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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那六个街溜子能听到刘根来的想法,肯定会骂死他。那是可怕不可怕的问题吗?
你是不讲理好不好?
谁特么能受得了你这号的?
到了胡同口,刘根来没做停留,只是笑吟吟的看了他们一眼,就走了过去。
等刘根来走远了,六个街溜子这才停了下来,那个二当家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刘根来消失的方向,冲另外几人点点头。
几个街溜子都暗暗松了口气,把铁锨一丢,重又坐上了沙堆。
“嘶……”
顿时就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沙堆再软也架不住屁股疼,刚坐下的时候,就没一个人不龇牙咧嘴。
“这他们叫什么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那个老大重重叹了口气,狠狠咬了一口窝头,就像在咬着某个人肉。
“嘘!小心隔墙有耳。”二当家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其他人也都缩了缩脑袋。
这帮家伙都快惊弓之鸟了。
……
另外一边,丁大山正在跟刘根来聊着。
“根来,我觉得冯叔说的挺有道理,他们干的挺快,沙子铺好了就能铺砖,六个人一块儿干,最多一天就能干完,得想个办法拖延点时间,杀鸡儆猴的效果才能更好。”
这是想起杀鸡儆猴这个词了?
要不要跟他收点学费?
“你说咋办?”刘根来不动声色。
“挑毛病呗!等他们把砖铺好了,就说铺的不合格,让他们重干,什么时候把他们折腾的彻底没脾气了,什么时候算完。”丁大山哼了一声。
这是黑化了?
好啊!
总算是有点进步。
“就这么办,这事儿交给你了。”刘根来递给了他一根烟,以示赞许。
“我不行,我可镇不住他们,这事儿还得你来。”丁大山往后缩着。
这是想当狗头军师?
这家伙有点向二当家演化的潜质。
“丁哥,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刘根来意味深长道。
“不行就是不行,跟男人不男人有啥关系?”丁大山愣是没听明白刘根来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
这年头的人还真是纯洁啊!
刘根来感觉自己都有点污了。
“丁哥,相信自己,你行的。”刘根来笑了笑,要不是比丁大山小了那么多,他都想拍拍丁大山的肩膀,以示鼓励。
这话没那么污了吧?
“那……我试试吧!”丁大山点了点头,他可没有刘根来那么多歪心思。
……
等第二圈再巡逻到那条胡同的时候,两辆卡车已经开走了,泥土看着却没怎么少。
这么长的胡同,即便只是挖了十厘米,挖出来的土也不是两辆卡车就能拉走的,起码也要十来趟。
胡同口的地面上已经铺上了一层沙,两个老师傅正在教那六个街溜子怎么铺砖。
砖要错位铺,互相咬住,才能结实,要错位铺,就得把砖砍成两半。砖头到了两个老师傅手里,就跟被训练好了似的,老师傅拿着瓦刀在中间敲几下,砖头就从中间断开,断口还整整齐齐。
可在六个街溜子手里就不一样了,砖头不光被敲的大小形状各异,几个笨手笨脚的街溜子还敲到了自己的手指。
一转眼,手指上就起了血泡。
“都特么给我认真学,谁再浪费砖,我就用砖头把谁的脑袋敲破了。”刘根来骂了一句,又看了一会儿,便招呼着丁大山离开了。
不离开不行,他在这儿,几个街溜子都缩手缩脚,别说敲砖,连砖头都不敢拿。
杀鸡儆猴只是一方面,刘根来也想把这条胡同的路修好。
要是修的不成样子,或是浪费的砖头太多, 他在赵主任那儿也没面子。
下午没浪费太多时间,第二趟巡逻完回到派出所的时候,离下班点还有二十多分钟,刘根来想了想,去了一趟刘芳家送几条带鱼。
借口是现成的,他是托福市的熟人用火车带来的,专给刘芳坐月子吃的。
“别费那事,你姐又不是没吃的。”李兰香接过鱼的时候,嘴里还抱怨着。
当妈的就这样,就怕儿子在外面欠人情太多。
“都是我用东西换的,他们不吃亏。”刘根来随口敷衍着,趴在炕沿上看着正在睡觉的孩子。
吃了睡,睡了吃,月子孩儿就没别的事儿。
过了这些天,孩子的模样没啥太大变化,就是两个眼睛看着好像离的没那么远了。
真不是唐氏儿。
刘根来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根来,跟你说个事儿。”刘芳斜靠在炕上,轻拍着孩子,说道:“我婆婆和小姑判下来了,一人拘留了十五天。”
才十五天,还是拘留,咋判的这么轻?
刘根来先是一怔,很快就琢磨过味儿了。
她俩只是诬陷,没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判拘留十五天,多半还是照顾了他的面子,要不然,很可能批评几句就放了。
啥时候才能对等判决?
完善法律建设任重道远啊!
不过,被拘留十五天,就有了案底,供销社的大门算是彻底对钱多多关闭了。
这也算是一劳永逸吧!
“哦。”刘根来点点头。
“你大姐夫去找你了吧?”刘芳又替钱大志说情道:“你别怪他,被抓起来的是他妈和他妹,他能不着急吗?”
“他对你咋样?”这才是刘根来最关心的。
“挺好的。”刘芳指了指桌上的一盒点心,“这是他给我买的,他每天下班都去买菜,对咱妈也挺客气。”
“那就好。”刘根来点点头。
“他还跟我说,多亏了你帮忙,才只判了个拘留,要不,他妈和他妹肯定要去坐牢,他让我替他好好谢谢你。”刘芳又道。
这特么哪儿跟哪儿?
钱大志也是个法盲啊!
普法教育任重道……算了,普法教育还是往后拖拖吧!
“跟他说,他对你和孩子好就行,要敢弄啥幺蛾子,我一样收拾他。”刘根来哼了一声。
刘芳正要说什么,放鱼回来,刚刚进门的李兰香忽然骂道:“你个死妮子,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别用胳膊支着脑袋,别用胳膊支着脑袋,你就是不听,非得落一身月子病才舒服?”
还有这一说?
听这口风,月子里的女人咋跟刚脱壳的螃蟹似的?
没那么玄乎吧?
“知道了,知道了。”刘芳吐了吐舌头,乖乖躺好了。
这还是刘根来头一次见刘芳露出小女孩的样子。
多大的人在妈面前也是个孩子。
这话简直太特娘的有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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