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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万钱买一座城池实在是不多啊。算成黄金也就两百两多一些,如果把两百两黄金兑换给需要黄金的商人,换到六百万钱也是有可能的。
云策目送刘澈带着五六个亲兵,赶着七八辆马车离开了井口关,同时送行的还有刘澈的副将,参赞,主簿,两个将作,大家不约而同的有些伤感,就是没啥犯罪感。
回到井口关,云策正式坐定在了主位后,主簿孙力就抬上来了一大筐竹简。
云策看过之后,就叹口气问道:“你们多久没有发过俸禄了?”
孙力用期望的眼神瞅着云策拱手道:“元禄十五年后就再也没有拿到过俸禄了。”
云策算了一下,如今是元禄二十三年……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已经有八年时间没拿过俸禄了?”
副将谭凯的嘴巴蠕动一下,低声道:“九年,九年……没拿过了。”
参赞李成长叹一声道:“将军拿走的五百万钱,不过是他九年未曾发过的俸禄,不算过份吧?”
云策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慢慢的道:“你们怎么不走?”
副将谭凯满是沟壑的老脸颤抖一下拱手道:“云大夫觉得老夫等人该去哪里,又能去哪里呢?”
云策又把目光落在主簿孙力的脸上,用手指指地上的箩筐道:“所有人的俸禄都没发过吗?”
孙力道:“我们积欠九年,军卒积欠六年,匠户积欠三年,大夫,刘将军实在是没钱给大家发了,这才选择一走了之。”
听孙力这样说,云策赶紧让冯安把信鸟拿出来,快速的写了一封信装金属筒子里让信鸟带走。
重新坐下之后继续问道:“我们这样私相授受,你们同意吗?”
唐凯苦笑道:“至少,大夫是官员,是大汉的官员,只要把井口关交给大汉的官员,我们就没啥不愿意的,总比自然荒废好。”
云策的额目光再一次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把朝廷这些年积欠你们的俸禄都足额补齐,以后呢,俸禄不按年发了,就按月发,且不再发粮食,布帛,盐巴,木炭一类的杂项,全部以绿钱的形式发下去,我们能不能把这个井口关给弄好?”
主簿孙力闻言,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朝云策重重的叩头后伸出双臂道:“大夫如果说的为真,我孙力愿意为大夫鞍前马后,绝不敢有二心。”
云策瞟了孙力一眼道:“起来吧,好歹都是官员,该有的脸面还是别丢了,算一算,这些年到底积欠了多少,每一个钱都算清楚,这些年没钱发下来,未必就是朝廷的错,也有可能是被中途贪污了。
你们记住,拿了钱,我允许你们欢庆一日,三天后,我要看到一个干干净净的井口关。”
孙力站起身笑着对云策道:“有了钱,商队自然就会来,井口关也会有商铺出现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云策起身对副将谭凯道:“我如今屯田重任在肩,会请屯田司的冯主簿留在井口关主持大局。
同时,孙主簿,李参赞,两位将作,要随我出关,带人去屯垦区域抓紧盖房子,一定要赶在落雪前把此事办好。
谭副将熟悉井口关军务,在俸禄,粮秣不缺的情况下,我要见到军队本该有的样子,如果不成,谭副将,我不会容忍任何一个酒囊饭袋的。”
谭凯张开没剩几颗牙齿的嘴巴朝云策拱手道:“末将无能,恐不能胜任副将之责,还请大夫再选贤能,老朽在旁辅助即可。”
见谭凯非常的识趣,云策这才把守卫井口关的职责落在了张敏的身上,如果这个谭凯敢接受这项任命,他的下场会非常的不好。
张敏是接到云策紧急信鸟联系后回来的。
其实云策的信还是晚了一些,张敏恨这个家伙倒卖了边关,准备把这个恶心的贪官碎尸万段的,在砍掉刘澈一条臂膀之后,就接到了云策信件。
看完内容之后,张敏自己也是思绪万千,一会觉得这个刘澈很可怜,一会又觉得这个家伙很可恶。
犹豫良久之后,张敏还是跟怕的要死的刘澈道歉了。
一声‘杀错人了’让刘澈这个男人哭的就像月子里的娃。
原来的城池守将自己跑了,留下来的城池还是需要有人来守卫的,不管怎么看,张敏这个充满正义的女人,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早上,云策掀开毯子爬起来,见娥姬要从睡袋里钻出来,云策就帮她拉好拉链,抬手模摸她的额头,发现没有那么滚烫了,就安抚她好好睡觉。
离开帐篷,大地白花花的一片,好在,都是霜,大地也没有上冻,今天主要的任务还是犁地。
枣红马早就不肯犁地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云策只好把双头犁架在一头蠢牛的身上,鞭子一挥,这头蠢牛就开始沿着昨日耕耘完毕的土地边缘,继续开垦荒地。
漫山遍野都是开荒种地的人,只是他们的态度很有问题,云策停下牛开始四处观看的时候,他们就忙的飞起,等云策继续犁地了,他们的动作立刻就会变慢。
云策也不着急,反正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任务在,等到了天黑完不成的时候,他们就会知道自己此时的偷懒行为是何等的愚蠢。
在这里,奴隶不受人监管,他们甚至可以自由自在的跑来跑去,哪怕在干活的间隙,有男女钻小树林,云策也不管。
他甚至鼓励他们这样做,反正,他要的是那些刚刚诞生出来的孩子,至于这一批人,应该是云策麾下最后的一批奴隶。
云策算过,地热区域的温度普遍比地热区域外边的温度要高出来六度左右,别看只有六度的温差,这对没有足够御寒衣物的奴隶来说,就是一道生与死的界限。
云策今天一人一牛,犁了九十亩地,原本他想犁够一百亩地的,想到今天早晨离开的时候,娥姬那张苍白的小脸,他就在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收起了犁头,牵着精疲力竭的老牛回到了地热区域。
娥姬的病还没有好,总是流鼻涕,时不时的需要擦拭一下,擦拭的次数多了,她的鼻头就红艳艳的,还疼,她就干脆不擦了,鼻涕流淌下来的时候就吸一下,实在是吸无可吸的状况下,才会拿手帕一次性解决。
云策拿手背试探了一下娥姬脑门上的温度,她的高热昨晚就全部退下去了,如今,就剩下严重的感冒后遗症。
从井口关过来的工匠跟士兵们正在地热区域最中间修建一座巨大的院子,这里以后将是云策等人的主要居住区,同时,这里也是所有小孩子的居住区,地热区域的边缘,才是奴隶们居住的地方。
而中心区域与外界虽然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可就是这点距离,把小孩子跟父母们阻隔成两部分。
云策相信,等到来年春暖花开,那些奴隶父母的影子在孩子们的心中就会变淡,再给孩子们一点时间,他们的影子就会彻底的消散。
一万多人的屯垦营地里,除过那些孩子如今正在无忧无虑的成长之外,其余的人包括云策自己都在死命的劳作。
云策相信‘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的夸张说法,因为在这里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这一片的农田其实都是清河以前从高原带来的土壤沉积之后形成的平原,无数年来的有机物不断沉积,让这里的土地肥力很足。
且三十万亩都是这副模样。
如果能把田地开垦到远处的那座黑山脚下的话,云策觉得应该有五百万亩这样的土地,五百万亩的高产农田,养活一座百万人口规模的城市一点问题都没有。
“咳咳咳……”娥姬剧烈的咳嗽一阵,见云策担忧的看过来,娥姬就沙哑着嗓子道:“把张敏找来,我要打她的屁股。”
云策叹口气道:“她忙着整备井口关的兵马呢,就放过她一次。”
“不放,郎君上次不也拍的很起劲吗?”
云策把娥姬打横抱起来送到帐篷里,往她嘴巴里灌了半壶水,就塞进睡袋里继续睡觉,感冒的人,没有太好的法子痊愈,多喝水,多睡觉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天黑得时候张敏回来了,给娥姬带了一大堆媚俗不好看,也不值钱的女人物件。
娥姬很是欣喜,一件件的看,一件件的试,最后发现自己戴上那个都不好看,也不生气,全部赏赐给了安姬她们。
安姬她们本就生在富贵之家,自然更加的看不上,最后,被云策拿去奖励孩子群中最优秀的了。
“井口关有商队来了,这一次拉来的全部都是便宜货,他们发现井口关富裕有钱了,准备下一次来的时候拿一些值钱的好货出来。”
“你把他们的货物都买下来了?”
“全部买下来了,不管有用没用的都买了。”
云策笑道:“商人是逐利的,只要有利润,他们一定会让井口关兴旺起来的。”
“可终究花的是咱们的钱。”
“钱这个东西,无所谓是谁的,对于我这种地方长官来说,钱在这里,就是本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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