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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疯狂砸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无数只手指在急促地叩击。车灯穿透浓密的雨幕,勉强照亮前方蜿蜒曲折的山路,路面上的积水被车轮碾过,溅起两道浑浊的水花。“导航显示前面就是风门村了。” 副驾驶座上的林薇推了推鼻梁上被雾气笼罩的眼镜,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兴奋。她伸手擦了擦布满水汽的车窗,努力想要看清外面的景象。
后排的张昊立刻探过身来,手机屏幕在昏暗的车厢里亮起幽蓝的光,照亮了他年轻而略带兴奋的脸庞:“我查过资料,这地方民国时期就荒废了,据说有七个新娘在出嫁途中集体上吊,死状凄惨。”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模仿着恐怖故事的语调,试图营造出阴森诡异的氛围。
王磊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轮胎碾过一块凸起的石块,车身剧烈地颠簸了一下。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李玥,她正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双手紧紧抱着一个旧相框。相框里的黑白照片已经有些泛黄,边缘磨损严重,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旧式旗袍,眼神幽怨,仿佛能穿透时空,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都怪你非要来这种地方。” 李玥的声音带着哭腔,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相框边缘的裂痕,“我奶奶临终前说过,我们家的女人不能靠近风门村,否则会被缠上的。” 她的声音在颠簸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微弱,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宿命感。
雨刷器徒劳地左右摆动,却始终无法驱散眼前的迷雾。当越野车艰难地驶过一座摇摇欲坠的石板桥时,桥头的石狮子早已被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个沉默的守卫,静静地注视着每一个闯入者。
村子入口处的老槐树枝桠扭曲,光秃秃的枝条在狂风中疯狂摇曳,如同无数只鬼爪在半空中乱舞,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泥土和腐烂树叶的气息,让人闻之欲呕。
“前面好像有座院子能避雨。” 王磊猛地踩下刹车,车身在湿滑的路面上滑出半米远才停稳。车头正对着一座青砖灰瓦的四合院,朱红色的大门早已斑驳不堪,门环上锈迹斑斑,门楣上悬挂的牌匾字迹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 “陈家老宅” 四个字。
李玥的呼吸骤然停滞,她怀里的相框突然变得滚烫,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其中燃烧。照片上旗袍女人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到来。
五个人踩着没过脚踝的泥浆,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到院门前。王磊伸手推了一下门,木门发出 “吱呀” 一声刺耳的**,仿佛不堪重负。门轴转动时发出的铁锈摩擦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院子里的蒿草已经长到半人高,枯黄的草叶在风雨中瑟瑟发抖。正房的窗纸早已破烂不堪,在风中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如同鬼魅的低语。西厢房的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家具。
“这房子里有股檀香味。” 林薇突然停下脚步,鼻翼微微翕动。她转过身,目光落在堂屋供桌前的一个倒扣的青花碟子上。那碟子边缘有一道细微的裂痕,仿佛是被人刻意打碎又粘合起来的。
李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突然抓住王磊的胳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们快走,这是请碟仙的碟子!”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王磊的皮肉里,留下几道清晰的红痕。
话音未落,堂屋的木门 “吱呀” 一声自己开了。穿堂风裹挟着雨水灌进来,吹得供桌上的烛火剧烈摇晃,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如同鬼魅在跳舞。
张昊却来了兴致,他挣脱林薇的拉扯,径直走到供桌前:“怕什么,我们也来玩玩。” 他伸手就要去翻那个碟子。
“别碰!” 李玥尖叫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堂屋里回荡,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恐惧。
但已经太迟了。张昊的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瓷面,整座房子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仿佛发生了地震。墙角的蛛网簌簌作响,挂在房梁上的旧灯笼来回摇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从院门外传来,节奏缓慢而诡异,像是有人用棺材板在敲打门板。
林薇下意识地看向门口,雨幕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模糊身影,手里似乎还提着一个红灯笼。那身影在风雨中飘摇,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谁啊?” 王磊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微弱。
门外的敲门声戛然而止。
就在众人以为是幻觉的时候,西厢房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啜泣声,哭声幽怨凄厉,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张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撞翻了供桌前的香炉,香灰撒了一地。“那、那里有人。” 他指着西厢房的方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李玥怀里的相框突然 “啪” 地一声裂开,照片上旗袍女人的脸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雾气笼罩。她突然浑身抽搐起来,眼睛翻白,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快把碟子扣回去!” 林薇急中生智,冲张昊大喊。她记得奶奶说过,请碟仙的碟子一旦翻开,必须用特定的仪式送回去,否则会被邪灵缠上。
张昊手忙脚乱地去翻碟子,手指却不听使唤,好几次都差点把碟子碰掉在地上。就在他终于把碟子翻过来的瞬间,李玥突然停止了抽搐,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诡异,嘴角向上勾起一个僵硬的弧度,声音也变得尖细刺耳,完全不像她自己的声音:“你们…… 找到我了……”
王磊突然注意到,李玥的脚踝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深红色的勒痕,像是被麻绳紧紧缠绕过。那勒痕在苍白的皮肤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西厢房的啜泣声越来越响,夹杂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一道红色的影子从门缝里挤了出来,缓缓地向他们飘来。那影子的脚下没有沾任何泥土,仿佛是漂浮在半空中。
“七个新娘,七个绳结……” 李玥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做出打结的动作。她的指甲变得乌黑,像是涂了一层剧毒的指甲油。
张昊突然尖叫一声,指着自己的脖子:“有东西在勒我!” 他双手拼命地抓着空气,脸涨得通红,舌头渐渐伸了出来。
林薇情急之下抓起桌上的桃木剑 —— 那是她特意带来辟邪的 —— 朝着红色影子挥去。桃木剑穿过影子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让影子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那笑声如同无数根钢针,刺得人耳膜生疼。
“快走!” 王磊拉起还在发呆的林薇,转身就往门外跑。他回头看了一眼张昊,只见他已经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紫痕,眼睛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李玥还站在原地,身体不停地旋转,红色的嫁衣不知何时套在了她的身上。她的头发变得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滩水渍。
“陪我玩啊……” 她朝着王磊和林薇的方向伸出手,指甲长得如同锋利的爪子。
王磊拉着林薇冲出大门,暴雨瞬间将他们淋成了落汤鸡。他们回头望去,只见整座四合院的门窗突然同时关上,屋顶升起一股黑色的浓烟,在雨幕中扭曲成一个巨大的人脸形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
越野车不知何时已经被一棵倒下的大树砸扁了车头,引擎盖冒着白烟,显然已经无法启动。
“往那边跑!” 林薇指着山路的另一侧,那里隐约有一丝微弱的灯光。
他们在泥泞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身后传来李玥诡异的笑声,仿佛就在耳边回响。雨水模糊了视线,脚下的碎石让他们好几次差点摔倒。
不知跑了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一盏煤油灯的光亮。一个穿着蓑衣的老人坐在一间破旧的山神庙门口,手里拿着一根旱烟杆,烟雾在他面前缭绕。
“你们从风门村出来的?” 老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警惕。
王磊喘着粗气点头,刚想说话,却看到老人的脚边放着一个青花碟子,碟子边缘有一道熟悉的裂痕。
老人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那姑娘说,还差两个人……”
林薇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老人身后的神像,只见神像的眼睛里插着两根燃烧的香,而神像的手里,赫然握着七个缠绕在一起的麻绳结。每个绳结上都挂着一小块碎布,像是从嫁衣上撕下来的。
雨声似乎变得更大了,夹杂着无数女人的啜泣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王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盯着老人脚边的青花碟子,喉咙像是被塞进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发不出半点声音。林薇下意识地攥紧他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皮肉里。
“老人家,您…… 您说什么?” 林薇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她能感觉到身后的雨幕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窥伺,那些目光冰冷刺骨,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脖颈。
老人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煤油灯的光晕里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他弯腰拿起那个碟子,指尖在裂痕处轻轻摩挲,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民国二十三年,七月初七,七个新娘穿着红嫁衣走到这儿,把碟子扣在山神爷面前。” 他忽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猩红,“她们说要等够七个人,才能打开回门的路。”
“回门?” 王磊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仿佛要破膛而出。
老人往烟斗里塞了些烟丝,用火柴点燃,火苗照亮他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新娘子死了都想回娘家看看,可她们的脚被绑在花轿里,怎么走哇?” 他突然笑起来,笑声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动,“后来就有人说,谁要是碰了那碟子,就得替她们走剩下的路。”
话音未落,山神庙的木门 “吱呀” 一声自动敞开。庙内的香烛不知何时已经燃起,烛火明明灭灭,将墙壁上斑驳的壁画映照得忽明忽暗。王磊瞥见壁画上画着七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脖子上都缠着红绳,脚下是翻滚的黑色浪涛,浪涛里伸出无数只惨白的手。
“你们看,” 老人用烟杆指着供桌,“那不是你们要找的东西吗?”
供桌中央赫然摆着一个褪色的红布包裹,形状像是个相框。林薇的呼吸猛地一滞,那包裹的边角露出半张泛黄的照片,正是李玥一直抱着的那张旗袍女人像。
“别动!” 王磊一把拉住正要上前的林薇,他注意到供桌边缘刻着七个歪歪扭扭的名字,其中一个名字被红漆圈住,字迹已经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是 “李淑琴” 三个字。
“那是民国三十年死的新娘。” 老人吧嗒着旱烟,“听说她成亲那天,新郎在半路被土匪杀了,她穿着红嫁衣在风门村的老槐树下吊了三天三夜,眼珠子都被乌鸦啄没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家常事。
林薇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细的红痕,像是被丝线勒过。她猛地抬头,发现庙门外的雨幕里站满了模糊的人影,全都是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她们的脸隐藏在斗笠的阴影下,只能看到嘴角诡异的笑容。
“她们来了。” 老人磕了磕烟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守了这庙三十年,总算能交班了。” 他转身走向神像,将那个青花碟子放在供桌上,然后对着神像深深鞠了一躬。
王磊这才发现,老人的后颈上有一个铜钱大小的印记,颜色乌黑,形状像是个绳结。
“你们得把碟子送回陈家老宅。” 老人转过身,脸上的皱纹突然舒展开来,露出一张年轻女人的脸,眼角还沾着未干的泪痕,“用处女的血抹在裂痕上,再念三遍往生咒,切记不能回头。”
林薇吓得尖叫一声,后退时撞翻了供桌,香炉摔在地上碎成两半,露出里面混杂着头发的香灰。王磊定睛细看,那女人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舌头伸出来老长,正是刚才老人描述的李淑琴。
“快跑!” 王磊拉起林薇就往庙外冲,身后传来无数女人的尖笑声,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刺着耳膜。他们刚跑出庙门,就听到身后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山神庙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中坍塌了,飞溅的木屑擦着王磊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火辣辣的伤口。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亮从乌云的缝隙里钻出来,洒下惨白的光。山路两旁的树林里传来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像是有人穿着嫁衣在行走。王磊拉着林薇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陈家老宅的方向跑,他知道现在只有按照那个 “老人” 说的做,才有一线生机。
“你看地上!” 林薇突然指着脚下,月光下,他们的影子旁边多了七个模糊的影子,都穿着红嫁衣,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
王磊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加快脚步,却发现无论跑多快,那些影子都紧紧跟在身后,甚至越来越清晰。他瞥见其中一个影子的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慢慢剪向林薇的影子。
“她们想取代我们!” 林薇哭喊着,她感到自己的头发正在被无形的手拉扯,头皮传来阵阵刺痛。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陈家老宅的轮廓。王磊拉着林薇冲进雾气,身后的脚步声和笑声戛然而止。
陈家老宅的大门敞开着,像是一张等待猎物的巨口。堂屋里的烛火还在燃烧,供桌上的碟子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只是裂痕比之前更大了,里面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在流血。
“快找刀子!” 王磊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的砍柴刀上。他冲过去拿起刀,刀刃上还沾着黑色的污渍,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林薇突然抓住他的手,脸色苍白如纸:“我…… 我不是处女。”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种绝望的羞耻。
王磊愣住了,手里的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他这才想起林薇之前说过,她高中时被继父侵犯过,那段经历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那怎么办?” 林薇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的刀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供桌上的碟子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裂痕里渗出的液体越来越多,在桌面上汇成一条细细的血河。堂屋的梁柱开始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挂在上面。
王磊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房梁上挂满了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她们的舌头都伸得老长,眼睛瞪得滚圆,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李玥和张昊也在其中,他们的脖子被麻绳紧紧勒着,脸上还保持着临死前惊恐的表情。
“用你的血试试。” 林薇突然想起什么,她捡起地上的刀递给王磊,“我奶奶说过,处男的血也能辟邪。”
王磊咬了咬牙,接过刀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立刻涌了出来,他握紧拳头,将血滴在碟子的裂痕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鲜血滴在瓷面上的瞬间,立刻被裂痕吸收了进去,碟子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房梁上的女人们开始疯狂地扭动起来,麻绳勒得更紧,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快念往生咒!” 林薇急喊道,她虽然不信鬼神,但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王磊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奶奶教过的往生咒。他刚念出第一个字,就听到身后传来李玥的声音:“王磊,救我……”
那声音凄厉而绝望,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哀求。王磊下意识地就要回头,却被林薇死死按住肩膀。
“别回头!是幻觉!” 林薇的声音因为用力而变得嘶哑。
王磊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去理会身后的声音,继续念诵往生咒。随着咒语声,供桌上的碟子渐渐停止了抖动,裂痕里渗出的血也慢慢凝固了。房梁上的女人们扭动得越来越慢,最后一个个像断了线的木偶,静止不动了。
“快走!” 林薇拉着王磊就往门外跑,就在他们踏出大门的瞬间,整座陈家老宅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布料味和头发的臭味。
他们不敢停留,一路狂奔,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敢停下脚步。山脚下的公路上终于出现了一辆货车,司机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让他们上了车。
坐在颠簸的货车车厢里,王磊和林薇相顾无言,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恐惧和疲惫。王磊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伤口已经愈合了,但留下了一个奇怪的印记,形状像是个绳结。
林薇突然指着窗外,脸色变得煞白。王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路边的里程碑上刻着 “风门村” 三个字,而里程碑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她手里拿着一个青花碟子,正对着他们微笑。
货车驶过一个弯道,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后视镜里。王磊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发现林薇的脖子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勒痕,她的嘴角向上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眼神变得空洞而陌生。
“我们还要回去的。” 林薇的声音变得尖细刺耳,完全不像她自己的声音,“还差五个……”
王磊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发现影子的脖子上缠着一根细细的红绳,绳结上挂着一小块碎布,像是从红嫁衣上撕下来的。
货车继续在山路上行驶,载着两个被诅咒缠身的年轻人,驶向未知的命运。而在他们身后,风门村的方向,又升起了一缕袅袅的青烟,仿佛有人在点燃新的香烛,等待着下一批闯入者的到来。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王磊却觉得自己像是在原地打转。他看着林薇越来越诡异的笑容,突然想起了那个老人的话 ——“新娘子死了都想回娘家看看”。他不知道,他们究竟是逃离了风门村,还是永远被困在了这里。
车厢里的温度越来越低,王磊感到有冰冷的手在抚摸自己的脖子,他不敢回头,只能死死盯着前方。他知道,这场噩梦才刚刚开始,他们永远也无法摆脱那些穿着红嫁衣的女人,无法摆脱那个青花碟子带来的诅咒。
货车驶过一座桥,桥下的河水泛着黑色的泡沫,水面上漂浮着几件破旧的红嫁衣。王磊看着那些嫁衣在水中起伏,突然觉得它们像是在招手,邀请他们下去作伴。
他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耳边却传来无数女人的笑声,那些笑声清脆而诡异,仿佛就在耳边回响,挥之不去。他知道,他们的命运已经和风门村紧紧绑在了一起,无论逃到哪里,都无法摆脱那些纠缠不休的冤魂。
当货车最终到达县城时,王磊才发现林薇已经不见了,座位上只留下一个青花碟子,裂痕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他拿起碟子,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握住的不是一个瓷器,而是一块寒冰。
他不知道林薇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只知道,自己必须找到五个符合条件的人,将他们带到风门村,否则,下一个被吊在房梁上的,就是他自己。
阳光洒在县城的街道上,温暖而明亮,却驱不散王磊心中的寒意。他握着那个青花碟子,漫无目的地走在人群中,眼神空洞而迷茫。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新的 “守庙人”,注定要在这场无尽的诅咒中轮回,直到找到下一个接班人。
而在遥远的风门村,陈家老宅的废墟上,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正缓缓拾起地上的一块碎瓷片,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仿佛在期待着下一场游戏的开始。
这场关于碟仙和诅咒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它像一个无形的网,将所有与风门村扯上关系的人都网在其中,无论他们逃到天涯海角,都无法摆脱命运的纠缠。而那个青花碟子,就像是一个邪恶的符号,见证着一代又一代的悲剧,等待着新的牺牲品的到来。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地方是永远不该踏足的,有些游戏是永远不该玩的。风门村的秘密,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而那些被诅咒的灵魂,将永远在荒山野郊的废弃房屋里徘徊,等待着下一个无知的闯入者,将他们从无尽的痛苦中解放出来,或者,让他们加入这场永恒的诅咒之中。
王磊站在县城的十字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从他踏入风门村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已经被改写。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只能在无尽的黑暗中摸索前行,等待着未知的命运降临。
而那个青花碟子,静静地躺在他的口袋里,仿佛在沉睡,又仿佛在等待着被再次唤醒。它是诅咒的源头,也是唯一的希望,只是没有人知道,究竟该如何才能打破这个古老而邪恶的诅咒,让那些被囚禁的灵魂得到真正的安息。
故事的结局,或许永远不会到来。它将在每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每一个荒山野郊的废弃房屋里,继续上演着相似的悲剧,提醒着人们,有些禁忌,永远不要去触碰。因为一旦触碰,就可能永远无法回头,只能在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或者,成为诅咒的一部分,永远地留在那个阴森恐怖的地方,等待着下一个牺牲品的到来。
王磊最终还是踏上了返回风门村的路,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他要去寻找那五个 “还差的人”,不是为了延续诅咒,而是希望能找到打破诅咒的方法。他不知道前路有多少危险在等待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但他必须去尝试,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被诅咒的灵魂,更为了那些还未被卷入这场噩梦的无辜者。
他的身影消失在通往风门村的山路尽头,只留下一个孤独而坚定的背影。而在他身后,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色,仿佛预示着一场新的血雨腥风即将来临。风门村的秘密,终将在他的探索中被揭开,只是不知道那揭开的,究竟是希望,还是更深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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