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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虚影的话音缓缓落下,整片空间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骤然压缩,虚影扭曲、变形,最终凝成一道诡异而复杂的血色符文。符文不过巴掌大小,,表面血光流转,隐隐有一种诡异的气息自其中透出。紧接着,血色符文猛然炸开,化作成千上万道细如牛毛的血色丝线,铺天盖地般朝着张铁、李星云和冠雪寒三人激射而来!
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只留下漫天凄艳的红芒。
张铁瞳孔微缩,虽惊不乱。
只见他右手闪电般抬起,五指张开向前虚按,体内冰寒法力汹涌而出。
“凝!”
随着他一声低喝,身前天地灵气瞬间冻结,一面厚达数尺、宽高均超过十余丈的巨大冰墙凭空出现,晶莹剔透,寒气逼人,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横亘在三人与那漫天血光之间。
然而,令张铁眉头骤然紧锁的一幕发生了。
激射而来的血丝,竟仿佛没有实体一般,面对厚重冰墙,它们没有丝毫停顿,如同幻影穿透水面,眨眼间便无声无息地一穿而过,冰墙竟未能阻挡其分毫!
血丝速度不减反增,瞬间已飞至三人眼前!
李星云和冠雪寒甚至连惊骇的表情都未能完全浮现,只觉得眼前血光一闪,一股阴冷彻骨的气息便已侵入体内。更多血丝毫无阻碍地没入他们的胸膛、四肢百骸,随即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体表没有任何伤口,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感残留,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相较于两人的猝不及防,张铁的反应则截然不同。
就在血光及体的刹那,他腹部衣袍猛地鼓荡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衣而出。
紧接着,一声低沉而非人的嘶鸣响起,他腹部的肌肉诡异蠕动,骤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迅速扩大,竟化作一张布满细密利齿的巨口!
射向张铁的血色丝线,仿佛受到了不可抗拒的牵引,纷纷扭曲方向,如百川归海般,尽数被吸入那张诡异的腹部巨口之中。
巨口猛地闭合,随后一切恢复平静,张铁的腹部也恢复了原状。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虚影化符炸裂到血光被吸收或没入体内,不过一两次呼吸的功夫。
李星云与冠雪寒直到此刻才彻底回过神来,两人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下意识地迅速检查自身,灵力在体内疯狂运转数个周天,却惊愕地发现,经脉畅通,丹田稳固,神魂清明,竟没有任何不适或受伤的迹象,仿佛刚才诡异恐怖的血光只是一场逼真的幻术。
“这……这是怎么回事?”冠雪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中中充满了困惑与后怕。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攻击,竟能无视实质防御,直接侵入体内,却又 找不到其所在。
李星云同样眉头紧锁,反复内视,结果依旧如此。他看向张铁,眼中带着询问之色。这位王师兄的神秘和强大,再次超出了他的理解。
张铁面色平静,眼神却略显凝重。他先是仔细感应了一下自身腹部的情况,确认那被吞噬的血光已被全部吞噬,然后才转向惊疑不定的冠雪寒。
“你不要反抗,我帮你看看。”张铁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缓缓闭上双眼,强大无比的神识之力如潮水般涌出,小心翼翼地将冠雪寒笼罩。神识如同无数无形的触手,开始从冠雪寒的体表缓缓向内渗透,仔细探查她每一寸经脉、每一处穴窍、甚至深入识海外围,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
冠雪寒只觉得一股温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扫过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全力配合张铁的探查。他知道,若是张铁有恶意,他根本无力反抗。
时间一点点过去,飞舟之上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呼啸。李星云紧张地看着两人,不敢出声打扰。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张铁才缓缓收回神识,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如何?王师兄,那究竟是什么?”冠雪寒急忙问道,李星云也投来急切的目光。
“放心,并非什么直接伤人的攻击秘术。”
张铁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静,“这是一种极为阴损隐蔽的神魂追踪印记。
此印记一旦种下,便会深深嵌入受术者的神魂气息之中,极难察觉,更难祛除。施术者或其同源法力者,便能在一定距离内,凭借此印记清晰地感知到你们的位置。”
他顿了顿,补充道:“看来那玉林老祖是铁了心要留下后手,生怕你们跑了。”
闻听此言,冠雪寒刚刚稍缓的脸色再次大变,失声道:“神魂印记?!这……出去之后,玉林老祖定然不会放过我!她一定能感应到我的位置!”一位金丹圆满老祖的追杀,光是想想就让他不寒而栗。
李星云也是心头一沉,他同样被种下了印记,这意味着他也将面临巨大的危险。他不由得看向张铁,如今所有的希望似乎都寄托在这位深不可测的王师兄身上了。
“此事因我而起,我自然不会让你们出事。”张铁看了两人一眼,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冠雪寒闻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猛地绽放出希望的光彩,急切地看向张铁:“王师兄有办法解除这种印记?”李星云同样精神一振,满怀期待地望向张铁。
在两人期盼的目光中,张铁却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两人顿时一愣,心情如同从云端跌落谷底。
但紧接着,张铁又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这种源自结丹修士的神魂印记颇为麻烦,强行抹除可能会损伤你们的神魂根本。不过出去后她要是真敢寻着印记找来,直接杀了就行,一了百了,印记自然消散。”
他的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仿佛要杀的不是一位金丹圆满老祖,而是一只鸡犬。
“……”
冠雪寒和李星云瞬间呆若木鸡,两人下意识地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杀了玉林老祖?
这位王师兄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可是金丹圆满的大能修士!
就算他实力远超同阶,甚至能轻易击败燕南雪,但金丹和筑基之间的鸿沟,堪称天堑!这已经不是自信,简直是狂妄了!
张铁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却并不在意,也懒得解释。他转向李星云,岔开了话题:“好了,李星云,说说吧,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星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起来。
从他和玉林苏如何不慎落入陷阱,被那伙神秘的魔修擒获,到被带入阴森诡异的地宫,再到那沉睡的古老器灵被意外唤醒……
他讲述得颇为详细,期间冠雪寒偶尔询问几句。张铁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飞舟栏杆上轻轻敲击。
等到李星云讲述完毕,张铁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分析的味道:“按照你的说法,器灵被封印多年,力量流失严重,刚刚苏醒又强行附身,其实力……依我推测,现阶段大概率维持在结丹期层面,或许比一般的结丹大圆满要难缠些,但还未完全恢复。”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是,若是让它成功取回法宝本体,或者与本体融合,其实力恐怕会瞬间暴涨,甚至短时间内恢复到元婴期水准也并非不可能。”
“所以,”张铁做出决断,“我们出发去地宫入口。”
说完,张铁身形一动,已然轻飘飘地落回了飞舟之中,盘膝坐了下来,闭上了双目,仿佛刚才只是决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星云见状,也立刻压下心中的种种疑虑和震撼,紧随其后跃上飞舟。
“是,王师兄!”冠雪寒也不敢怠慢,连忙应道。
他双手迅速掐动法诀,体内法力注入脚下白玉飞舟。
飞舟轻轻一震,通体绽放出柔和的白色光晕,随即化作一道迅疾的白色遁光,划破天际,朝着地宫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飞舟速度极快,两侧云气飞速后退。
飞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李星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后方遥远的天际,眉头微蹙,略显担忧地开口道:“王师兄,那三个人……很早就在我们后面,现在又跟上来了。”他指的自然是一直尾随他们的那三名神秘修士。
张铁眼睛都未睁开,似乎早已了然于胸,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不用理会。
那三个,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上宗某个门派的金丹期修士,用了某种特殊的秘法,自降修为才能进入这秘境。论起辈分和真实修为,搞不好以后就是你们的师叔师伯级人物。”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们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只要不妨碍我们,无需多事。”
李星云和冠雪寒再次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金丹期修士?!自降修为进入秘境?
这消息比张铁之前说要杀元婴老祖带来的冲击力也小不了多少!这意味着秘境中的水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得多,竞争也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加残酷和复杂。
尤其是冠雪寒,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之前张铁与那位“燕南雪”激战的场景。当时只觉得王师兄强大得不可思议,如今想来,那根本就是金丹级别,甚至更高级别的战斗!
自己竟然能在那等战场边缘存活下来,简直是侥幸。再看眼前闭目打坐、气息深不可测的张铁,她心中的敬畏之情达到了顶点,愈发觉得这位王师兄神秘强大,深不见底。
飞舟之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只有遁光破空的呼啸声持续不断。李星云和冠雪寒各自消化着接连不断的惊人信息,心情复杂,时而看向闭目养神的张铁,眼神变幻不定。
一个多时辰后,白玉飞舟的速度渐渐放缓,最终悬停在了一座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矮山上空。
这座矮山草木稀疏,怪石嶙峋,灵气也稀薄得很,在这秘境之中可谓平平无奇,任谁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根据李星云的指认和冠雪寒手中罗盘的微弱感应,下方正是那诡异地下宫殿的入口所在。谁能想到,引发天地异象、搅动风云的古老地宫,入口竟如此低调隐蔽。
飞舟静静地悬浮着,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在等待着猎物的上门。
时间缓缓流逝,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
远处天边出现了四道遁光,正不偏不倚地朝着矮山方向飞来,显然也是被地宫出世的异象或者流传的消息吸引而来的修士。
冠雪寒得到张铁的默许,深吸一口气,运足法力,声音清冷地朝着前方喝道:“前方来人止步!此路不通,速速交出储物袋,可免皮肉之苦!”
她的声音在法力的加持下,清晰地传入了那四名修士的耳中。
那四道遁光闻言立刻停了下来,显露出里面四名修士的身影。三男一女,看起来年纪都不大,衣着光鲜,显然也是出自某些宗门或家族的精英弟子,修为均在筑基中后期。
为首的一名青年男子闻言,脸上顿时浮现怒容,他上前一步,厉声道:“阁下三人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吧!此处宝物出世,乃是无主之地,自然是见者有份,各凭机缘手段!你们……”
然而,他义正辞严的话语还未说完,异变陡生!
飞舟之上,一直闭目盘坐的张铁,毫无征兆地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淡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对着那四名修士所在的方向,虚空轻轻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绚烂夺目的法术光华。
但下一刻,那四名修士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温度骤降至极点!四人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彻骨奇寒瞬间侵入体内,法力运转猛地一滞,体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厚厚的、晶莹剔透的蓝色冰晶!
咔嚓嚓——
细微的冻结声响起,不过眨眼之间,四名修士从头到脚,除了头颅之外,全身都被牢牢冰封在厚重的蓝色坚冰之中,化作了四具人形冰雕,动弹不得。
他们脸上的愤怒表情瞬间凝固,转而化为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眼珠艰难地转动着,充满了恐惧。
李星云见状,反应极快。
他身形一闪,便已飞离飞舟,如同鬼魅般掠至那四座冰雕之前。
他出手如电,手法熟练地迅速将四人腰间悬挂的储物袋一一摘下,随后毫不停留,身形再次一闪,已然回到了飞舟之上。整个过程不过数息时间,干净利落。
张铁瞥了一眼李星云递过来的四个储物袋,并未立刻查看,而是目光再次落在那四名被冰封的修士身上,淡淡地开口道:“看在你们可能是未来同门的份上,今日留你们一命。找个偏僻地方躲起来,乖乖等待秘境结束吧。”
随着他的话音,那四人身上的蓝色冰晶如同遇到烈阳的春雪,迅速消融褪去,化作缕缕寒气消散在空中。
四人一恢复自由,顿时感到浑身冰冷僵硬,法力运行依旧不畅,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们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放,甚至不敢再看飞舟一眼,脸上带着无比的惊恐和后怕,手忙脚乱地驾驭起遁光,如同丧家之犬般,头也不回地朝着远离矮山的方向拼命逃窜,数息之后,他们的遁光便消失在天边,仿佛生怕慢了一步就会再次被冻结。
张铁神识朝着储物袋其中一扫。
“嗯,还不错。”张铁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这些能参加上宗选拔的弟子,果然财大气粗。
张铁这才拿起那四个储物袋然个个身家丰厚,远非普通散修可比。储物袋中灵石成堆,各种品阶不错的丹药、符箓、材料也不少,甚至还有一两件灵光闪动的极品法器。
对于张铁而言,这些资源至关重要。
但他深知,下一次结丹必须成功,否则后果难料。
因此,在再次尝试结丹之前,他必须积累足够庞大和优质的资源,以确保能应对任何突发状况,提高结丹的成功率。掠夺这些“天才”们的储物袋,无疑是一条快速积累资源的“捷径”。
于是,在这之后的日子里,这座平平无奇的矮山上空,久久悬停不去。
而接下来大半个月的时间里,这一幕不断重演。
一道道怀揣着寻宝梦想和野心的遁光从四面八方而来,试图探寻地宫的奥秘。然而,他们首先遇到的,却是飞舟上那冷酷无比的“拦路虎”。
有时是冠雪寒出声警告,有时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
张铁出手的次数并不多,但每一次都石破天惊。
有时是虚空握拳,极致冰寒瞬间冻结一切;有时他只是淡淡一眼,来袭者便如遭重击,心神崩溃;他甚至曾张嘴一吸,将一名修士催动的漫天火鸦术连同其法器硬生生吸入口中,嚼碎咽下,骇得其他窥伺者亡魂皆冒。
大多数时候,则由李星云和冠雪寒出手。两人经过初期的紧张后,很快变得熟练起来。
一个剑光凌厉,身法诡异;一个法术精妙,配合无间。加上有张铁这尊大神压阵,他们对付起这些同为筑基期的修士,可谓是占尽优势。
飞舟之下,如同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禁区。所有试图靠近的修士,要么乖乖交出储物袋,然后被警告远离;要么试图反抗或逃跑,结果往往更惨,不仅储物袋不保,还会受些皮肉之苦,甚至修为受损。
短短半个多月,被张铁三人“洗劫”的各方天才弟子,数量已多达数十人。三人的“恶名”也随着那些狼狈逃窜的修士之口,迅速在这片秘境区域传播开来,甚至得了一个“地宫三煞”的绰号。
以至于后来,很多修士远远看到那艘悬停的白玉飞舟,便如同见了鬼一般,立刻绕道而行,根本不敢靠近那片区域。
而张铁三人,则凭借着这“无本万利”的买卖,收获了大量修炼资源,各种灵石、丹药、材料堆积如山,足以让任何筑基修士眼红心跳。
然而,与飞舟上的“丰收”景象截然不同。
矮山之下,深入地底的神秘宫殿深处。
那个枯瘦如柴、身形虚幻的老者器灵,此刻正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空旷而古老的大殿中焦躁地飘来飘去。它感受着外界的气息,原本计划中应该蜂拥而至、成为养料或者宿主备选的“血食”们,竟然寥寥无几。
它苍老模糊的脸上充满了困惑和不解,口中反复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啊……”
“不管是之前故意放出去吸引注意力的那几个小家伙,还是老夫不惜消耗本源弄出来的天地异象……都不该是这种结果啊……”
“按理说,这秘境里的贪婪小辈们早就该挤破头地往这里钻了才对……为何冷冷冷清?”
它飘到一面布满裂痕的古老墙壁前,墙壁上模糊的壁画似乎描绘着某种祭祀场景。
器灵伸出虚幻的手,触摸着墙壁,试图感知更多外界的信息,但一股强大的禁制之力将它牢牢限制在这座宫殿的范围之内。
“若非这该死的封印大阵困住了老夫,无法真正离开地宫……真想亲自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器灵的声音充满了无奈、愤怒,还有一丝逐渐滋生蔓延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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