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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怎能如此欺负人?明知青菊是您身边人,还硬要如此绝情处置,这不是叫您以颜面扫地么?”冯嬷嬷小声在司徒晔耳畔嘟囔,心中一阵拔凉,她们小姐就这点好,也就这点不好,不够强势,连自己的贴身丫头都保不住。
还不知别的院子要如何笑话她们呢。
司徒晔抹了眼泪,蹙眉训了句:“嬷嬷是觉得我才失了青菊不够,还要再搭上嬷嬷你吗?”
“呜呜…我是奈何不了那个混蛋的,嬷嬷若想离了我去,不妨再大声些说话?”
冯嬷嬷拍了拍嘴巴,果真不敢再多言,一个劲儿后怕道:“夫人莫恼,老奴是要跟着夫人一辈子的。”
青菊不过是勾引……谁知到底是勾引还是真不小心呢,总之被仗打便算了,还要被发卖出去。
这可是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丫头,尚且落了那么个下场。她这个奶娘,二少爷多半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若叫二少爷知道她敢在背后嚼他舌根,怕是比之青菊下场尤甚。
“嬷嬷这张嘴还是得闭得紧些,你今儿也瞧见了,哪里有我说话的份儿?”司徒晔真心劝道。
冯嬷嬷捏着嘴巴狠狠点头。
“我本还想着,明儿回门带着芜花同青菊一起,便留下嬷嬷你和伶竹守家。嗐——”
司徒晔长长叹了口气。
“明儿还是嬷嬷你同芜花陪我回门吧。”
冯嬷嬷应声:“欸,老奴听您的。”
“哒——哒——哒——”
听得一道脚步声愈来愈近,司徒晔转了转眼珠子,吸吸鼻子,赶紧捏了帕子来捂脸,发出了“呜呜呜”的哭声,一阵一阵的,似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来人脚步一顿。
“不过是处置了个坏丫鬟,真有这么伤心吗?”
亓徽走到司徒晔跟前,目光扫了一圈冯嬷嬷几人,“你们都退下吧。”
几人面面相觑。
“是、是。”
等人一走,他就在司徒晔面前坐下,“怎还在哭呢?”
“……”别逗她笑行不行?
要知道憋笑可是很难的。
司徒晔不语,只是捂着脸侧过身去,一副坚决不搭理亓徽的模样。
“话说我还没见过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呢,想来美人儿落泪也是极美的。”
亓徽直接动手按住司徒晔肩膀,将人掰正对着自己,伸手扯下了她的帕子。
她长如鸦羽还翘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精致的脸上还留有泪痕,那双漂亮的柳叶眼明显露出错愕的目光,定是未曾设想他有此举动。
亓徽眯眼定睛看了片刻。
确实如此。
司徒晔:“!”流里流气的!
她就知晓这个混蛋就是欠得很!
她现在非常肯定了,他绝对不可能是重生的!
“哇——”
想到这人当初那混球样儿,司徒晔再也笑不出来,这下是真的气哭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如雨直下,哭得很是伤心。
才出到外头,冯嬷嬷和芜花对视一眼,交换了个彼此能懂的眼神。
伶竹是忍了又忍,才能忍住没有冲进屋去。这是什么姑爷啊?夫人也太无情了些,怎能叫小姐嫁个这样的人!
“诶诶诶?”
屋里面对突发状况,亓徽有些手足无措,把帕子往司徒晔手里塞,“还给你还给你,你别哭了,整得跟我欺负你一样。”
司徒晔还哭:“呜——”
亓徽:“……怕了你了。”
他紧锁眉头,只好拿过帕子替她擦去泪水。
司徒晔略扬了下嘴角。
他最怕女人哭了。她就知道,她的眼泪对他有奇效。
……
各院里听说良秀阁里发生的事情,都是不同的态度,不过俱是看戏当笑料的多。
锦春堂喻婉不置一词。
香聆院赵姨娘嘲笑:“果然是扶不起来的烂泥一滩,瞧秋氏给他挑了个多好的媳妇儿,虽是承德侯府的养女,据说可是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姑娘,结果那纨绔竟气得人哭死。简直笑死人了!”
菡萏轩二小姐亓涵拍手叫好:“二哥做得好!一个野山鸡罢了,也配嫁进端亲王府当我嫂嫂!”
秋梨院秋莱意味深长:“闹起来好啊,就是该吵吵闹闹的。”
……
二少爷处置青菊时那般无情,良秀阁众人皆下意识以为二少爷定是不喜二少夫人的,否则不能够这么不给二少夫人面子。
都在犹豫小心思的时候,却发现二少爷他不要脸,二少夫人怎么都赶不走,硬要黏着跟二少夫人一道用晚膳。
众人:“……”
二少爷真贱的嘞。
饭桌上。
只要司徒晔多夹了一筷子哪道菜,她对面之人便会往她碗里夹那道菜。
司徒晔嘴上骂累了,也就由着亓徽去了。
这是亓徽的委婉求和,她接受啦。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子的。明面上吊儿郎当不成气候,实际却是个很好的人。哪怕她们二人成亲前接触不多,但成了亲,在他看来,她们就是一体的。他很护短,晓得自己媳妇儿的委屈,会哄媳妇儿。
当然,有的时候也会很欠打,贱兮兮喜欢逗弄人。
“诶?怎的又哭了?”
亓徽放下碗筷,起身抢过伶竹手里的帕子,接替她的活计,自发地给司徒晔擦起眼泪来。
他嘀咕道:“你这人是水做的吗?”
司徒晔没有回答,眼眶酸涩不已,泪流不止。
她只是想到上辈子的事情,她就觉得痛得无法呼吸。
他这么好的人死在了阴谋诡计下,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死前面对“父母”的重重恶意,他该有多痛呢?
再想到……他这么好的人,今日不管面对的是谁,只要这个人是他娶进门的夫人,他都会这般对待。
司徒晔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上辈子这辈子他只娶了她一个,她知晓这是她矫情了,但有的念头总是会忍不住的。
“眼睛进沙子了吧。”司徒晔吸了吸鼻子。
好拙劣的借口啊。亓徽扯了扯唇:“你看我长得像傻子吗?”
司徒晔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缓缓点头:“像。”
可不是傻子么,纵使是面对亲生父母,也不能够好坏全接、任打任骂的。
亓徽:“……”你赢了。
还是蛐蛐好玩。
至少蛐蛐不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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