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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身边的长孙无忌,差点笑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嘴。他心中暗道:这家伙,当真是胡说八道!
晋王才多大年纪?
平日里温顺谦恭,与世无争,怎么可能对承乾构成威胁?
李世民心中摇头:“简直是荒唐至极!稚奴他……还是个孩子!”
李承乾也连连摆手,哭笑不得地说:“赵兄,你莫不是在与孤开玩笑?”
“稚奴他……今年才十岁出头,性子又那般柔顺,平日里见到孤都怯生生的,他如何能威胁到孤?”
赵牧却不以为意,只是淡淡一笑:“殿下,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晋王殿下年纪虽小,性格看似温顺,但这恰恰是他的优势。”
他顿了顿,继续说:“其一,正因他年幼,朝中大臣对他少有防备,不会将他视为储君的有力竞争者,这给他暗中积蓄力量的机会。”
“其二,他性情仁孝,深得陛下的喜爱,这是他最大的政治资本。”
“其三,陛下当年玄武门之事,想必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更是他一生都难以释怀的阴影。”
“他亲手了结兄弟,才坐上这个至尊之位。”
“他会愿意看到儿子们再重蹈覆辙,上演一场手足相残的惨剧吗?”
隔壁,李世民听到“玄武门”三个字,身体猛地一震,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那段血腥的往事,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
正如赵牧所言,他绝不希望儿子们,再经历那样的骨肉相残!
赵牧观察着李承乾的神情变化,继续说:“为避免第二个玄武门之变的发生,也为保全你们兄弟几人的性命。”
“陛下最有可能的选择,反而是那个看起来最没有威胁,性格相对温和,年纪尚幼,目前还无法形成势力的晋王李治。”
“立他,至少能保你们兄弟二人一条性命。”
“陛下或许不忍心看你们自相残杀,最终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李承乾若有所思。
赵牧的分析,听起来似荒诞不经,但仔细想来,却又非全无道理。
父皇的心思,谁又能真正猜透呢?
李世民在隔壁听着,脸上的轻蔑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细细品味着赵牧的话,越想越觉得心惊。
是啊,稚奴虽年幼,但其母是观音婢,其舅是长孙无忌,本身又素有仁孝之名。
如果承乾和青雀斗得太过火,让他彻底失望,为大唐的稳定,扶持一个年幼、没有根基却又身份贵重的皇子上位,不失为一个选择。
“这么说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可能。”
李世民喃喃自语,又摇头。
“但也说不准,稚奴毕竟年纪还小,心性未定,现下定论,为时过早。”
李承乾听完赵牧的分析,脸上的笑容也僵住。
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
稚奴……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怯生生喊他“太子哥哥”的九弟,竟也会是他的威胁?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急忙追问道:“那……赵兄所说的第二个人呢?第二个人是谁?”
赵牧的目光从李承乾身上移开,幽幽地望向窗外。
“这第二个人,是当朝司空,赵国公,长孙无忌。”
“轰!”
李承乾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煞白,失声惊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舅父他……怎么会是孤的对手?他是孤的亲舅舅啊!”
舅父一向是最支持他的,也是父皇最信任的股肱之臣,他怎么可能……
隔壁,长孙无忌更如遭雷击,不由僵住,手中的茶杯“啪”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陛下,这……竖子,妖言惑众!妖言惑众啊!”
长孙无忌几乎要给李世民跪下。
李世民的脸色也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长孙无忌,沉声道:“辅机,少安毋躁。朕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尽管口中这么说,但李世民心中对赵牧的杀意,已经攀升到顶点。
这个赵牧,先是妄议君父,再是挑拨皇子,还敢离间他与辅机的君臣之情!
此等小人,若不尽早除之,必成心腹大患!
李承乾兀自不敢相信,连连摇头:“赵兄,你一定是搞错了。”
“舅父对孤,向来爱护有加,对大唐更忠心耿耿。史书上,外戚干政,权臣篡逆之事虽屡见不鲜,但舅父他……”
“殿下可知,权力是世间最能腐蚀人心的东西?”
赵牧打断李承乾的话。
“长孙大人位极人臣,手握重权,门生故吏遍布朝野。”
“他固然是陛下的股肱之臣,是殿下的亲舅,可一旦他的权力膨胀到足以威胁皇权之时,事情恐怕由不得他。”
李承乾愣住,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敢去想。
赵牧却没给他逃避的机会,继续说:“殿下,你想想,长孙大人为何这般尽心尽力地辅佐你?你与魏王皆皇后嫡出,为何他唯独对你青睐有加?”
李承乾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他无从反驳。
是啊,舅父为何独独偏爱他?
他以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只当是舅舅爱护外甥。
听赵牧这般说,他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疑虑。
“那是因为……”
李承乾的声音有点干涩,不敢再说下去。
因为他隐隐猜到答案,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赵牧替他说出那个残酷的答案:“因为殿下你,才是他长孙氏一族权势延续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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