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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柠来到厨房的时候,围在门口的佣人们已经吓得面容失色,跌坐在地上。见她过来,佣人们立即围上来,声音都是抖的:“小、小姐,少爷他回来了。”
张姨说着说着就哭出了的眼泪:“小姐,少爷一回来就进厨房,你说他在那边……是不是没东西吃呀。”
“我们要不明天去他墓前烧点钱或者带点吃的吧。”
“听说那边世界也是跟我们这边一样,没钱的话不能买东西,就会挨饿受冻。”
说着,张姨看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一脸同情。
“少爷走得急,身上估计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一回来就找吃的,估计饿坏了,我们明天还是去给他烧点纸钱吧。”
温柠没说话,目光紧紧地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那抹身影。
厨房里有暖气,男人进来时已经脱掉他身上那件驼色大衣,此时身上只穿了件白色羊毛衫和修身黑长裤。
他腰部戴着卡通图案的围裙,背着身在灶台忙活着,清瘦的肩背随着他弯腰微微凸起。
人瘦了,腰腹也窄了,更显得宽肩窄腰了。
头顶光线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暖意,矜贵温柔气质一如当年,宛如染了烟火气的谪仙。
温柠错愕,白天的记忆渐渐回笼。
她慢慢地抬步走进去。
佣人们担心她:“小姐,你别进去……”
她们还是担心她孟宴洲的“鬼魂”会伤害到她,可只有她知道。
这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会伤害她,但只有孟宴洲不会。
即使他成为“鬼魂”,他对她,永远是最温柔的那一个。
温柠在他身后站定,害怕这一美好的画面又是她的一场梦,喉咙梗塞,声音很轻——
“小叔?”
男人背影一顿,回头。
真的是他。
温柠眼泪瞬间滚了下来。
孟宴洲见她又哭了,无奈地关火,上前拭去她眼泪:“怎么又哭了,小朋友。”
温柠红着眼,一遍遍地向他确认:“我没有做梦是不是?”
“没有。”
“你是真的是不是?”
“是真的。”
“你还活着是不是?”
“是的。”
温柠直接扑进他怀里,脸贴上他胸膛,泪水很快浸湿他身上的羊毛衫。
死而复生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没有谁能被上天眷顾过。
而她温柠。
上天或许见她可怜,真的眷顾她了。
温柠从他怀里抬起脸,伸手抚着他脸,又委屈又欣喜:“小叔,你真的回来了是不是?”
孟宴洲不厌其烦,替她拭去脸上泪水:“是的,你家小叔回来了。”
-
经过半个小时的解释,佣人们才敢相信孟宴洲死而复生,真的回来了。
张姨听完激动得哭了,嘴里一直喃喃着说“老爷显灵了,老爷显灵了”。
林管家也抹了把眼泪:“少爷和小姐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先离开吧。”
他们离开后,厨房门口终于安静了下来。
孟宴洲最见不得温柠哭,每次她一哭他就得弃械投降。
温柠也是吃定了他这一点,每次想在他身上讨点福利就开始哭。
不管假哭真哭,先哭一场。
有时候明明知道她是假哭,但一见到她眼泪,他心就开始软了。
这次这姑娘也是哭惨了,眼尾都是红的。
孟宴洲牵着她走到旁边坐下,单手抱着她腰肢把人抱上大腿坐着。
他一边给她擦泪一边无奈地叹了声,“我要怎么做,你才不哭?”
“你亲我一下。”
“?”
想到什么,温柠从他身上跳下来,跟他拉开距离。
孟宴洲蹙眉:“干什么?”
温柠坐在他对面,“不能亲,我们又不是什么亲密关系。”
“?”
“反正你都不要我了。”
“……”
得,开始翻旧账了。
孟宴洲无奈,探过身瞧她:“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
“出事前夜,你跟我分手,不就是不要我了吗?”温柠哼了声,“反正我们现在能修补的,只有叔侄关系。”
得,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就是这种感觉。
孟宴洲轻叹了声,“行,那以后小叔努力,努力修补我们的亲密关系。”
-
他起身,进厨房把菜端到桌上。
他解开围裙坐下,“肚子饿不饿?”
看着满桌子的菜,温柠心疼:“家里有佣人,你不用做这些。”
孟宴洲抽来纸巾压掉她眼角还挂着的泪,抿唇:“没事,小叔只是想亲手给你做顿饭。”
温柠在医馆门口昏迷过去后,孟宴洲抱着她进了医馆。
当时张雪躲在医馆里,看见他进来,吓得脸色都白了。
等他跟她解释,她也在多方验证下才慢慢相信他真的没死。
确定那个结果的那一秒,张雪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孟宴洲给温柠把脉,确定她没什么事,只是过于劳累,睡眠不足,加上情绪激动身体没撑住才晕了过去。
孟宴洲给她开了点药,给她喂下去。
他紧握着温柠的手,看着床上熟悉的女孩,神色难受:“这些年……她过的不好吗?”
张雪摇头:“非常不好。”
孟宴洲呼吸一沉,好似心脏也跟着疼了。
张雪继续说。
“你走的那段时间,柠柠每天以泪洗面,什么都吃不下。”
“她每天都去墓地看你,一坐就是一整天,一整天也不吃不喝。”
“她一直很自责,说是自己害了你,每天都活在悲痛低迷的情绪里不能自洽,最后得了抑郁症。”
“抑郁症严重了后,她就出现了臆想症,每天都幻想着你回来了,还跟她一起吃饭,一起整理药材。”
“可只有我们知道,你没有回来,那一切的美好,只是她情绪濒临破碎的最后一场梦。”
……
张雪跟他说了很多温柠这三年里是怎么过来的,听完他只有无尽的心痛。
那痛,就跟被人在心脏上千刀万剐,最后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
孟宴洲手抚上眼前这张脸,思念跟疯长的蔓藤慢慢缠紧。
“柠柠,对不起。”
“是小叔让你难受了。”
温柠微愣,弯唇,像小婴孩一样侧着脑袋轻轻地蹭着他手心。
“回来就别走了。”
“好。”
女孩一脸满足地蹭着他手心,孟宴洲感觉到痒意,五指微微收紧。
她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是怎么从船上那场大火里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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