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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长途奔袭。
因疲惫、疾病、食物、引水引发的各种疾病,放倒了一个又一个健康的旗丁。
从京城出发时,有2500旗丁,7500匹战马。
进入湖北境内时,还剩2300旗丁,6500匹战马。
抵达洞庭湖区以南后,仅剩1900骑兵,4200匹战马。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咬牙前进。
“况复旗丁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就是最好的写照,在整个17世纪,八旗的战斗精神遥遥领先。
……
剩余7名总旗队长开了一场简单的军事会议,围绕接下来究竟“合兵”还是“分兵”展开了激烈讨论。
军事民主~
八旗传统~
“分兵吧!分多路沿官道破袭,把叛军的粮食和情报传输道路截断。”
“可是分兵会被叛军各个击破的。”
“扯淡,虽然叛军主力去了江西,但湖南至少也有三万兵,必须分兵,必须不停的奔跑,才能让叛军弄不清楚咱们的数量和路线。”
激烈推演之后,众人一致决定。
分兵!
在长沙以南15里,湘江以西20里处,快速整编了6个牛录。
按照所担任作战任务不同,实施了差异分配。
破袭衡州府周边的一个牛录分到了最好的战马,最健康的旗丁。
就地破袭的牛录分到了最少的战马以及大部分的轻病号。
……
“诸君,帝国兴衰,在此一举。”
“保重!”
炙热的阳光下,6个牛录各自消失在旷野中。
长途奔袭,敌后穿插,具有主观能动性的执行敌后破袭任务,能够做到以上三点的军队不多。
八旗是其中一支。
2日后。
长沙城郊,岳麓山下。
一场大雨过后,空气凉爽。
吴三桂携陈圆圆出来骑马,野餐,散心。
路易十六曾经说过:
巴黎的贵妇人都喜欢野餐,并视其为浪漫且高雅的社交活动。
几百年后,巴黎的年轻女子照样趋之若鹜,但往往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只因她们缺乏了外出野餐的必要因素——仆从如云。
陈圆圆只需用手一指。
“就这里吧!”
宛如魔法,草地迅速铺上了厚重且宽大的毯子,桌椅,熏香,精致的食物,可口的水果,还有西域葡萄酒,以及遮阳的幕布。
丫鬟四周肃立,宠物跑来跑去,微风拂面,裙角飞扬,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这就够中产女子开着瓦罐车吭哧吭哧忙活2个小时。
陈圆圆只要说一句:“走吧”,她就可以潇洒离去,自有仆妇收拾残局。
中产女子又吭哧吭哧收拾了1个小时。
……
在秦淮八艳当中,陈圆圆的个人绘画造诣最高,并且掺杂了一些西洋绘画的技巧,这得追溯到她的绘画教师短暂的濠镜澳游学经历。
“王爷,妾身想给您绘一幅像。”
“好。”
吴三桂打开折扇,昂首挺胸,做风流才子模样,眼睛望向远处的湘江。
陈圆圆不时抬头,很是专注。
突然~
远处丘陵负责警戒的俩名骑兵狂奔而来,由于距离太远,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
“王爷,是不是出事了?”
陈圆圆停下了画笔。
吴三桂望着那名焦急挥舞手臂的护卫,意识到应是有敌袭,但美人当面,又想装个逼。
想来不过是少许土匪溃兵罢了~
“圆圆,本王当年在辽东绰号射雕手,百发百中,太宗皇帝曾当面夸赞我之箭术可封巴图鲁,哈哈哈哈哈~自从当了王爷,很久不曾开弓杀敌了,今日让你见识一下本王的箭术。”
“来啊,随本王杀敌。”
“嗻。”
吴三桂接过牛角弓,雕翎箭,又戴上扳指,蓄势待发。
众护卫纷纷摘弓在手,摆出一个半圆形防卫圈。
……
在炙热阳光的作用下,远处丘陵湿漉漉的草地发生了明显的水气蒸腾作用。
肉眼望去,视野微微变形。
所有人屏气凝神,等待着敌人冲上丘陵顶部。
突然~
一队头戴高耸避雷针铁盔,身穿各色棉甲的骑兵冲过丘陵,冲了下来。
瞬间!
吴三桂血液凝固,脑瓜子宕机。
“王爷?”
亲卫队长试图得到进一步的王命。
对面的八旗兵数量不明,来路不明,一切都不明朗。
撤?
还是打?
按理说,是该撤,但兹事体大,自己不能擅自做主。
“王爷!”
“王爷?”
亲卫队长连呼三声,吴三桂如梦初醒,他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跑向拴在一旁的战马。
“你们顶住,掩护本王撤退。”
“嗻。”
众人连忙将车厢牵引至前方推倒作为障碍,各自张弓搭箭,准备迎击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八旗兵。
“王爷救我。”
陈圆圆吓的花容失色,带着哭腔。
吴三桂望着大声哭喊的美人,心中极其矛盾,若马背多载一人,逃跑的速度会大打折扣。
“冲冠一怒为红颜”纯属吴伟业对自己的污蔑。
在天下大业面前,美人算个毛?
呸~
“你们护送圆圆回城。”
说完,吴三桂打马一路狂奔,直冲城门而去。
“王爷~”
“救命啊,王爷,别丢下妾。”
陈圆圆吓的当场尿失禁,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跑的乱七八糟。
……
总旗队长雅布兰也很慌,他没想到荒郊野岭突然遭遇了一队吴军,好在对方数量不多,但也不宜纠缠。
“杀~”
八旗兵各自张弓搭箭,高速切近。
吴三桂的亲军护卫也不是白给的,皆是精挑细选的悍卒,他们依托车厢,沉着反击。
只一个照面!
双方死伤惨重。
梅花箭、破甲箭、大铍箭,各种箭矢嗖嗖飞。
八旗兵中箭坠马者有三十余人,吴军护卫中箭当场死亡者超过二十人。
八旗的箭矢宛如短矛,威力惊人,中箭必死,伤口大的离谱。
百十息后,双方脱离接触。
亲卫队长高呼:
“来几个人,跟着我去抓个活口。”
几人合力摁住一名坠马的八旗轻伤员,拳打脚踢,四蹄捆绑,堵嘴蒙眼。
孰料下一刻~
已经远遁的八旗兵又杀回来了。
双方一阵混乱对射,徒增伤亡。
雅布兰瞄准那名背着俘虏的吴军护卫,一支粗如短矛的箭矢将俩人贯穿,钉在地面,鲜血狂喷,见者胆寒。
雅布兰勒马扫视一番确定无己方活口,才高声喊道:
“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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