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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莱表情有片刻僵硬,又很好的掩饰过去。

    她低垂眼睑摇摇头道:“难得很呐。二少爷哪里是那块好料?怎好霍霍旁人去?”

    既如此,喻婉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她这个主母指了一条可走的路,要不要走,就不归她管了。

    “我有些乏了。”喻婉淡淡开口,“都回去吧。”

    见状,秋莱也不好再多说,行过礼后领着儿子儿媳走了。

    瞧着她们已经走远,喻嬷嬷才叹气道:“您啊,总还是这般善良。”

    她是王妃身边的老人了,从王妃还是闺中小姐时便服侍左右,跟在王妃身边已有三十载。

    自家小姐是什么性子,她最是清楚。

    “您这么温和的主母,当心她们日后造次。就算是为了世子爷,您也该凌厉些。”

    喻婉浅浅一笑:“嬷嬷总爱操心这些。你就安心吧,我有分寸着呢。”

    喻嬷嬷说道:“但愿如此吧。这秋姨娘可从来不是个安分的,得亏二少爷没继承她那一肚子阴私坏水。”

    “倒是二少夫人……”喻嬷嬷皱了皱眉,“老奴总觉得不对劲。明知辰时就该过来敬茶,却临近巳时才冒雨前来。进门又认错得干脆,半句不曾狡辩。”

    “这……您说是为何?二少夫人自说自唱的是要作甚呢?”

    “与咱们有何干系?”喻婉平静说道。

    不过是个庶媳罢了,她并不放在眼里。

    喻婉摇摇头,起身道:“走吧。咱们也该回锦春堂了。”

    喻嬷嬷也不再深究,“是。”

    ……

    出了正屋的门后,司徒晔和亓徽并未第一时间回新房,而是跟着秋莱来了秋梨院。

    “唉——”

    秋莱重重叹了口气。

    亓徽低头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什么。

    司徒晔则是开口表示关心道:“姨娘怎啦?”

    拼演技的时刻到了!

    秋莱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亓徽:“徽儿方才在正堂也听到了。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什么如何想的?”

    亓徽一脸不耐烦道:“有何好想的?我可吃不了苦。”

    秋莱嗔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媳妇儿还在这里呢,你就说这些混账话?”

    她伸手捂着心口,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模样。

    亓徽不为所动,吊儿郎当的靠着椅子,拧眉问道:“姨娘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些?”

    “你整日里叫人操心,姨娘不说这些,还能说什么?难不成由着你乱来?”

    秋莱恨铁不成钢道:“你瞧瞧你大哥多有出息……”

    “行了行了,您若实在没有好说的便不必说了。真想要个跟大哥那样的好孩子,您不妨和父王再努力努力呗。何必指望我?”

    秋莱:“???”

    司徒晔:“!!!”

    亓徽可不管这话说出口会如何,他再不想待下去,起身抬脚出了秋梨院。

    “你这说的什么话?”

    秋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颤抖,破口大骂:“混账玩意儿!”

    亓徽头也没回,闪身不见了人影。

    不愧是个混不吝的,跑得是真快。

    司徒晔压下看热闹想笑的心思,走过去替秋莱顺背,摆出好儿媳的模样来,温声说道:“姨娘莫气坏身子。”

    人果然不能造孽。

    迟早会遭报应。

    “夫君怎能说出这样的浑话呢?听我娘说过,姨娘当初可是为了他,都不曾再生一个分走对他的关注,一心一意待他。夫君怎可这般回报姨娘?不是叫姨娘心寒么?”

    司徒晔越说越愤懑:“亏我还真以为他和传言中不同,没想到更过分!”

    明明是站在自己这边替自己说话,秋莱听着却更觉揪心难受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精彩。

    司徒晔暗觉好笑。

    哪里是秋姨娘不想生呢?分明是秋姨娘不能生了。

    是以亓徽的话无意中踩痛了秋姨娘的伤口,而她的话无异于又往秋姨娘的伤口撒盐,叫秋姨娘痛上加痛。

    秋莱心中咒骂不停,面上已收起不悦,摆出慈母的面孔来。

    她深吸一口气,握住司徒晔的手,挤出一抹笑道:“晔儿呐,其实徽儿平日里不是这样的,许是我这个姨娘念叨得他耳朵起茧了吧。”

    “晔儿莫要因此恼了他,你二人才成亲,万不可生了嫌隙,白白惹人笑话去。”

    司徒晔说道:“好吧,我听姨娘的。”

    她故作被劝住的样子,转移话题道:“姨娘,你昨儿夜里寻我那会儿,我怎记得姨娘说的是巳时敬茶?”

    秋莱心里碎了一句,真是个狗鼻子灵敏的。

    “可才过辰时中,大家怎都在屋里候着了?且瞧着那意思竟是该辰时敬茶?”

    司徒晔佯装不解:“姨娘,这是为何呀?”

    “嘘——”

    秋莱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司徒晔顺势安静不语,却拧眉迷茫地看着秋莱。

    她倒想听听这位姨娘如何自圆其说。

    秋莱低声说道:“有些事情……晔儿你心里清楚明白就好,不是万事都要刨根问底的。”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幽幽地道:“最忌隔墙有耳呐。”

    司徒晔眨了眨眼睛,瞬间委屈地瞅着秋莱:“姨娘你故意害我迟来是为何?”

    秋莱:“?”

    她是这个意思吗??

    眼瞅着这死丫头误会了自己的用意,根本意会不到自己真正的意思,秋莱有些无语凝噎。

    但眼下不能撕破脸皮,秋莱只好贴近死丫头耳边,小声地说道:“姨娘好好的害你作甚?姨娘的意思是,姨娘昨儿晚上没有对你撒谎,更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司徒晔听完瞪大眼睛。

    见她领会了自己的意思,秋莱这才继续道:“姨娘今儿早晨亦是惊诧不已,不是同我说允你和徽儿巳时敬茶吗?嗐,哪里能想到遭了这出呢?想来是上头那位非要给你个下马威瞧瞧哩。”

    司徒晔:“……”

    真是好一出颠倒黑白的戏码!

    “姨娘本也是要同你说这个事的,想着叫你素日里多注意些,定要谨小慎微,千万莫要像今儿这事情一般不慎着了道。”

    秋莱拍了拍司徒晔的手,喟叹着自责道:“说来这事真赖姨娘,是姨娘不好,若非姨娘当真了,便不会来同你说,更没有你的错了。”

    司徒晔道:“我不怪姨娘。”

    秋莱笑了笑:“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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