。”
“对。”
梁靖森唇角懒洋洋勾着,那抹笑既像挑衅又似调情:“所以吃掉你的时候,我会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吃得干干净净,让你连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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