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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见她们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的,看来是着急了。“不!回!”
既然这样,闻人偏不着急,一脸不屑,扭过身子不理睬她们。
那急性子女子怒火冲天,登时拔了剑抵在雪京脖子上。
“我们好话说尽,你还不愿意,那就别怪我们无情!”
闻人经历了先后经历了皇后和元元的威胁,现在连母亲手下的人也敢来威胁,闻人才是最该愤怒的那一个。
她没有惊慌,手紧紧握成拳,关节的白骨更加明显。
此时她冷静得像一只狼,缓缓靠近女子,眸子里充满了杀气。
“我虽没有通天的本领,但也不是谁都可以威胁的。”说着,她手心的狄火已经燃燃烧了起来,在昏暗的山洞中像一朵艳丽的牡丹花。
与此同时,洞外又响起闷雷声。
女子看向外面的天又开始浑浊,她冷笑一声,吊梢眉轻挑:“哼,你敢用吗?”
她赌闻人不敢用,因为她深知天雷的力量。
被劈上一劈,凡人之躯,只瞬间,魂飞魄灭。
“你们猜,我敢不敢顶着天雷,再用一次。”闻人另外一只手用中指和食指夹着一根针,缓缓亮给她们看。
那女子瞳孔放大,脸色一沉,三人心想,“她顶着天雷已经用过一次狄火,此番威胁她,她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们再猜,我有没有学会你们教给我躲避天雷的方法。”她手指夹着那根针,在她们面前晃了晃。
闻人神情从容不迫,自信桀骜,甚至她的气势比她们三人加起来还要强。
空气中的灰尘似乎都放缓了飘落的速度。
三个女子见拿她无法,只得松了雪京。
闻人眼神这才松了半分,睫毛跟着虚晃地颤抖,因为她并没有学会躲天雷的方法。
“我再跟你们说一遍,你们回去把话带给王上,若是再来相逼,那就真的要战场上见了。”
个高的女子目光凌冽,她总是一副决然的模样,:“你真的要用权牙人的火,来打我们权牙人吗?”
“拥有狄火非我意愿,在我这,狄火和大漠的刀恐在战场上,没有区别吧。”既然都是致人死亡,是狄火还是刀,都只是武器罢了。
事已至此,三个女子只能妥协,收了剑便逃走了。
急性子女子还是所以不甘,半路问道:“大姐,这次不把她带回去,我们也是要受处罚的,难道真的要这么算了?”
那女子却不慌不忙,冷笑一声道:“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方才我们在洞中时,我听见外面有声响,有人把我们的话全都听了去,这次,不光我们知道她有狄火,这大漠的人恐怕也知道了。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大姐,大漠的人若是知道她有狄火,恨不得把她供起来吧,怎么还会日子不好过?”
“她母亲是权牙公主,大漠人怎么会信任她,必定杀之,我倒要看看,她能犟多久。”她又转头对她们吩咐道:“接下来我们将消息散布出去,然后回权牙待命。”
“是!”二人齐声。
而她们口中说偷听话的人,此时在灌木丛中现身,他蒙着脸,偷偷溜回了办案机构——衍罗庄。
那三人走后,闻人也决定和姑姑与父亲分手,闻枫桥打算带着雪京回他师父曲星九老家,这样闻人也不会轻易被人胁迫。
闻枫桥临行前与闻人嘱咐道:“按权牙人的习性,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她们若是撕破脸,把消息散播出去,漠人也不会放过你,你还是要将狄火的封印解开,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反正她已经和那个疯子原缺已经再也不见,偷偷去解开契约,也不是不行。
“那三个女的刚刚说要带我去解开诅咒,你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地方么?”
“我若是没猜错,她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应该是想带你去迷津谷找我师哥。”
“你是说你那个脾气古怪,爱吓唬我的周不快?”闻人记得小的时候,他总拿一些虫子小蛇吓唬她,她哭了,他就笑了,实在变态!
“他那是逗你玩呢,眼下你去找他最好,就算他没办法,他人脉广,到时候肯定能给你解开封印。”
闻人听从了父亲,便下了山,往山脚下东方走去,路上遇遇一古刹,天色已晚,便在古刹休息。
夜月昏暗,四处黑漆漆,她升起火堆。
刚烤完一只打来的野兔,还未入口,就听见一声咳嗽。
闻人警觉,手掌燃起粉色火焰,但怕暴露身份,她还是换成了火把。
“是谁?”
她闻声寻去。
“咳-咳。”那声音还伴随着咳到气管声。
一草席下,睡着一看起来十三四岁的的少年,浑身脏兮兮,又身体健壮的很,皮肤白皙,不是常年的叫花子。
“水。”他似梦中呢喃。
闻人拿出水壶喂了水下去,过了一会,他便醒了。
“姐姐……”闻人未开口询问,他便一声弱弱的姐姐喊着,“姐姐……”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家人呢?”闻人问道。
他愣了愣,双目无神没有回答,但鼻子却疯狂嗅起来,他嗅到闻人身后的野兔,也不嫌烫,抓来便狼吞虎咽。
待他吃饱,有了力气,他朝闻人一跪,哭着磕头道:“谢谢姐姐救我,我和娘在逃荒的路上走丢了,爹早都被抓去参军了,不知是死是活,呜呜呜呜。”说着,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闻人见他可怜,便问:“你叫什么名字,可还有什么弟弟妹妹吗?”
“我叫蒯鹤,本来还有一个妹妹,也走丢了。”
闻人不语,心想自己是不是问多了,问这些做甚,若是让他跟着,又不知道会受什么苦。
“姐姐要是不嫌弃,就让我以后跟随着姐姐。”
闻人冷笑,“跟着姐姐的人都会被牵连,指不定哪天就被抓去当人质了,姐姐要是救不了你,你可就死了。”野兔子被吃了,她只能掏出仅剩的一块饼充饥。
“不姐姐,姐姐,我跟我父亲学过武功,我会保护姐姐!”他定是吃了肉恢复了体力,热络起来打了一套拳脚给她看。
闻人默笑,只是一些花拳绣腿,毫无杀伤力。
次日,闻人还是带着他上路,她决定将他带到师叔家,跟着师叔学点东西也是不错的选择。
按照父亲画的地图走,大半天的功夫后,止步于一家门前,她刚叩了叩门,却听到一句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
“哪个小崽子吵我睡觉!这里没人,快走开!”
闻人笑,“没人在家吗?那太不凑巧喽,我这刚得来的宝贝没人给我品鉴一下喽。”
屋里的人一听有宝贝,立刻开了门,那人个子不高不矮,身上奇装异服穿得五颜六色,浓眉小眼,胡子拉碴,一出门他就东张西望,看了看闻人和蒯鹤,把她俩上下左右都瞧了个遍,也没看见什么宝贝。
“哪有什么宝贝,就俩叫花子还宝贝呢。”他嘀嘀咕咕就要关上门。闻人顺势将他往屋里一推,她也就进来了。
“你干什么,私闯民宅。”他做起手势就要比划两下。
闻人不通武艺,她只知道当她将狄火亮出来时,周不快便老实了。
“叔跟你开玩笑呢?你这丫头。”他滑稽一笑,摆摆手。
他将注意力移到蒯鹤身上,愣住了:“等一下,小闻!才几年不见,你都有孩子了?”
闻人翻了个白眼,“师叔!这孩子看起来都十三岁了我才十八啊!”
周不快故作娇羞地笑笑,“嗨呀人家跟你开玩笑的。”
他又突然正经,“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我干嘛?”
闻人直接将他拨开,“走了一路很渴,别着急我先喝点水。”她边走边打量着四周,将他住宅的布置情况尽收眼底。
周不快赶紧拦住她,“喂!我这屋里可都是宝贝,你这次来不会又是想拿什么东西吧。”
他倒也不是成心想拦,闻人硬闯也就进来了。
进了里屋,屋里还和从前一样堆满了东西,什么刀具,草药,书籍,雕刻品,闻人知道这些东西只是冰山一角,显摆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的,他地洞里那些不愿示人的才是价值连城。
周不快慌忙将身体挡在那些杂物跟前,生怕闻人会拿走。
“我今天来,是真给你带了个宝贝的。”闻人自行倒了杯茶,顺便也给另一个空杯子满上,毕恭毕敬地端给他。
“什么宝贝,嗷~听说你把皇上救醒了,那皇上肯定赏了你不少好东西,你要是不懂赏鉴,我倒是可以帮你看看。”他搓着手,一脸急不可耐。
闻人指向靠在门边的蒯鹤:“他,就是我给你带的宝贝。”
蒯鹤愣住,我?
“你可拉倒吧,别在这给我捣乱了,你要是没有宝贝也不用骗我,我倒不会真的把你轰出去。”他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眼睛里尽显失望,几步迈回他的秋千卧了下去。
闻人知道他一向不喜欢助人为乐,要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必先给他点实打实的好东西才行。
她使了个眼色,小声道:“小师叔,你仔细看看那小孩,这身段,这体格……”她凑到他耳边悄悄道:“就算把他留下来给你砍柴做饭也是好东西啊,又不用给工钱,管饭就行。”道完她挑了挑眉。
果然,周不快一听就乐了,他一个人住在这迷津谷,虽说清静,但是做饭砍柴也确实费事,加上腿脚常年酸痛,他眉头舒展,将轻蔑的目光再次落到蒯鹤身上。
然后又满意地点点头。
“行吧行吧,那就先这样说啦,说说你吧,你想要什么?”
“我听说您老人家见多识广,就想跟您打听打听,有没有,解开诅咒,或者解开契约的法子。”
周不快一听是契约,脑瓜子一转就明白了,凡人之躯能有什么好封印的,被封的一定不是凡物。“你是为了你的狄火来的吧,怎么?狄火被封了?”
闻人点点头。
“哈哈哈——”
周不快的笑声肆意妄为地在屋子里飘荡。
闻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活该啊哈哈,这下好了,终于平等了,多少人勤奋苦练都无法所向无敌,你小妮子天生就有狄火,烧尽世间一切,现在好了,被封了,大快人心哈哈——”周不快前仰后翻,笑声越来越放肆。
闻人眯着眼看着他无尽的嘲笑,不悦地抿着嘴。
见她有了脸色,周不快看在她父母的面子上,还是得顾及。
涩然开口:“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能封印你狄火的人,不是神仙也胜似神仙了吧,我只是个凡人,做不了什么的……那小屁孩你带回去吧。”
闻人思索片刻,想起父亲嘱咐的话:“你师父曲星九不就是神仙么,况且,您也是这天下无所不通无所不晓的大师级别人物,就算……帮不了我,您见多识广,一定知道方法罢。”
她抓住他的袖子哀求道:“我从小到大您都是知道的,没干过什么坏事……”
闻人一想到一路上受人不少威胁,她就委屈得掉眼泪。
周不快于心不忍,便决定告诉她,但也不能白送。
他眼眼珠子转得飞快,:“你的狄火是谁封的?丹药是在哪里找的?”
闻人警惕了一下,这世间的人无非都想成仙,想长生不老,谁也不例外,一时间她竟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周不快见她迟疑,觉得她诚意,冷笑一声:“莫要说我不讲情分,师弟是师弟,这师弟的女儿可是有权牙人一半的血脉,我可不能完全信任的,你若不拿出诚意,我不赐法已经是仁至义尽,搁了旁人,那可还要告到官府,把你这个细作逮进大牢的。”
闻人差点兜不住脸上的皮肉,“狄火是一个叫风泥上仙封的,丹药也是他给的。”
“在何处?可会画地图?”
世人都想成仙,她明白这个道理,但心有疑问:“您见多识广,比我爹强多了去了,会不知什么地方?”
“少恭维,你爹腿脚好,我?”他拍了拍年轻时受过伤的左腿。
“行,事成之后我便画于你。”
周不快满意地笑笑:“年少周游四方时,见有人以契约为生,虽然解不了你的契约,但是可以签订另一个契约达到目的。”
闻人眉头紧皱,“靠谱吗?听着好像……拆东墙补西墙啊?”
“是个姓鱼的,没有名字,大家都叫他鱼无名,人家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个的,但是毕竟做的是些违反天命的买卖,若处理不当还会折煞他寿命,不知道他现在还干不干,你最好腿脚快点。”
“多谢师叔指点!”
“平羌县宝华寺,他应该还在那个地方。”
闻人一打听到要立刻动身,周不快声音又响起:“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想得到什么,就要用等价的物品交换,我也不求你孝敬我啦,活着回来就行。”
闻人心道:“这么严重?”
但她还是笑嘻嘻道:“放心吧师叔。”她又对蒯鹤嘱咐:“这里有吃有喝,不会让你饿肚子,你就留在这里吧。”
不等蒯鹤有什么反应,她已经夺门而出。
周不快伸了个懒腰,斜眼睨了蒯鹤一眼,“小孩,去,给我屋后面的宝马喂个饱。”
蒯鹤不情愿地照做,不到一口茶的功夫,他又折了回来,问道:“哪有宝马,没看到,马厩里没有马。”
周不快好像预感到什么,飞身到门外。
看着远处的闻人正骑着他的马大喊:“我给你的马活动活动筋骨,喂点儿外面的野草~”
她顺着求如山上蜿蜒而下的小路飞驰。
求如山上的泉水顺着溪流而下汇入江河,它培育着这里一片肥沃之土——平羌。
寒风冷冽,一个男子困恹恹坐在河畔,手持一杆青色竹竿,垂钓于阖静的河水之中。
“傻鱼儿,是冬天的鱼好吃,还是夏天的鱼好吃。”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在他耳边悄悄问。
听这熟悉的声音,他迷迷瞪瞪醒了,想也没想道:“冬天的鱼好吃。”
“那是冬天的鱼好钓呢?还是其他季节的鱼好钓呢?”
他想了想:“其他季节鱼好钓一些。”
“那为什么呢,冬天的鱼不好钓,却好吃?”
他敲了敲小丫头的脑袋:“就是因为不好钓,所以才好吃!”
少女无奈地耸耸肩,“所以你非要在这不好钓鱼的大冬天来钓鱼?”
“我爹让我钓的,他说不钓满十条,不准我回去。”
她看了看旁边的木桶,只有三条将死不死的小鱼。“你在这钓多久了。”
“五个时辰。”
少女跑到他前方看向他的脸,藕白的脸被冻得粉红,少女捂嘴笑道:“啊哈哈哈哈哈。”
被她这一看,他才后知后觉地捂着脸,脸颊像是被冻上了。
他眨眨眼,只感觉酸涩疲劳,眼睛胀得淌眼泪。
“家里来客人了想让你回避一下,也没让你回避那么久啊。”少女笑道。
“是吗,那我还是回去吧,好冷,我感觉我的头好晕。”他说话慢悠悠,双眼无神,刚起身,笔直地朝后倒了下去。
再睁眼时,他父亲鱼无名坐在一边,与他对坐的,还有一位男子,一位将整个头部都蒙浸在帷帽的黑衣男子,仿佛整个人都埋在黑暗之中。
他扶着沉重的脑袋坐起时,那黑衣男子凝视着他,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鱼无名也跟上前来,道:“叔云,你若是不舒服就多睡会罢。”
黑衣男子已坐到他眼前,缓缓将帽子放下
鱼叔云才有些震惊。此人与他眉眼极其相似,只是他的眉眼透着一股肃冷,而鱼叔云更加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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