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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那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油纸伞内部无尽虚空深处的颤鸣,并非空气的震动,而是空间本身的**!一股难以言喻、庞大到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吸力,猛地从伞面那暗黄、布满裂痕的油纸上爆发出来!
目标,直指门外那翻涌沸腾、如同活物般咆哮的纯黑聻气墨雾!
这吸力无形无质,却霸道绝伦!棚内凝固的空气瞬间被抽空,形成一股猛烈的倒灌气流!破旧的工棚发出不堪重负的**,棚顶的油毡布疯狂鼓荡!矿头胖子和那几个瘫倒在地、七窍渗血的矿工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狠狠掀翻在地,惊恐的尖叫被气流堵在喉咙里!
门外!
那如同墨汁般翻滚、散发着湮灭死寂气息的纯黑聻气,在吸力降临的刹那,猛地一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来自远古的巨手狠狠攥住!
嘶——!!!
一声仿佛空间被强行撕扯开的、令人牙酸的尖啸(精神层面)骤然爆发!粘稠如墨的聻气疯狂地扭曲、挣扎,如同被投入漩涡的巨蟒!浓得化不开的黑色雾气被硬生生从主体上剥离、撕扯,化作一道道粗壮的黑色气流,如同被无形巨口鲸吞般,疯狂地涌向那柄破旧的油纸伞!
嗤嗤嗤——!!!
黑色气流撞上伞面的瞬间,伞面上那些原本毫不起眼的、如同普通磨损的细微裂痕,骤然亮起!暗金色的光芒在裂痕深处流转!裂痕如同活了过来,变成了一张张贪婪吸吮的嘴!精纯的聻气被疯狂地吞噬进去!伞骨深处传来沉闷的、如同巨兽吞咽般的轰鸣!
油纸伞在我手中剧烈震颤!不再是嗡鸣,而是如同濒临解体的哀鸣!伞骨滚烫!那温度并非灼热,而是一种深入骨髓、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寒!顺着我的手臂疯狂蔓延!右肩上刚刚被压制的魙气侵蚀伤处,那些细微的黑色纹路瞬间暴起!冰寒刺骨的剧痛如同万针齐发,狠狠扎进脑海!左腿的黑符更是疯狂响应,墨黑的纹路几乎要破皮而出,整条左腿如同被浸泡在液态氮中,彻底失去了知觉,只剩下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灼烧灵魂的剧痛!
“呃啊——!”我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唯有神魂上那道鬼命债的枷锁在疯狂嘶鸣,仿佛对那被吞噬的聻气充满了贪婪的渴望,又对这恐怖的吸力充满了本能的恐惧!意识在剧痛和冰寒的夹缝中,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这伞……不是在保护我!它是在……进食!以我的身体为通道,以我的痛苦为代价,疯狂吞噬这精纯的聻气!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
那恐怖的吸力骤然消失!
油纸伞停止了震颤,滚烫的伞骨迅速冷却,变得比之前更加冰冷坚硬,仿佛一块刚从寒潭深处捞出的玄冰。伞面上那些吞噬聻气的裂痕,暗金光芒隐去,裂痕本身似乎……变宽了一丝?颜色也更深邃了些许,如同饱食后满足的伤口。
门外,那翻涌的、纯黑如墨的聻气雾海,被硬生生撕掉了一大块!边缘处残留的雾气稀薄黯淡了许多,如同被吓破了胆的野兽,无声地翻滚着,缓缓向矿洞方向退缩,却依旧笼罩着这片死地。
棚内一片狼藉。矿头胖子和其他矿工瘫在地上,翻着白眼,口吐白沫,身体间歇性地抽搐着,显然被刚才那恐怖的吸力和精神冲击震得神魂离体,不死也废了大半。
而我,如同刚从冰窟里捞出来,浑身被冷汗浸透,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右肩和左腿的剧痛稍缓,但被魙气侵蚀的黑色纹路和黑符依旧盘踞着,散发着阴寒的死寂。神魂的枷锁沉重得如同山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灵魂撕裂般的滞涩感。
油纸伞……它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
呜……呜……
矿洞深处那低沉压抑的呜咽声,在短暂的沉寂后,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声音变了!
不再是亿万冤魂混杂的、充满痛苦与疯狂的嘶嚎!
那声音……变得清晰!变得凝聚!如同一个饱读诗书的文士,在无尽的黑暗中,用尽所有力气发出的、充满了滔天冤屈与不甘的……悲鸣!
“冤——!!!”
一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带着穿金裂石、直透灵魂的力量!瞬间压过了所有杂音!
棚内那几个抽搐的矿工猛地停止了动作,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绳索勒紧,眼球瞬间凸出,布满了黑红的血丝!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窒息声!皮肤下的青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疯狂蔓延!
矿头胖子更是如同被重锤砸中胸口,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血中还混杂着细碎的、如同冰渣的黑色颗粒!
而我的神魂,在这凝聚了滔天冤屈的“冤”字冲击下,如同被投入了沸腾的油锅!鬼命债的枷锁疯狂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一股强烈到无法抗拒的共鸣感席卷而来!仿佛那声音的主人,与我背上这道沉重的枷锁,有着某种同源的……因果!
“吾乃……大明正统十四年……两榜进士……周文渊!”那悲愤欲绝、却又带着无尽书卷气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穿透矿洞的岩层,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矿场上空!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的控诉!
“蒙冤!通敌!构陷!满门……一百三十七口!斩!斩!斩!”
“头颅悬于城门!尸骨弃于乱葬!怨气滔天!百年不散!”
“此坑!此土!浸透吾血!埋尽吾骨!今又掘我骸骨!曝我怨魂!此恨!倾尽三江五湖之水,难洗万一!”
声音悲怆入骨,字字泣血!那凝聚了数百年、无数冤魂怨念的魙气核心,终于显露出了它真正的面目——一个被污蔑通敌、满门抄斩、尸骨无存、怨气凝结成魙的……明朝秀才冤魂!
棚内,那几个被魙气彻底侵蚀的矿工,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下去,皮肤迅速泛起死青,眼珠彻底灰白,再无生机。矿头胖子也停止了抽搐,口鼻中流出粘稠的黑血,身体微微痉挛,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嗬……嗬……”我背靠着冰冷颤抖的门板,剧烈地喘息。油纸伞冰冷的伞骨紧贴着手臂,带来一丝微弱的清醒。那书生魙的悲鸣,如同一把钥匙,狠狠捅进了我神魂枷锁的核心!老周那张谄媚又绝望的鬼脸在眼前疯狂闪烁!那条鬼命债……这滔天的冤屈……某种冰冷的宿命感,如同蛛网般缠绕上来。
“尔等……蝼蚁……助纣为虐……死不足惜!”书生魙的声音充满了冰冷的恨意,随即,那凝聚了滔天怨念的意念,如同实质的利剑,猛地锁定了我!“唯汝……身负奇物……能承吾念!能通幽冥!能……为吾伸冤!”
轰!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怨念洪流,混合着精纯的魙气,如同决堤的冰河,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猛地冲入我的脑海!
眼前瞬间被无数的画面碎片淹没!
——金榜题名,琼林赐宴,意气风发!
——构陷密信,铁证如山,百口莫辩!
——法场之上,亲族哀嚎,刽子手狞笑,雪亮钢刀斩落!
——头颅滚地,血染长街!尸骨被草草抛入万人坑,与无数战乱流民、无名死囚的骸骨混杂!
——百年淤积,怨气不散!尸骨浸透冤血,地脉秽气滋养,终成魙魄!浑噩百年,只余滔天恨意!
——矿镐落下!骸骨被掘!曝于天日!怨魂惊醒!恨意滔天!
“啊——!”我抱住几乎要炸裂的头颅,发出痛苦的嘶吼!那庞大的怨念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意识深处!神魂上的枷锁在这同源怨念的冲击下,发出刺耳的共鸣!仿佛随时要被这滔天的冤屈撑爆!
“以汝之魂!承吾之冤!书吾之状!告于……皇城隍庙!”书生魙冰冷怨毒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狠狠烙印在我的灵魂之上!“契约……已成!违者……魂飞魄散!永堕聻狱!”
嗡!
就在这冰冷宣判落下的瞬间!
我神魂深处那道沉重的鬼命债枷锁,猛地爆发出一道刺目的血光!血光之中,无数细密的、由怨念和因果构成的符文疯狂流转!一股冰冷、沉重、不容抗拒的契约之力凭空生成,如同无形的锁链,死死缠绕住我的神魂核心!同时,一股庞大而精纯的、混合着书生魙核心怨念的魙气本源,如同洪流般沿着这契约锁链,强行灌入我的体内!
“呃啊——!”我身体剧震,如同被万钧重锤击中!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鲜血并非鲜红,而是带着粘稠的暗金色泽,如同熔化的金属!
喷出的血雾并未落地,而是在空中诡异地凝聚!翻滚!浓缩!
嗤啦——!
仿佛有无形的笔锋划过!
一张巴掌大小、薄如蝉翼、通体呈现出暗金色泽的“纸张”,凭空悬浮在我面前!纸张边缘燃烧着细微的、冰冷的幽蓝色火焰!纸面上,一行行由我心头精血混合着书生魙怨念本源凝聚而成的、扭曲如蝌蚪、充满了无尽冤屈与不祥气息的……血字!正在飞速浮现!
每一个血字的成型,都仿佛在抽走我一部分精血和神魂!契约锁链缠绕得更紧!冰冷的契约之力如同毒蛇,钻进我的四肢百骸!
**伸冤状!**
以我精血为墨!以我神魂为纸!承载这数百年滔天冤屈的……血契!
书写的过程,如同凌迟!神魂被寸寸撕裂!精血被疯狂抽取!那冰冷的契约之力与灌入体内的魙气本源疯狂冲突,在我的经脉中掀起滔天巨浪!右肩和左腿的魙气侵蚀伤处更是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
油纸伞在我手中疯狂嗡鸣震颤!伞面裂痕深处,暗金色的符文再次亮起,试图对抗这强行灌入的魙气本源和契约之力!但这一次,它的光芒显得如此微弱,如同风中的残烛!
就在这意识濒临崩溃、血契即将完成的刹那——
“桀桀桀……好精纯的魙气!好一道怨魂血契!天助我也!”
一声尖锐、贪婪、充满了邪异气息的怪笑,如同夜枭啼鸣,猛地从矿洞方向传来!笑声未落,一道快如鬼魅的灰影,带着浓烈的硫磺与血腥气息,无视了门外那依旧翻涌的稀薄聻气,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工棚门口!
来人穿着一身沾满泥污、却依旧能看出材质不凡的杏黄色道袍,道袍上绣着扭曲的、如同毒蛇缠绕般的暗红色符文。他身形干瘦,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颧骨高耸,一双三角眼里闪烁着如同毒蛇般阴冷、贪婪的光芒!他右手……赫然托着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散发着幽幽绿光、顶端尖锐如同毒牙的……骨钉!
“噬魂钉?!”我瞳孔骤缩!这邪物!是专门炼化魂魄、抽魂夺魄的至邪法器!这打扮……这气息……是矿头胖子口中那个“赵法师”?他没死?!他一直藏在暗处?!
“小辈!交出魙魄血契和那柄伞!本座留你全尸!”黄袍邪道眼神狂热地盯着我面前那张即将完成的暗金血契,又扫过我怀中嗡鸣的油纸伞,贪婪之色几乎要溢出来!他根本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托着噬魂钉的右手猛地向前一送!
“敕!”
那枚漆黑的噬魂钉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道惨绿色的幽光,带着刺耳的鬼哭尖啸,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刺悬浮在我面前的暗金血契!同时,一股阴邪歹毒的吸力从钉上爆发,试图强行攫取血契和其中蕴含的魙气本源!
“你敢!”书生魙那凝聚的、充满了滔天怒火的意念如同火山般爆发!矿洞深处残存的聻气墨雾疯狂翻涌,化作一只巨大的、由纯粹死寂构成的黑色鬼爪,带着湮灭一切生机的威势,狠狠抓向黄袍邪道!
轰!
噬魂钉的惨绿幽光、书生魙的聻气鬼爪、以及油纸伞最后爆发出的、试图护住血契的暗金符文光芒,在狭小的工棚门口轰然碰撞!
无声的爆炸在精神层面炸开!空间仿佛被扭曲!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绞肉机,瞬间将本就摇摇欲坠的工棚撕得粉碎!
轰隆隆——!!!
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破碎的木片、油毡布、泥浆和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海啸般向四周席卷!我首当其冲,被狠狠掀飞出去!怀里的油纸伞脱手飞出!那张即将完成的暗金血契,在狂暴的能量撕扯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噗!
我人在半空,再次喷出一口带着暗金光泽的心头精血!神魂上的契约锁链发出刺耳的绷紧声,几乎要将我的灵魂勒断!那强行灌入的魙气本源在体内疯狂冲突,右肩和左腿的魙气侵蚀如同燎原之火,瞬间蔓延!皮肤下的黑色纹路狰狞扭曲!
“契约……反噬?!”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柄脱手飞出的油纸伞,在狂暴的乱流中翻滚!伞面那些吞噬过聻气的裂痕猛地张开!一股微弱却精准的吸力爆发,竟将我在半空中喷出的、那口蕴含着契约之力和魙气本源的心头精血……一滴不剩地……吞了进去!
嗡!!!
油纸伞猛地一震!伞骨深处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低沉而宏大的嗡鸣!仿佛某种尘封的、古老的东西……被这蕴含契约与魙力的精血……短暂地……唤醒了!
伞面之上,一道极其复杂、极其古拙、充满了空间玄奥气息的暗金色符文虚影,一闪而逝!
**缩地?**
念头刚起!
我只觉得眼前的空间猛地一花!身体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狠狠拉扯!如同坠入了无形的漩涡!
砰!
后背重重地砸在冰冷湿滑的泥地上!剧痛传来,却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
耳边是哗哗的雨声和狂风的呜咽。
定睛一看。
我竟然……被那油纸伞最后爆发的神秘力量,强行挪移出了爆炸的中心!此刻正躺在距离那彻底化为废墟的工棚数十步外的冰冷黑泥中!暴雨无情地浇在身上。
而远处,那片废墟之上,能量乱流依旧在肆虐!黄袍邪道凄厉的怒吼和书生魙怨毒的咆哮混杂在一起!噬魂钉的惨绿幽光与聻气鬼爪疯狂碰撞!显然,那邪道被彻底激怒的书生魙缠住了!
顾不上了!
我挣扎着爬起,目光焦急地搜寻。油纸伞!血契!
那把破伞,正斜斜地插在不远处的泥地里,伞面沾满黑泥,看起来更加破败,但伞骨深处那点奇异的嗡鸣已经消失。而在伞旁边……
那张暗金色的血契!竟然没有在爆炸中损毁!它静静地悬浮在离地尺许的空中,边缘燃烧着冰冷的幽蓝火焰。纸面上,血色的蝌蚪文已经彻底成型!每一个字都仿佛由凝固的冤魂之血书写,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与沉重!
契约……完成了!
一股冰冷沉重的束缚感,如同亿万道无形的枷锁,瞬间缠绕上我的神魂,勒进我的血肉!书生魙那滔天的冤屈、无尽的恨意、以及一部分精纯的魙力本源,如同烙印,死死地烙在了我的灵魂深处!背上那鬼命债的枷锁,似乎也被这新的、更庞大的契约所覆盖、缠绕,变得更加复杂、更加沉重!
右肩和左腿的魙气侵蚀伤处,在契约完成的瞬间,如同被注入了新的力量,黑色的纹路猛地一亮,剧痛再次袭来,但同时也被那冰冷的契约之力强行压制,暂时蛰伏。
“呃……”我闷哼一声,强忍着神魂和肉身的双重剧痛,踉跄着扑过去,一把抓住那张悬浮的暗金血契!
入手冰冷刺骨!如同握住了一块万年玄冰!上面那些血色的蝌蚪文仿佛活了过来,在我掌心微微蠕动,带来一种灵魂被舔舐的恶心感!
契约已成!违者……魂飞魄散!永堕聻狱!
冰冷的警告如同毒蛇,缠绕在心头。
我抬起头,望向远处那片能量肆虐的废墟。黄袍邪道的身影在聻气鬼爪的疯狂攻击下左支右绌,噬魂钉的绿光也黯淡了不少。他显然也看到了我,三角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怨毒和贪婪,嘶吼着想要冲过来,却被书生魙死死缠住!
此地……绝不能再留!
我咬着牙,将那张冰冷刺骨、沉重如山的暗金血契胡乱塞进怀里紧贴胸口的位置。一股更强烈的冰冷和怨念瞬间透体而入,激得我浑身一哆嗦。又挣扎着拔出插在泥里的油纸伞,冰冷的伞骨入手,带来一丝微弱的心安。
不再犹豫!我拖着那条如同冰雕、剧痛钻心的左腿,抱着伞,顶着瓢泼的暴雨,朝着远离矿洞、远离那片死亡废墟的方向,踉跄着、头也不回地……亡命奔逃!
身后,是黄袍邪道不甘的怒吼,是书生魙怨毒的咆哮,是万人坑深处永不消散的呜咽!
背上,是两条鬼命债和一道血魂契约的沉重枷锁!
怀里,是滚烫的噬魂钉和冰冷的血契!
而前路……只有无边的雨幕,和深不见底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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