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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女们化作血魔,训练有素将巴伦合围起来。巴伦身形耸立,双枪之上刀刃锋利,十字伤疤血火交错,瞳孔一边黄金,一边玫红。
他是那么平静,眼神平和如玉,但那平和中却又绷紧凌厉的杀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杀机。
特蕾莎带着化作血魔的修女们在巴伦身边游走,呼吸中发出细细的风声。
她说:“L,为什么……”
“今晚我已经听了太多的为什么。”
巴伦打断了她,他持枪举刃:“已经听倦了。”
特蕾莎怔仲,旋即微笑道:“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血魔们咆哮,那些爪刃,泛着寒光的爪刃,在巴伦还未来得及喘息的时候便一片接着一片,攻了上来。
巴伦不懂战斗技巧,全凭本能在利刃中闪躲。
以一敌五,说不上措置裕如闲庭信步,却也总是躲过最致命的杀机。
刀与爪刃相互撕裂出伤口。
血魔与自己的鲜血恣意飞溅,落在火刃上灼烧成红色的蒸汽,落在血刃上闪出更精粹的刃芒。
刀光血影,生死瞬息。
火刃挡住第一只血魔攻势,并斩下它头颅的同时,血刃消失,巴伦用后背伤口流出的血凝成钩链洞穿偷袭的第二只血魔。
第三只血魔从天而降,劈头而袭!血刃再度从枪管十字架上凝练,举臂格挡,却被血魔携带自身重量的巨力压跪在地上,青石的地板瞬间皲裂。
第四只血魔抓住时机,爪刃直刺猎魔人心脏,猎魔人侧身躲过,同时将剩下的一支铁蒺藜刺入第三只血魔的下颌。
但杀机从侧面袭来,伴随野兽般的吼叫,刺向猎魔人心脏的爪刃不过是佯攻。
第四只血魔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在猎魔人的肩膀上,撕扯下大片的肉。
它眼中流淌出凶狠的得意,刚要吞下血肉,猎魔人却强忍剧痛看向它,那双被血色占据的瞳子显露出雄浑的暴力。
血凝成的锁链消失,第二只血魔坠落,同时,新的锁链从被撕扯下的血肉上生长,暴起。
瞬间洞穿第四只血魔的头颅!!!
【控血】——这是巴伦成为血派猎魔人后获得的权柄。
顾名思义,可以操控自己的血液凝成各式各样的武器。
不知不觉间,在场之人只剩下特蕾莎与他了……
巴伦咬破重又化作修女的血魔脖颈,大口吮吸还未凉透的鲜血,同时他肩膀上的伤口也开始缓慢的修复。
与只有【龙炎】的契约骑士不同,血派猎魔人除了【控血】,还给予了巴伦可以依靠吸食血液恢复伤势的能力。
或许是太过饥渴的缘故,巴伦感觉修女们的鲜血甘甜,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甚至觉得味道有点像冰镇的冰红茶……
他猛然察觉不对,松开修女的脖颈,扶住自己的额头,竭力抗拒那种莫名涌出的吸血冲动。
特蕾莎默默站在祭坛下,仰头看着巴伦,眼中还带着在教堂吟诵圣诗时的温情。
如若不是她的双手化作利爪,修女袍下身躯狰狞,巴伦几乎以为她要温柔地冲自己笑。
巴伦捂着额头,露出的一只眼睛在血与黄金色中切换。
他说:“已经结束了,特蕾莎修女,或许地狱之旅你只能一个人孤独地走下去了。”
“成为修女的岁月让我早已习惯忍受孤独。”修女说。
“那样最好。”吸血鬼猎人L冷冷说。
“L,你要干什么?你打算杀了特蕾莎修女吗?”
这时头顶有呼声传来,巴伦抬头看去,鲜血教堂那个神父居趴在破碎琉璃顶的上方冲他们嚷嚷。
巴伦皱了皱眉,紧了紧手中左轮枪柄,这神父莫非也是蓝血教徒?不然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特蕾莎修女温和一笑:“不用猜了,他就是普通的神父,我之所以喊他来这里不过是做一个了断。”
“什么了断?”
修女顿了顿,说:“他曾夺走了我的纯洁。”
“纯洁?”
“在饥荒那年,我十四岁,离开家来到蒙德拉成为鲜血教会的修女。神父用加了迷药的黑面包诱奸了我。”
即便修女语气如何寡淡,但巴伦还是听出了话语里藏着的仇恨与血腥。
“你要在这里杀了他。”他看出修女的意图。
“所以正义的猎魔人阁下打算阻止我么……”特蕾莎说。
“不……”
相反,巴伦却摇摇头闭上了眼:“阻止什么?我从来就不知道这里有过一个神父。”
修女静静地笑着:“L先生,你还真是与其他猎魔人不一样。”
巴伦听见耳边传来神父的哀嚎,接着哀嚎声断绝,睁开眼时,得到血液补充的修女端庄地站在血池前,重又化作了血魔。
“如果我没有杀希拉……或许我们就不必厮杀吧……”血魔说。
“但为了那些死去的女孩,我相信你终将亮出刀剑。”她又摇头说。
“那么……”猎魔人说。
“来吧!”血魔忽然大喝,“就当是为了那些死去的纯洁的人!”
话语一落!猎魔人踏着月光狂扑下来!双枪交叉,刀刃十字。
血魔亮出爪刃,头角峥嵘,瞳中再无片刻温情!几乎就是一只纯粹的恶鬼!
两人交错而过,刹那的一声。
那一声中一片落叶从林外落入土地,一片琉璃碎片从顶部坠下崩裂,一滴血碎在地上,溅出一大片。
一击!只是一击!刀刃饮血的瞬间,特蕾莎修女的利刃也被尽数截断,胸膛被划出一个十字血洞!
杀机消退,胜负已分!
“其实我……”
特蕾莎张了张嘴,但猎魔人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刀刃旋转,血溅在地上成了月。
“谢谢。”她眨了眨眼,唇角微掀,眼睛却失去瞳光。
有那么一个瞬间巴伦觉得女人在笑,因为她唇角的线条是那么柔和,刻满了温柔。
“忏悔的话,留给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吧……”
猎魔人看着她仰面倒下,轻柔得像是一片叶,有一种孤寂的美。
接下来没有迟疑,巴伦救下了十字架上的塞西,将她抱在怀里。
跑到另一个祭坛,将桌上用以献祭的时之草与不知名的,似乎还在跳动的肾脏收进戒指……
“妈妈……”
要离开时,女童醒来的第一句话让巴伦身子一颤,他低头,看见塞西苍白的小脸还有眼上晶莹的泪。
他摸摸女孩小脸,从怀里又摸出一枚金币巧克力,安慰她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没有神也没有坏人了……吃吧,这是巧克力,很甜的……
女孩却没有没有接过巧克力,只是愣愣看着血池里艾丽莎的尸体,一句一句喊着妈妈。
巴伦带着女孩小心跳入血池,看她挣脱自己怀抱,像一只刚学会走路的小鸭,踉踉跄跄跑向艾丽莎。
巴伦以为塞西是要去拥抱艾丽莎,但女孩却费力推开了艾丽莎的尸体与那些骸骨,露出池底下被尸体遮挡住的炼金图腾。
巴伦一怔,他先前都没有注意池底居然还有这种图腾的存在,看样子似乎是某种炼金阵法……
巴伦眯了眯眼,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远看这图腾……似乎有点像他曾在地下室看见的孩子涂鸦。
蛇般凌乱的线条组成人的轮廓,青铜色的烙印如同张开的手。
那繁复的炼金花纹……不正像一朵刻在人脖颈的鲜花吗?
在巴伦还在思考着图腾与塞西口中妈妈的关系时,小女孩却捡那些小小的骸骨,把它们堆在一起……频繁地摔倒又爬起,小脸上挂着稚嫩的坚强。
巴伦意识到不对,掀开女孩的衣服,所看见的一切让他的神经被腾起的暴戾与绝望斩断。
月光下,那孩子的身体,满是苍白且干涸的疤。
为什么干涸?
因为血已经流尽了。
原来男爵之前所说的来迟了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巴伦来迟了,所以女孩就要死了。
那些伤口、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巴伦甚至都不敢想象这么一个小孩是怎么顶着这些伤口活在现在,因为她看起来就像一个被活生生拔了刺的小刺猬!
塞西浑然不知身后男人的愤怒与悲怆,只是一遍又一遍用稚嫩的童声,对血池中巨大的图腾喊着她从未说出口过的妈妈。
妈妈……
巴伦忽然明白了,女孩嘴里的妈妈从一开始就不是艾丽莎,而是这个巨大血池下,孩子们的涂鸦!
小孩不明白妈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只觉得那或许是一个虚幻的代表陪伴与温暖的象征……于是孩子们将在大殿里日日所见的图腾当做了自己的妈妈。
他们还小,还没长大,不懂得孤独是什么,所以用幻想创造了一个属于他们,也只陪伴他们的母亲。
塞西小心翼翼将那些骸骨堆在图腾形似双手的中央,费力地掰断巴伦塞给她的巧克力,在地上画了三个小人,无声地站在那里看了巴伦一眼。
巴伦明白了她的意思,默然良久,指着自己又指着三个小人说:“我很喜欢你的画,我也会把你的画告诉奥莉薇亚的。”
小女孩塞西笑了,她笑啊笑,嘴角垂下细细的血丝,最后她笑不动了,慢慢蹲下身子,也趴在那巨大的涂鸦中,蜷缩起自己的身体,最后抬头看了巴伦一眼,咿呀了一声,在“妈妈”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月光下,女孩小脸玉白。
巴伦没有再看塞西,因为他害怕看见女孩的脸,害怕再度看见那张安详而幸福的脸。
他忽然想到女孩为什么要踉踉跄跄奔向那个图腾,并把孩子们的骸骨堆在那里。
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也要死了,而一个孩子最好的死亡方式,就是在妈妈的怀里。
巴伦想起前世新闻里曾说过世界上有一种鸟,他会在将要死亡时跋山涉水飞回母巢。
解说员说大概是因为对故乡的眷恋,让“约翰”甘愿孤身冒险,翻山越岭只是为了看一眼自己幼时曾翱翔过的天空。
可在巴伦看来,那或许不是对家乡而是对母亲的眷恋。
一只鸟活在世界上有很多使命:他们要躲避天敌的追杀,躲避猎人的偷猎,要每天煽动几千下翅膀,只是为了去山峰上摘一枚树果给自己孵养的幼鸟。
可是只要回到故乡,回到母亲曾待过的地方,把脑袋埋在母亲的翅膀下,那些使命,那些糟糕的东西,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一个孩子最朴素的情感——这个世界残酷而真实,但是有妈妈就不怕了。
隐约有孩子们的哭嚎声传来,不过这次不是来自血池而是上方。
那里有一个狂舞的怪物。
死去的男爵再度“复活”,仪式失败让他的尸体遭受神罚成为血的怪物。
但巴伦从未如此庆幸,庆幸自己愤怒,也庆幸自己还有发泄愤怒的力量。
龙骑士与猎魔人,康斯坦丁或者L握紧了双枪,他的眼瞳如黄金闪亮也如红琥珀般耀眼。
他甩出火与血的刃,仰望悬在十字架下月光里的怪物,双枪交错,扣动扳机,说:
“神啊,我操你妈了个逼!!!!!”
——
【笔者注:一个外国节目,节目名忘了,只记得鸟叫约翰,品种也忘了,找到的朋友烦请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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