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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雪脸色一变:“那……那都是爹娘安排的。”她就是那种,靠着别人作恶享受到便利,但却不愿承认自己和此事有关的人。
江浸雪和吏部员外郎家长子冯钰,原本指腹为亲,可冯钰一次意外摔断了腿,江浸雪嫌弃他不肯嫁,家里人便钻字眼,说当时采女让江家女儿嫁过去,这江疏月也是江家女儿。
莫名其妙地,江疏月就捞了门亲事。
可人家冯公子瞧不上江疏月一个庶女,两家便翻了脸,将这亲事断了。
为此事,江疏月还挨了好一顿打,若非她自荐进了宫,此刻不知道又被送给哪个缺胳膊断腿的人联姻。
“我并未怪姐姐,”江疏月站起身,微笑着帮她理了理衣领,“反正现在怪你也无用,姐姐还是努力些,早日封妃,好送我出宫。”
江浸雪到底心里有些愧,看着她这笑容,总觉着毛骨悚然的,那双红肿的手搭在自己衣服上,也显得甚是可怖。
次日一早,江浸雪来寻她练舞,谁知她早已收拾好,准备去倚梅苑了。
“你还要去?”江浸雪看着她那还略带红肿的手,“你是疯了吧?”
“贵妃娘娘的命令,我岂敢不听?”江疏月又从屋里拿了幅画来,“姐姐练完舞,将这幅画临摹几遍,姐姐擅丹青,这对你应该不难。”
江浸雪不解地接过画:“我不是献舞么?为何又让我作画?”
“寿诞当日用得上,”江疏月道,“姐姐多临摹几遍,一定要练得手到拈来才行。”
说罢便转身离开,去了倚梅苑,没等孙采女催,便自己先画上了。
孙采女拿着戒尺来一瞧,她今日画的竟然有些模样了,可昨晚离开时,明明还在鬼画桃符。
“姐姐来了,”江疏月见她出来,忙起身让开,“姐姐看我今日这画如何?昨晚回去后,妹妹手疼得厉害,原本想着休息休息,可我姐姐却说,贵妃娘娘和孙姐姐有令,无论如何都该遵从,便又教着我画了大半夜。”
孙采女一听,心里顿时暗骂,这江御女怎就那么爱管闲事!
上次江疏月下药,也是她出手管教,让江疏月读书抄经,借此在皇后面前落了个好印象。
如今,这江御女又想在贵妃面前留好印象吗?
她难道看不出,自己并非想让江疏月画得多好,只是单纯想针对她吗?
孙采女立刻去了趟临华宫,将此事告知柳贵妃。
“那江浸雪本就是个蠢货!”柳贵妃张口便骂,“干得出让各宫娘娘一块读书的事,你指望她有什么眼力见?”
“娘娘,那现在该怎么办?”孙采女急道,“我只是想借此折磨折磨江疏月,可不能让她在皇上和太后面前真的出风头啊!”
“急什么!”柳贵妃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她会画了,那就再赏她几十个手板,让她画不出来!她明日若又好了,再赏她一次,只要寿诞上得了台,此事便闹不大。伤着手,她再练又能练得多好?”
“贵妃娘娘说的是,”孙采女邪笑着,“臣妾这就回去打她手板!”
“收起你那副阴险的笑,”柳贵妃甚是嫌弃,“生怕别人瞧不出你要害人么?”
孙采女忙收了笑,有些尴尬道:“谢贵妃娘娘提点。”
“还有,”柳贵妃道,“去探探她的诗,还有那江浸雪的舞备得如何,若也是这般刻苦,那本宫可要好好奖赏她们一番!”
“臣妾明白!”孙采女回去后,立刻又赏了江疏月几十个手板。
江疏月伤得比前日更严重,自是无法再画,便告辞离开。
孙采女忙叫住她:“贵妃娘娘让你献诗,你准备得如何了?”
江疏月知道她有打探之意,立刻将那首“窗外喜鹊喳喳叫”念了一遍。
孙采女目瞪口呆:“你……你写诗,江御女没有帮你?”
江疏月笑笑:“姐姐说,这是我自己献礼,只要不出错即可。但作画是帮孙姐姐,若画不好,会拖累了孙姐姐,这才让我努力画的。”
“那江浸雪的舞……”
“这我就不知了,但据我所知,姐姐不擅舞,但为了不出错,想来姐姐也会练习一二的。”
孙采女这便放心了。
若江浸雪“不出错”的标准,只是这“窗外喜鹊喳喳叫”,想必那舞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她,本就是这批新人里最美的,待寿诞之上一曲动京城,定能引得皇上注意。
当今皇上有个规矩,为了不让老人伤心,新人进宫后一个月,他都会宿在老人那里,寿诞之后,也恰好满了一个月。
届时,谁若是让皇上第一个翻了牌子,那日后在新人中便能横着走了。
江疏月又是满手伤痕地回到院里,倒吸着冷气,手不停地打着哆嗦。
镜儿取了伤药来,抹着眼泪要给她上药。
“不必,”江疏月拦住她,“明日再上。”
“为何啊?”镜儿不解,“主子的手都伤成这样了,再不上药,怕是就好不了了。”
“不会,只是皮外伤,”江疏月疼得直冒冷汗,“明日我的手若好了,孙采女还会再打,若再受一次伤,那才是真的好不了了。”
“这孙主子也太欺负人了,”镜儿抹着泪,“她这不是想废了主子吗?”
江疏月痛得抽着脸笑了笑:“你家主子也给人家下过药,人家报复回来,正常。”
“你倒是想得开!”江浸雪拿着刚临摹好的画走了进来,将画一下拍在她面前。
江疏月瞧了瞧:“姐姐果然厉害。”
江浸雪坐在她对面:“江疏月,你到底要干什么?”
“自保而已,”江疏月又倒吸一口冷气,“我今日画的,还算看得过眼,孙采女怕我练得更好,所以将我打得更狠。但她点了我作画,若明日我手还没好,她便会担忧我上不了场,不会再打我。而且,我画成今日这样,既不出风头,也不会让她丢脸,正是她想要的。”
江浸雪理解得迷迷糊糊,又问她:“那你让我画画干什么?是想累死我吗?爹娘让我读书时,也不似你这般严苛!”
笑话!日常学习和考前集训能比吗?
江疏月盯着桌上的画,目光中带了几分坚定:“姐姐安心,我定会在寿诞上,帮你争取到献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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