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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鸡关的大堂上,武飞抽出来一段时间和后方赶来的武家老人们进行了一番会谈。毕竟是家里人,在现在这么一个需要团结的状态下,必须要为了团结而装孙子。武家老人们看到关卡上的井井有条后,对武飞说道:“小雀啊,你是有出息的,但是……”就在他转折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武飞道:“叔爷爷,我都是以您为榜样啊,我从小就听过,当年您领队伍背靠山坡砍出了三百余首级!您是我武家第一铁甲勇!今天您来了,胜利就到了。”
随后武飞望着赵屠,赵屠愣了愣,然后在武飞带节奏拍手中,连忙拍手高喊道:“大爷,是我武家军第一铁甲勇!”“第一铁甲勇!”,整个大堂上武飞提前安排好的起哄队伍一起把族内的叔爷给捧得高高的。连城墙外列队的龙马们都开始加入起哄,一起对着老将军昂首斯鸣。
这拥护的氛围就差一曲“你若三冬来,还我一城雪白”。
这位武家老叔在武飞如此关怀下,也似乎陷入往昔峥嵘岁月,忘掉了过来劝说武飞的目的,即:目前稳稳地守住关卡,等到武撼峦在北边局面稳了后,给你(武小雀)派点人撑腰后,再对南方蛮子动刀兵岂不美哉?
最终这位武家老人只能悄悄把武飞拉到一边,询问:“给老叔透一个底,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武飞紧紧地握着老叔爷满是老茧、伤痕以及皱纹的手,非常郑重说道:“必然可以,轻易可以。”
对于目前帮不了自己忙,但是能添乱的人,真诚也好,虚假也罢,武飞能做的就是安抚。…
在接见老叔后,就把老叔给留下来,同时给了陪同的家族年轻人贿金,让他们给家族带话,老叔留在此处是要看着南疆诸敌如土鸡瓦狗一样,一败涂地。如果还有质疑,那就是质疑家族长辈了。
也就是家族那边,想要让老前辈过来对“小雀儿”进行谆谆教导,现在被小雀儿挟天子以令诸侯。
…胜利不是靠将领保证,而是靠着上下同心…
随着探马们发来最新情报,他们已经隔着南方灵江看到了上万妖魔鬼怪正在咋咋呼呼赶大集一样朝着北方涌过来。中途各种混乱和相互争斗。
武飞对战场高度透明,且在各种推演中预估自己能够胜利时,仍然为了可能的挫败留了后手。
即武飞开始进行预备役征招了。
不论预备役,武飞现在手上在雍鸡关的常备部队人数只有一千三百五十人,这一千三百五十人都是可以出关打突袭战的精锐力量,就蹲在雍鸡关上呆守是太浪费了。
当然武飞不会让这一千三百五十人全部出城。因为规模越大后勤补给压力越大,三百人的部队只要随军携带粮草就行了,但是一千人以上粮草就要专门辎重车来运输,就得考虑道路能否让这些大车通过了,并且要派兵来护卫这些慢腾腾的目标。故,轮番分批让这些部队出击。
下面说一说预备役,武家军的预备役是武家食邑那些良家子们,朝廷给武家的食邑数额是定数,但是实际上大爻这百年来基本上是太平的,武家和其他侯门一样都有隐户,如果武撼峦在的话,是能给武飞拉出来两千人的青壮给武飞兜底,但现在武飞是没法子调度。
但万幸是武飞有另一只力量,那就是原本从雍鸡关到竹州这一线的镖局。
商户们现在信心不足,这支镖局力量还是稳定的,毕竟镖局是要依靠自己名声来吃饭,而风险?只要有钱就行了。而且武飞一直是通过掺入军中老人,以及一套赏钱体系维系着对那五个镖局的控制度。
入股那些商户后,武飞在重要关卡上设置人员验货,然后发给镖师们“邮筹”这种东西。而在关卡上,拿着邮筹后的镖师们可以在终点通过邮筹商戳拿到一份路钱。
这个邮筹一来让镖师们可以倾向于这条安全的道路,统计商户们运货总量,二来一旦镖师们手上的邮筹在某个地方缺少某个戳!武飞就知晓运货是在这里绕路!商人可能会在这中途销售物品,却没有对自己上报。
武飞:既然你这样的话,我就派遣军事力量过去制造一下“匪患”让商家们知晓,这种悄咪咪避开我做生意的行为,是在挑衅我。我得给你制造一点“高风险”。
商路这一块,武飞一直是在做垄断生意。而对镖师们也是毫不吝啬。
当然现在对于部分镖师们来说,要是能分润一些军功就更好。武飞现在给了这些镖师们一个能够获取首级的机会,虽然不符合朝廷体制,但现在只要打赢这场战争,武飞有能力代替朝廷体制,完善许诺。
朝廷律法爵位制是可以免税免除徭役,遇到杀人等罪过可以减罚,目前在武家军一路行军刮过地皮的地方,武飞都能和当地官府说得上话。
武飞一直是在打造一个“军事利益集团“,这不再是朝廷诸公制定下各家部曲靠着“军饷”利益来维系,而是从各个角度上塑造军事人员的相对特殊利益,来维系集团的凝聚力。
…有些道理,必须要靠刀子才能说出来…
随着武飞的人去了各个镖局,各个镖局给武飞一起凑了三千人,这三千人武飞并没有拉到了前线,而是直接来到雍鸡关北部各个路径上卡着。
即在武飞和武家叔爷爷会面的两天后,武飞用清汤寡水来招待各家商户,这些商户们在看到武飞后都很尴尬,因为他们把人和物资悄咪咪偷运出雍鸡关防止不必要损失的小心思,已经被戳破。
在商户们眼里,各个关卡上,武飞不知道从哪搞一大批人把他们预备后退一步的物资和人都给截住了。
商人就是这样,觉得雍鸡关不安全,可能会焦土防御,导致自己损失,丝毫不考虑己方都这样跟风行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长远来看,一旦关卡真的失守,他们先前筹谋转移出关塞的人和物都会遭到劫掠。当然,他们也都是对武飞有信心认为雍鸡关不可能失守,最多是被打的惨一点,死的人多一点。
用这些自诩书卷气的商人的话来说:他们只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但是武飞对于这些商人们的“君子之道”很不爽。武飞心里计较道:你们都是君子了,老子就是傻x?
武飞挨个挨个轮着名单进行了摊派,并且公布了“群里面人实在太多”得要精简一波的消息,于是乎在白水宴会下,商人纷纷“慷慨解囊”,既然后退的小心思被戳,那么不妨进一步,赌一赌!因为现在随着渠道越来越稳定,大家都觉得在桌上吃饭的太多了,得踢几个人下桌!
商户们的态度变成了:早说你老人家愿意公平公正开盘子啊,我们铁定跟着您一起下注。
短短三天内大量物资运到雍鸡关,并且原本商户们也送来了足足五千人的民壮,这些民壮原本是在周围种地的奴隶们,现在全都张罗过来了。
…武飞搜刮的一切,最终经过张罗,会落实到敢战之士身上…
在城关上,文四抖落自己身上新发的藤甲,此时他的奴籍在来到关卡后,就直接被取消了。至于额头上纹痕暂时没有取消,但是许诺打完这一仗后,会直接祛除。
同时在大城中设置严格军法和宵禁,如果违反了,将面对比其他非奴籍更严重的杀伤,即这两天有原奴籍的军士违反宵禁,结果被割耳了。
今天轮着文四在雍鸡关上站岗,由于一个人无聊,他从女墙前探出身子四处看一看,在看完后收回身体,给弩上弦后,端起来在女墙上瞄一瞄。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望山上好一会,瞄着瞄着突然手痒,然后呲溜一下扣动扳机,随后立刻张望远方箭的方向。
“射到哪了?”身后有个人问道。
文四拍了拍腿:“那个晃动的土烟,看到了——”
他突然一顿,猛然转身,看到是武飞。
连忙身子一软靠在墙上,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触犯军规。按照规定,在城墙上违背军规,是要刖鼻的。
但是他脑子转的非常快,说到:“大帅!我是想要试试看,敌人攻来的时候,弩能射到哪!”
武飞瞥了他一眼,问到:“是吗。”
文四一身汗,连忙点头:“是的。”
武飞转过身吹了一声口哨,有一个队长跑了过来,宣冲问到:“你的队伍没有安排过校射训练?”
队长看着箭头:“目前没有,”随后他看了看文四的箭囊,“每个城墙巡兵只有五根箭,这一根不是我们发的。”随后把文四箭囊中箭挑出来,显然箭羽是用米饭粘贴,属于二次改装。
武飞看了看箭,气氛凝重。
武飞道:“运一批箭上来,每天下午让守城军士校射。另外,”
武飞再一次指了一下文四,文四被这一手指,弄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但接下来听到的是,“提拔为伍长,让他负责记录各个队伍校射的准头。”文四大喜大悲中松了一口气,准备谢将军,然而武飞的话还没有说完:“下岗后,校场上领取五个板子!”文四顿了顿,这个惩罚比起肉刑好多了,武飞随后给与解释:“这五板子是罚你的想法没有上报,私自行动。”
此时跑过来的军法官说到:“将军,身为岗哨,擅自行动,按照军令这是要斩。”——军法官倒不是害文四,而是害怕因为这件事被武飞深究军法没有宣讲到位,遂立刻表示自己是在职的。
武飞道:“他刚刚发现了城外疑似目标,所以射了一箭!错在于射出后并没有举旗上报。”——随着武飞为文四找了理由,这件事完了。
下午,在校场上,人来人往聚集处,文四笑呵呵趴好,然后咬着棍子,在众人面前表演了挨军棍。
……
至于为什么放文四一马!
一个能在危急关头下,立刻组织口才,然后把自己行为理出一个道理的人,能在军法惩罚的恐惧下,根据自己的行动想出较为合理的辩解并且条理清晰的讲出来的人,就能在战场绝境中,用脑子,这样的人是人才!
大军中有很多危机关头,都是要在搏命中脑袋灵活的。所以为什么不放他一马呢?
军法是要约束人来打仗,只要愿意打仗,可以对于有想法的军士们宽容一点。
文四挨了一顿板子后,每天下午,开始带着队伍检查各个城墙上兵士们向着城外射击是否按时,测试大家在城外线条上射击的精准度,然后统计好上报上去。这件事情他做的很用心。
而在同僚嘲笑他走了狗屎运,骗过了少帅捡回一条命时,他则是乐呵呵说到:“将军那是在欣赏我,”随后抬着屁股炫耀道,“我这不是挨着板子了?”众人询问:“那是什么?”文四炫耀道:“那是少帅提醒我,这一战我要表现好了,能够连升五级。”语毕众人哄堂大笑,“你就吹吧!”显然是半点都不信。
…与此同时另一方…
昂日看着过江的队伍以及远方那些大爻龙马哨骑们的远离,盯着其骑兵中“武”字旗号,这样的骑兵部队在昊天界也都是属于精良“勇骑”,嗯,昊天界中将骑兵分为三等,最下等为农骑,中等为“勇骑”,而上等为“骠骑”。
昂日拍着太月鸾自言自语道,“我族为了此,和爻人作战到底值不值呢?”
此时在他下方,队伍中出现了混乱,爪人的队伍和角人的队伍似乎是因为抢夺一条过江草绳而发生了争斗,为什么要抢夺草绳呢?因为过江后搭建营寨,是要靠树枝搭建框架,而框架需要绳子绑起来。南疆穷啊,资源紧迫得很。故要打,要争。
一个离火宗弟子赶到后,他抬起扇子,微微一扇,所有闹事者头颅上出现了火纹。火光迸射中,一个角人的皮肤上出现了红色的火光,这火光蠕虫一样“吃”,亦可以说是烧干净了所有肌肉,几个呼吸后,角人衰瘪下去,最后皮肤崩烂后,露出了里面焦黑的骨头。
离火宗的弟子,瞥视这些跪着的南疆诸族,吐了一口口水,冷笑:“孽畜。”
昂日骑在太月鸾上看着这一切,心中渐寒,他一直是知晓他给本族鸦人们吃的离火宗的药是有副作用的,但竟然是这样生死操控于他人之手。
昂日悄悄将袋子里的“烬药”给收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吃,并且一定要找到替代品。
在二十公里外,一个大眼睛看着昂日。
展开风雷翅出关采药的瑶三姑,此时正在用眉心的眼珠看着这个昂日,三姑语气悠长:“哦,迷茫,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还有,乞求,新的解决之道!”(嘴角已经翘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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