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哈哈哈,大明 > 第 11章 李辅臣想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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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辅臣一直想当人,不想给人家当狗。

    所以,来到余家之后他知道这是他脱身的唯一办法。

    他要利用只有他和余令认识的这层关系来掌握主导权。

    院子里的蜀锦他看到了。

    刚才开门的那些人的身份他此时也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他发现余令没有骗人,那一日的话没有一点虚假。

    反而有点谦虚。

    他望着和余家老爷子干聊,聊了半天也没有聊上点的常山掌柜,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晋商要买蜀锦,他李辅臣当中间人。

    只要自己李辅臣成了中间的唯一联络人。

    晋商那帮子势力强大的商会就会给自己老爷施压,自己就能脱身。

    李辅臣深吸一口气,好奇道:

    “余老爷,令哥呢?”

    余员外闻言笑道:

    “哦,你说来福啊,这孩子跟着长辈进京了,今年五月万岁爷派人来了旨意,想看看他!”

    “万岁爷?”

    “对,咱们大明的万岁爷,他老人家想看看来福,就在你们来的前几日,他已经出发了,刚好错过了!”

    常山闻言赶紧站起身,郑重的朝着余员外拱拱手。

    这年头,能进宫,能得皇帝亲自召见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多少人在宫门前跪的昏了过去都不能如愿。

    李辅臣闻言心头一震。

    在赌桌上他虽然运气时好时坏,但在看人这方面他一直觉得他的眼光很独到。

    果然,这一次看准了。

    不但看准了,他此刻觉得草原的那场火就是余令放的。

    “客人主家?”

    常山闻言慌忙道:“主人家姓王!”

    “久仰!”

    “余大人客气!”

    ……

    有了孩子这个话题为引子,常山和余员外聊得很开心,话题不自觉的就扯到了院子里晾晒的蜀锦上去了。

    余员外不认识常山,名字都是头一次听说。

    面对常山好些次询问着这些蜀锦卖不卖,余员外都没有松口。

    常山把蜀锦的价格压的太低了。

    虽然这些蜀锦不是极品,但价格也不该这么低。

    它本身的价值是一部分,从川蜀来长安这么远的路也是价值。

    自己先前在京城可是有过铺子的人。

    蜀锦根本就不愁销路。

    望着余员外已经不倒茶了,李辅臣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余家人不愿谈这个事情了,常山已经没有希望了。

    生意场,三言两语就能看出门道。

    常山知道主人在逐客了,笑着寒暄几句,起身告辞。

    出了余家的大门后径直朝着大雁塔走去,他准备住在庙里。

    他和许多官老爷一样,喜欢住在寺庙里。

    望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李辅臣,常山忍不住道:

    “辅臣,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和余家的少东家有多熟?”

    “余家少东家,字守心,余守心!”

    “熟?”

    李辅臣想都没想回道:“很熟。”

    常山沉默了片刻,忽然道:

    “如果你去找跟余家谈,你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把这个生意拿下来?”

    李辅臣闻言苦笑道:

    “山掌柜,刚你也听到了,余家公子进宫面见圣上,我就是一奴仆,他还不知我是奴仆,这事我……”

    常山叹了口气,沉默了起来,走了好远,他才开口道:

    “如果由我家主人去给李官人去信,帮你“自赎”。

    刚才你也在,结合刚才余员外的态度,蜀锦这笔生意你有多大把握拿下来!”

    “如果主上能把价格加三成,小人亲自在这里等余家公子回来,小子能让王家单独吃下这笔生意!”

    常山望着眼前的李辅臣,忽然笑了:

    “好,我让家主帮你赎身,你帮王家谈下这笔生意,如何?”

    李辅臣突然跪倒在地:

    “再造之恩,敢不尽心!”

    看了一眼不断磕头的李辅臣,常山笑着离开,一直走到大慈恩寺。

    开好了厢房,一直到天黑,常山没有跟李辅臣说一句。

    “爷,这姓李的小子心思不单纯,头上有反骨!”

    望着跟着自己学艺的小徒弟忍不住出声唠叨,常山奇怪的笑了笑:

    “你看的很准,好赌之人心思都不单纯,财来的快,去的快,容易走歪路!”

    “爷,咱们家替他赎了身,他成了自由人,今后若是他有了心思,跟了其他家,咱们岂不是亏大了?”

    常山望着小伙计,淡淡道:“你认识余家公子?”

    “不认识!”

    “所以,那就只能依仗他了!”

    “可是……”

    望着满脸着急之色的小徒弟,常山笑道:

    “孩子,没有什么可是,爷能助他脱籍,也能将他再入贱籍,一个穷小子,他拿什么跟我玩?”

    “孩儿明白了!”

    “嗯,去睡吧!”

    听着屋里的声音慢慢安静了下来,李辅臣悄然离去。

    他知道如今的局面他破不了,但终究是往前走了一步。

    望着大钟下的菩萨,李辅臣双手合十低声道:

    “菩萨,我李辅臣真的不愿再当狗!”

    ……

    李辅臣不愿当狗,可这世上有的人却愿意屈身为奴,给人当狗。

    京城的贡院边一处精修的竹楼上,一名读书人模样的汉子正在打量着铜镜。

    望着铜镜里陌生的自己,望着小小的辫子。

    一声长长的叹息忽然响起。

    听闻着叹息声,边上的另一个汉子站了起来。

    走到叹息这人的面前恭敬行礼,开口安慰道:

    “大人为何叹息,大明不识君,我们拜君,在不久之后我部即将立国,你就是我们大金的三品高官!”

    “别捧我了,阿敏大人如何说?”

    “二贝勒说,眼下要确定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大明皇帝的身体状况,第二件事打入王恭厂!”

    “还有呢?”

    “贝勒说此事不着急,需要慢慢的来,所以大人也不必太着急,打入王恭厂还是需要可靠的人才行!”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嗻!”

    在鸟儿的嗻嗻声中,京城的天慢慢的亮了。

    新的一天也来到了,小老虎望着五皇孙墨迹的吞下蛋黄,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然后才开始收拾桌面上的早膳。

    “大伴!”

    “怎么了?”

    “大伴,今后的早膳能不能把两个鸡蛋改成一个,或者我只吃蛋白,这蛋黄太干了,噎死我了!”

    小老虎认真的摇了摇头:“不可以!”

    朱由检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自己的这大伴哪里都好,就是在吃的这方面不好,对自己要求太严了。

    找母亲也不管用。

    在吃的这个点上,母亲的严厉程度比大伴更厉害,在大伴这里顶多吃下去。

    在母亲那里不但要吃下去,可能还会挨打。

    “大伴?”

    “嗯!”

    “今日去我大兄那里么,他昨日用刻刀刻了一只小鸟,可好看了,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看看?”

    小老虎依旧摇摇头,望着朱由检认真道:

    “不可以,你的字写的不好看,得练字了,等你把字练好了奴再带你去好不好!”

    “那你先给我讲个故事!”

    “行!”

    ……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对小和尚说……”

    “说什么?”

    “他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

    听着这句话,众人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本以为又是一个好听的故事,结果是个这东西,简直无语至极。

    余令紧了紧衣领,望着灰扑扑的天,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讲了一路的故事,脑子都被掏干了。

    余令的故事很好听。

    众人最喜欢听余令讲秀才遇到山野精怪的故事,并幻想着自己就是那个穷秀才,在精怪的帮助下成为了状元。

    吴墨阳最喜欢听。

    可这样的故事余令不常讲。

    他总是讲嗜赌成性的富少福贵,每次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茹让就很难受。

    因为余令总是看着他。

    “过了太原府咱们的行程就走一大半,十一月初咱们就能到京师,不过这也得看老天了,若大雪降临……”

    见众人开始认真赶路,余令走到马车前,低声道:

    “小慈,哪里不舒服你要说,不要忍着知道么?”

    不是余令故意没话找话说。

    这一路到如今虽然都是平平安安的,但实在太累人了。

    茹慈身体虽无大碍,但人却已经瘦了一大圈。

    “好!”

    “昉昉,辛苦你多照看一下!”

    昉昉闻言从马车里伸出脑袋,不安道:

    “少东家,你是主,我是仆,我辛苦是应该的,我照顾少夫人也是应该的!”

    余令点了点头,自己这性子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了。

    在京城混得靠着嘴甜混日子,回到长安还是得嘴巴要甜。

    因为要办事,要有求于人,久而久之就改不过来了。

    过了太原府,官道上的车驾就多了。

    时不时的就可以见到有人骑着马扬起一路的烟尘,也时不时可以见到官员的车驾。

    如果队伍里没有苏怀瑾等人,遇到官员的队伍就得避让。

    若不避让,人家官员的家仆可能会对你出手了。

    在这外面,保命是最要紧的。

    再加上最近几年收成不好,贼人就多了,所以,防人之不可无,每个人都得小心翼翼……

    所以,在这官道上遇到人数超过百人的队伍,那些小队伍要么避让,要么主动来搭腔。

    “东家?”

    “怎么了秀忠?”

    “有一车驾,一共四个人,带了两个孩子,也是去京城,托人来问,能不能跟咱们一起走,互相有个照应!”

    “问了是什么人么?”

    吴秀忠笑道:“问了,他说是一个武官。

    如果愿意带着,他可以帮忙巡戒,喂马,推车,干一些杂活!”

    余令扭头看向了苏怀瑾,苏怀瑾知道余令是心疼人家带着一个孩子,见状挥挥手道:

    “让他过来!”

    其实汉子此刻已经后悔了。

    他以为这是一支普通的官宦队伍,想跟有个照应。

    因为再往前走,那地方虽然不乱,但前些年有个什么闻香教闹得厉害。

    还是很瘆人的,他担心的是这个。

    等那报信的汉子走后,他打量着这支队伍,他才发现这支队伍不一样。

    虽看着零散,却处处透着森严,全是五人一组,就连休息的时候也是这样。

    再看这些护卫,汉子又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这些人都很年轻,十七八九,但个个身上都透着煞气。

    这一看就是杀过人,手上见过血的。

    看人的眼神也透着怪异。

    就直勾勾的看着你,带着几分傲慢,也带着几分挑衅,望着邪气的很。

    好像已经做好了跟你干架的准备。

    这个年纪身上带着煞气,这些年来他也只在白杆军身上看到过。

    白杆军人家是打异族打出来的。

    把好多生活在平原富饶地带的异族,硬生生的用白蜡杆长矛把人给杀到高山上去了。

    把人家打成了“高山族”!

    他们是不喜欢山下水草丰美的地方么,他们是不敢下来!

    如今,眼前这些……

    汉子觉得怪异,想牵着侄儿离开。

    正准备离开,方才去报信的人又来了,伸手虚引,淡淡道:

    “我家东家想问你几句话!”

    “兄弟如何称呼?”

    “吴秀忠!”

    “长安口音,长安人?”

    “嗯,的确从长安来!”

    汉子闻言趁热打铁道:

    “敢问你东家如何称呼?”

    吴秀忠不说话,临走时她娘跟他说了,在外面不要对人掏心掏肺。

    就算有人要死在路边也不会去过问。

    吴秀忠斜着眼,笑了笑:“请!”

    汉子跟着吴秀忠进到队伍里。

    望着骑在马上的那个人,望着他腰间的长刀汉子松了口气。

    原来是锦衣卫啊!

    “我叫苏怀瑾,隶属南镇抚司,汉子,报个名号!”

    汉子深吸一口气道:“大同军户小旗曹文诏拜见锦衣卫大人!”

    苏怀瑾笑了笑,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问道:

    “你手拿大刀,身着皮甲,不像是去京城?”

    “回大人,下官这次是把侄儿护送去京城,等过了年后之后小的要去辽东,听说那里建虏闹的厉害,想去搏一搏功劳!”

    “哦,如此,也顺路,跟着队伍走吧!”

    曹文诏松了口气,感激的拱拱手。

    余令此刻却认真的打量着曹文诏,见他拉着孩子要走,忽然道:

    “曹大人,你侄儿叫什么?”

    “回大人,左边的这个是大侄儿曹变蛟,右边这个是小侄儿曹鼎蛟。”

    曹变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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