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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审讯室。龚珍被女民警按在老虎椅里,没给她上手铐,但审讯室的环境,也多少带给她来了一些压迫感。
夜里,抓捕她的高个子刑警进来后,她抬眼注视着他。
杨锦文坐下后,同样也在审视着她。
视线交错后,龚珍率先移开眼睛。
杨锦文开了口:“龚珍,我就不废话了,两个问题,你前夫鄢军在哪儿?你现任丈夫丁三在哪儿?”
龚珍回答道:“我不知道。”
“据崔旺供述,94年11月份的一天,你和你前夫鄢军去皇家水会,在此期间,丁三闯进女浴室,强坚了你,有没有这一回事儿?”
“不……没有这一回事儿。”
杨锦文眯着眼:“真的没有?”
龚珍点头:“是。”
姚卫华拿着钢笔指着她:“龚珍,昨天晚上抓捕你们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我们也有必要告诉你,丁三涉嫌组织卖银、贩毐、涉黑等等,他是跑不掉的。
除此之外,他们一帮子人,什么老崔、疯狗的帝皇夜总会都已经被查封,该抓的我们都抓了。
所以你不要有任何顾虑,该坦白的就坦白。
现在再问你,94年11月,丁三有没有强坚过你?”
听见这话,龚珍一下子哭出声来。
她连忙点头:“有,有的。”
杨锦文道:“具体情况说一下。”
“是94年11月5号晚上,我和鄢军去皇家水会洗浴,我去的是女浴室,当时已经很晚了,差不多是十点过后,池子里就我一个人。
丁三就闯进来,他跳下池子把我抓着,当时池子的小房间里有一个洗澡工,我向她喊救命,丁三就打我,让我老实一些。
那个洗澡工不敢惹他,就跑出去了。
这之后,丁三就把我按在池子里……
事后,他给我拿了一些钱,警告我说,如果敢报警、或者告诉其他人,我就没好下场。
回家之后,鄢军看我表情不对,就问我,我就把事情给他说了。
鄢军气不过,就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刀出去了。
之后,鄢军就一直没回来,半夜的时候,丁三就来到我家,我不让她进门,她打了我两巴掌,然后又把我……
他又……”
龚珍低着头,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事后,他就给我讲,让我不要等我老公了,说我老公拿了他一笔钱走了。
我问去鄢军去哪儿了,丁三说他也不知道。
我知道,我老公肯定是被他杀了。
丁三叫我不要害怕,说他会负责的,会给我钱。
从那天开始,丁三每天派人在我家门外守着,我就算出去,也有人跟着。
而且,丁三每天都来我家,他……”
听到这里,站在一旁的猫子问道:“你就没想过报警?”
姚卫华瞪了他一眼,老刑警一般都不会这么问。
很明显,猫子有些同情心泛滥,看见姚卫华的眼神后,他马上闭嘴。
龚珍摇头,眼角的泪水都跟着掉了下来:“我不敢报警。”
杨锦文问:“这之后,你和丁三结婚,你就从来没问过你前夫的下落?”
“我也不敢问。”
“丁三贩毐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有哪些人参与?”
“就皇家水会那些人。”
杨锦文身体前倾,眯着眼盯着她。
姚卫华老江湖了,一眼就看穿她的把戏:“龚珍,你以前学过表演?”
“呃……”
“你在这里装什么可怜?!”
姚卫华指着她:“皇家水会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除了丁三,你是老板娘!
这些年来,你吃好的,穿好的,而且我们抓捕的时候,是你叫会计把钱和毐品装好,准备从窗户逃出去!你在这儿跟我演戏是吧?
要不要把我你的会计找来对峙?他就在隔壁审讯室!”
听见这话,龚珍咽下一口唾沫,摇着头:“我没骗你,我真的是无辜的,丁三做的事情都和我无关。”
姚卫华道:“龚珍,你有没有犯罪,你干了什么事儿,我们一查就知道。
我奉劝你,最好是老实交代,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龚珍眯了眯眼:“你们尽管查好了。”
杨锦文问:“丁三在哪儿?”
“我说了,我不知道。”
“去哪儿他会不给你讲?”
“他做什么事情从来都不给我说。”
杨锦文盯着她,又问:“前面你所供述的内容,你有没有撒谎?”
“我……我没撒谎,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杨锦文点点头,道:“你前夫鄢军怎么死的,你真不知道?”
听见这话,龚珍眼神出现了慌乱,没有吱声。
“鄢军为了你,拿一把菜刀找丁三报仇,当场就被丁三的人给摁住了,将他打的很惨。
即使这样,他骨头还特别硬,说只要不把他打死,他就要丁三的命。
鄢军是一个汉子,真男人,我佩服他。
丁三这人狠不狠,你心里比我们清楚。
他们把鄢军拖进浴室里,活活淹死了他!
94年11月到现在,他的尸体在哪儿,没人清楚。
这么多年,你跟着丁三,锦衣玉食,过上了比之前更好的生活,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找到他的尸骨?”
龚珍咽下一口唾沫,依旧是不吱声。
“我们会给你时间,奉劝你仔细想一想,你前夫鄢军为你所做的事情。”
杨锦文向姚卫华点点头,两个人起身离开。
晚上八点。
市局会议室里。
杨国昌道:“经过昨天晚上的抓捕行动,我们从崔旺的住处、皇家水会、帝皇夜总会等,查获枪支*把,弹药*百发,毐品*公斤,金额高达3115000元整。
特别是这个毐品,这么大的数额,是前所未见的。
同志们,咱们的工作任重道远啊。
闲话就不说了,你们审了一天,结果怎么样?”
率先开口的是严斌:“我们把帝皇夜总会的人仔细审了一遍,包括疯狗、也就是潘天的家里人。
潘天确实有贩毐的犯罪事实,货源是从云城过来的,据这些人供述,运货方式是藏在酒瓶里,用胶带黏在酒瓶的底座。
从97年春天开始,他们都在贩卖这些东西。
除了潘天之外,还有丁三、崔旺等人。
至于上家是谁,这些人都不清楚,说只有潘天和丁三知道。”
温墨问:“老崔呢?”
审问崔旺的是何金波,他摇头:“老崔不知情,他只负责销售。”
“现在的情况是,潘天和丁三人在哪儿?搜捕了一整天,连他俩的影子都没找到。”
严斌回答说:“帝皇夜总会的人,包括潘天的家人说,这家伙一周前、也就是5月5号晚上就不见了。”
柴涛跟着道:“我们也审了皇家水会的人,根据这些人供述,丁三是在5月7号的晚上失踪的,7号之后,再也没有人看到他。”
何金波蹙眉道:“跑肯定是不会跑的,昨天晚上的抓捕是临时决定的,他们不可能事先知道。
再有,无论是皇家水会、还是帝皇夜总会,我们搜出那么多现金,就算要跑,不可能钱不拿走。”
温墨道:“那就是突然失踪了?”
严斌问:“这两个家伙会不会跑去云城了?”
苏强摇头:“就算是去云城,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吧?他们家里人说,最后一次见到他们,行李没拿,换洗的衣服也没拿。”
杨国昌看向温墨:“温局,你联系一下云城支队,让他们查查看。”
“好的。”
何金波插话:“潘天和丁三会不会是被人给害了?这两个家伙没少干坏事,还得罪那么多人。”
杨国昌道:“那就说一说已经掌握的三起谋杀。”
杨锦文点头:“我们审问了丁三的妻子龚珍,她不知道自己前夫鄢军的尸体在哪儿,看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但是通过老崔、以及丁三的几个铁杆小弟的供述,鄢军确实是被害了。”
温墨皱眉:“总不会丁三自己处理的尸体吧?”
杨锦文道:“后续我们还会审,深挖当时参与的犯案几个人,看能不能找出鄢军的尸体。”
温墨点头:“这个事情,就由你来负责。”
说完后,他又问:“潘天办公室里冰柜的两具尸体,身份查到了吗?”
案子是在城南区,严斌马上回答道:“身份出来了,这两个人是夜总会的陪酒女,市局温法医初步检验之后,从口腔里发现了呕吐物,臂膀上有针*孔,且有淤青,大概率是吸*过量,导致死亡,不过还是要解剖后,才能知道具体情况。
这两个女孩,一个叫张曼曼,二十三岁,另一个叫童丽,现年二十二岁。”
“不是杀害的?”
“尸体我去看了,没有防卫伤、也没有搏斗的痕迹,另外,帝皇夜总会的人说,张曼曼是在二月份失踪的,童丽是在四月中旬没见了。
疯狗、也就是潘天把她们的尸体藏在暗室的冰柜里,帝皇夜总会的员工、混混都不知情。
我猜测是潘天应该以毐品来控制她们。”
杨国昌拧着眉,看向众人:“事情发生在城南和嘉兴片区,事关贩毐大案,这个案子,必须给我查清楚了,不管是谁,敢挑战我们的底线,必须严惩!
任务很多,你们一切听从温局安排,我不管过程,这个疯狗和丁三,必须给我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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