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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一片凌乱,抽屉全部敞开着,已经被人翻了个底。许赖天抓着许尽然的衣领将她死死按在墙上,恶狠狠地道:“钱呢!藏哪儿了!”
许赖天眯着眸,“你被江家二少买走,怎么还住在这么破的地方,是不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你个没出息的蠢货,张个腿这么简单的事你都做不好,泼天的富贵都把握不住!不过他赶你走之前一定给了你很多钱吧,在哪儿,交出来!”
许尽然紧压着唇没说话,敛睫四下搜寻着。
见许尽然不语,许赖天稍缓语气,攥着许尽然领口的手松开几分。
硬的不吃,来软的。
“好女儿,爸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找你要钱了,你救救爸爸吧,再还不上钱,他们就要打死我了……”
但许赖天还是不了解她女儿,许尽然一向软硬不吃。
瞥见桌上的水果刀,许尽然眸光骤冷,奋力挣开许赖天的桎梏,抓起刀就朝他砍过去。
寒着声:“死了,正好。”
许赖天堪堪躲过,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
“大逆不道的东西,我可是你爹!早知道你这么狼心狗肺,你妈抛下你走的那天就该把你这畜牲打死——”
话未说完,许尽然就红着眼挥刀砍过去,却被许赖天一把攥住,将刀夺了过去。
冲突间,许尽然掌心一热,剧痛袭来,鲜血从掌心顺着手指淌落地面。
鲜红刺目。
她却恍若未觉,只是死死盯着许赖天,眸子猩红。
“疯了!疯了……”许赖天面上闪过惊惶,“当啷”一声丢了刀子,夺门而出,“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世界归于寂静,血滴在地上的啪嗒声似乎都清晰可闻。
许尽然想起母亲走的那天,是个夜晚,那时她六岁。
母亲在门口含泪拉着她的手告别,“然然,妈妈受不了这种日子了,妈妈不想再挨打了……”
她看了眼母亲背着的包袱,包袱里的衣服是她亲眼看着母亲放进去的,她清楚地知道,里面没有她的衣服。
“妈妈不带然然走吗?”
母亲的泪应声滑落,哽咽着。
“等妈妈那边都安置好了,就来接你。”
母亲说完就走,她着急地跟了几步,却不慎绊摔在地上。
她没哭,只是极力仰着头确认:“妈妈,你会回来的对吗?”
母亲身形一滞,没回答,也没回头。
身后传来父亲醉醺醺的骂声:“人呢!死哪儿去了!给我买的酒呢!”
母亲受惊般浑身一颤,继而急急迈动脚步,眨眼就隐入黑暗。
身影消失的刹那,一个空酒瓶砸碎在她脚边。
“死丫头,你妈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血止住了。
胡乱擦了下血渍,许尽然没管被翻得乱糟糟的房间,出门去买药和绷带。
出了门,却是漫无目的。
手机没电关机,无法导航,她又是刚搬来不久,对周围不太熟悉。
许赖天没钱了就来骚扰她,不得已,她的住所换了一个又一个,但许赖天总能开盒查到她的新住址。
母亲走后不久,许赖天又娶了个女人,听说是个泼辣的,女人带着个女儿,后来又和许赖天生了个儿子。
但许赖天只敢跟许尽然撒泼要钱,因为那个女人护着她的孩子,会把许赖天的脸抓花。
而许尽然,没人护着。
所以设计骗她,卖她,有恃无恐。
许尽然被乱糟糟的人声吵得回过神时,已经不知道站在哪一条路上。
不远处有很多人,很多摄像机,还有很多穿着民国服饰的人。
形形色色的人群中,许尽然一眼看见了坐在棚子下,戴着墨镜,支着额头看手机的男人。
隔着距离和人群,许尽然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裴韫。
明明只是普通黑衬衫,大大的墨镜都挡去了半张脸。
他是怎么能做到每次都这么显眼的。
许尽然呆站在路边,费解了好一会儿。
殊不知,男人的视线早已从手机屏幕上离开,墨镜上映着马路对面那抹彷徨游离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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