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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锟骑着雷烟兽出现在山坡上的时候,不用抬头就看到了山坡脚下严整的军阵。还以为这是燕飞给自己弄的一个下马威,心头虽然不悦,想到燕飞对长城边地的重要性,还是提前给脸上弄了一些笑意。
笑意不够浓,说明对燕飞的安排多少有些不悦,又带着笑意,说明燕飞目前的行为还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一个笑脸,就足够给出太多太多的可以让燕飞阅读的信息,曹锟觉得这样做是非常合理的。
听说云策带着仅存的六十几个伤兵还在继续围困项城,曹锟四处找了找,没看到云策,就觉得云策应该已经被燕飞打跑了。
其实挺好的,云策带着五百兵丁就把燕飞拖在项城整整八天,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拿下平州靠近长城的五座城池不说,还彻底地的截断了谭绶的后援,已经算是很好的完成了任务。
关于云策的奖励,曹锟早就想好了,地盘跟城池是不会给云策的,主要是给他也没啥用,他只有五百骑兵,就算给了也守不住,也没法守。
他既然喜欢养活妇孺,不妨就多给他一些妇孺,毕竟,此次北地大战中,有两座城池是硬攻下来的,城里的男丁死伤惨重,攻下城池之后,为了奖励攻城的将士们,他又下了屠城令,所以,城里的男丁基本就不剩啥了。
美丽好看的女子已经奖励给了将士们,年纪小,长得好看的男童,女童奖励给了此次参战的长城各个关隘的守将们。
剩下的那些不好看,只会干点活的妇孺统统赏赐给云策,他应该会很满意,毕竟,赏赐给他的妇孺人数是最多的。
这样安排下来就很好了,曹氏获得了六座边地城池,其中,还有两座空城可以安置从丘壑州迁徙过来的人口,而这两座城池,也将成为曹氏控制边地的核心城市。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燕飞所要的无非是这座项城,这座城池可以给他,这并非主要的事情,等谭绶彻底灭亡之后,再利用大局慢慢的碾压,绞杀燕飞在北地的生存空间就好了。
跟着老叔郑天寿,曹锟的耐心已经养的很好了,他知道,世上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不可一蹴而就,太快了,会看不清楚局面,也会给以后留下隐患,不如慢慢图之。
收服燕飞,是曹锟在此次北地之战的最后一场大局面,郑天寿也跟着来了,不管怎么说,燕飞都有北地智将的称谓,郑天寿不想在收官阶段,出现什么意外,继而影响大公子的睿智,能干之名。
郑天寿看了一眼山坡下的环形军阵,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因为他发现,这座军阵居然还在运转中,整座军阵形成的圆环正在缓慢的转动,而且是在不停的向内挤压。
这说明什么,说明军阵正在作战中,而作战目标便在军阵的环形空腔里,从军阵外围的大小变化,就能得知,这座将近五千人的军阵,并不能对军阵内腔形成瞬间碾压状态。
郑天寿立即阻止了曹锟要下山坡的行为。
“他们正在作战,而作战目标不明。”
听了老叔的话,曹锟仔细看看坡底下的那座军阵,隐约看到军阵内腔似乎不断地有人飞起来,就疑惑的对郑天寿道:“老叔,燕飞的敌人是谁?”
“┗|`O′|┛嗷~~”
一声狂暴的吼叫声从军阵内腔传来,曹锟听了之后,立刻对郑天寿道:“老叔,是云策,他竟然还在作战。”
郑天寿凝内息于双目看向军阵,也看到了军阵内腔正在进行的战斗,他不仅仅看到了战斗,还看到正在作战的人是云策,此时的云策正挥舞着一对流星锤在军阵里大杀四方不说,即便对方人多,也丝毫不落下风。
他甚至隐隐依靠一人之力,拖着一个由五千人组成的军阵缓缓横向移动,随着云策运动的方向看过去,郑天寿看到了燕飞的军旗。
“下马,整理甲胄兵刃,一炷香之后,全军出击!”
曹锟听郑天寿下了军令,忍不住道:“老叔,来的时候为了不让燕飞心生忌惮,咱们只带了三千骑兵。
还有,咱们这一次不是来……”
郑天寿看着曹锟的眼睛冷声道:“我们来干啥?”
曹锟被郑天寿阴冷的目光盯的打了一个寒颤,脑子飞速转动后,连忙道:“我们来收取项城。”
郑天寿的目光逐渐变得温暖,他对曹锟道:“山无常势,水无常形,应变之道,在于势的变化,山势不同,水形自然不同,然,山总要存在,水,总要奔流,两者都不可挡,取其中而贯水流,山依旧是山,水,依旧是水,两者都取利,就是操控者最大的利。
而你,就是操控者。”
曹锟认真的听了老叔的话,立刻就从雷烟兽的背上跳下来,跟其余骑兵一样,开始检查鞍鞯,马肚带,笼头,看看武器是否顺手,箭囊是否在位置,一些有经验的骑兵,甚至开始少量的喝水,他们喝水的模样很怪,只把水灌进嘴巴里,漱口之后就吐掉。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是曹氏骑兵正适合的进攻时间,不管是郑天寿,还是曹锟,都没有提及正在重重包围中酣战的云策。
这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云策没有一个强大的家族可以依靠,他只能用自己的命去给自己争夺一个家族复兴的机会,赢了,家族兴盛指日可待,输掉了,那就输掉了,愿赌服输,怨不得任何人。
云策还在向燕飞靠近,两枚旋转的流星锤如同巨大的割草机一样在军阵里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灌注了内息之后的锤头,真的有些所向无敌的意思,凡是阻拦在锤头旋转范围内的军士,没有一合之敌,草芥一样不是被抡飞,就是铁链拦腰斩断。
可以说,凡是挡在云策面前的,人马俱碎!
燕飞眼中的惊恐,已经变成了惊惧,眼看着云策磨盘一般带着无数残肢断臂碾压过来,他就想不明白,明明是这个人屠杀了自己两千兵马后,自己为什么还有胆子跟他单挑的。
他此时很想告诉云策,双方没有必要这样死磕,都已经是一个阵营的人了,还要进行这样惨烈的战斗,这是自我消耗,毫无意义可言。
可是,看到云策早就变得猩红的双眼,以及时不时爆发出来的不似人声的狞笑,燕飞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只能期望在自己部下被消耗完毕之前,云策会被活活累死。
云策的内息绵延不绝,不等内息枯竭,狗子就把新的内息给续上,百人将的,千人将的,还有玉桑遗留的,这让云策的内息变化层出不穷,一会拙劣的只有爆发力,只顾着发力杀敌,片刻就把那点内息消耗一空,一会又能精巧的掌控内息,绝不浪费任何一丝内息,每一丝内息的付出,都会收割足够的利润。
眼看着锤头将一个甲兵的脑袋砸碎之后,云策忽然想起大汉的一个传说,在那个传说里,霍去病一人杀了两万人。
以前,云策听了之后,也只认为那就是一个传说,当云策此时在乱军中杀人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只要自身条件足够,好像也不是不能,毕竟,那个家伙叫霍去病,是给所有敌人去去毛病的——霍去病。
惨烈的场面,终于让燕飞的军阵转动的没有那么灵活了,没有人再愿意转到云策前进的道路上,此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转到云策面前,就是死路一条。
眼看着军阵出现了拥堵状况,燕飞不断地挥舞旗帜,还敲了鼓,希望军士们可以再勇猛一些……
郑天寿自然也看清楚了局面,给了挂上面甲的曹锟一个眼神,曹锟就举着马槊,在两个千人将的护卫下,第一个离开山坡,向底下的燕飞军阵杀了过去。
沉浸在跟云策战斗中的燕飞,突然听到副将的禀报,吃惊的将目光转向山坡,他看到大队的骑兵不断地从山坡后涌现,然后,再快速的冲下山坡,杀气腾腾的模样,绝对不像是前来谈判的。
燕飞悲愤之下,很想提兵跟曹锟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拼了。可是,再转头看见云策踩踏着残肢断臂还在一步步的向他逼近。
忍不住怒吼道:“畜生啊!”
然后,就骑着一匹角马迅速的脱离了军阵,此战,已经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身为将军,他需要回到项城,以图后势。
时刻盯着将军战旗的大军,突然发现军旗居然在快速的后撤,率先跟着后撤的就是那些即将转到云策面前的军士,紧跟着,守在外围,看到曹氏骑兵冲过来的军士们,觉得自己有职责保护将军的安危,也就跟着跑了。
没人理睬的枣红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云策身边,至于那匹被它撕扯下老大一块肉的黑色雷烟兽,已经死了。
云策一人一马站立在军阵中,就像是一块河流中的巨石,身边有无数的人从他们身边滑过,竟无一人敢向沉寂下来的云策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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