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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好一副乌龟壳....’姜阳神色不动,并没有因岑怀钧的激将而乱了方寸。
立于不败之地也只是不败,而不是胜,对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让他乱了阵脚,从而寻找破绽。
‘但并非没有打破的可能,广木玄妙....且试一试吧。’
姜阳悄然改换了浑身气机,欺身上前。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妘贞追问的缘故,姜阳其实一直维持着伪装,对外展现的都是乙木的真元气象。
这神妙虽鸡肋,可姜阳曾经测试过,这是由内而外的变化,只要他不主动运用仙基,便是白棠也无法分辨出来,只会以为他修的是乙木道统。
‘『连理枝』!’
玄黄色的真元在百脉汩汩流淌,周遭也不见有什么别样色彩,却携着浓郁的木气滚滚而来。
《通仙道章》曾有言:广木繁盛,多生嘉禾,必壤地美,然后草木硕大。木气大盛之处水气潜藏,地力衰竭,是为‘水弱淤塞,木重土衰之相’。
姜阳起初不明其意,但自从入了道得了仙基,他便明白这道统生克是如何得来的了。
世间万物本就是轮回往复的,没有亘古不变的道理。
水本应能润土而生木,可木德繁盛,致使水弱无法滋养木气,且木盛会进一步克制土,使其衰颓。
‘倾戊陷己,镇坎压合....我倒要看一看你这座戊土玄宫挡不挡得住。’
‘着!’
念动之间,姜阳周身荡漾出朦胧的玄黄色光彩,伴随着抽条展枝的条达之声蔓延开来,当场令高台皲裂,土石开花。
台基破坏,灵阵内顿时有湛湛合水涌出修复,可非但不能压灭消弥,反而借着合水滋养愈发娇艳,有助长的趋势。
“嗯?”
“这....”
玄华澈照,繁花入目,眼前这一场面顿时让台下漫不经心的一众真人坐直了身子,目光闪动,交头接耳。
倒不是台上有什么惊人的举动,而是这陡然冒出来的奇异木气,令台下众人大惊。
“这难道是?”
“方才不还是乙木一道中的『碧髓生』么?怎地突然变了气机?”
这一变故使得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无数道灵识争相扫过,反复观瞧,眼中惊疑不定。
不止是偏殿的筑基晚辈侧目,甚至是许多根脚浅薄,出身不高的紫府也是左顾右盼摸不着头脑。
无他,没见过啊,大多数人只能瞧出台上这少年修的是木德,具体是属于木德中的哪一道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木德一道贯通古今,极为古老,『广木』到如今已经避世已久,致使很多道统已经遗忘,纵使传下来的也是只言片语。
“仙道魁首,桃华之木,竟又显世了。”
左庭玉案下的紫袍真修,神霄秘雷的参阳真人眉心紫意澄澈,喃喃自语道。
不止是这位玄紫秘雷的真人关注,就连一直神游外物的离火大妖此刻也抬起赤红的眸子,紧盯着高台不放。
“木建中天,鸾凤栖之,灵寿实华,草木所聚,百谷自生,谓之广木....”
凤仪的神色不在悠然,离火如蛇在袖袍间蜿蜒舔舐,照的他侧脸忽明忽暗。
老和尚广胜低眉善目念诵了一句,便双手合十低下头来。
“大广旃檀显圆世尊....祂的道统....”
典籍在他内心流淌,古释经义向来保存的较为完好,广胜自然通读过。
寺内藏经对仙道的变迁记载很多,可提起这一位的却很少,当时撰写经文的古释根本不敢提祂的尊名于书面,只得化用了这个名目来代指。
演变到了如今,一切的真相已然掩藏进了历史长河不可考,绢帛上也只留下了这个尊号。
御座上这位御水龙王显现出极大的兴趣,对这玄涤问道:
“竟是这般超然的道统,恕本王冒昧,敢问贵宗是从何处得来?”
那双龙睛就这么直勾勾的望过来,玄涤并未急着回话,而是摩挲着杯口心想着:
‘知道冒昧还问?你这也太冒昧了。’
说实话玄涤至今也不知姜阳到底修行了什么道统,对于这一位的事情他一向是不喜过问的,他明白知道的越多反而不是好事,故而如非必要他一直都在避免与姜阳碰面。
当初那《森语芊萰经》与其所需的灵气【森蔼月梧臻萃】是经他的手来安排的,只是后来毕行简将那瓶天地灵气给退了回来,他方才知晓了姜阳已然改换了道统。
心思辗转之间,再次抬头玄涤便换了一副神色,抚了抚须笑道:
“这我却是不知,龙王问错人了。”
“毕竟是师兄的关门弟子,哪轮得到我来过问,想来是他做了安排....”
这也是来之前两人就商议好的,不管旁人怎么试探,玄涤只需一律都推到他头上就行了。
毕竟决定将姜阳带出来,他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唔....既如此本王明白了。”
敖黔不再看向玄涤,而是以低沉沙哑的嗓音自顾自的道:
“贵宗弟子观其气象,此道恐怕是『巢南枝』....”
龙属从上古传承至今,见证了时事变迁,对于诸家的了解也是最多的。
不同于前几位高修,他不但认出了姜阳的道统,还根据其所展露的气象准确的叫出了姜阳所修行的功法仙基。
“『巢南枝』?”
玄涤自己都摸不着头脑呢,哪儿知晓的这么详细,见这龙王说的信誓旦旦,内心信了七分,咀嚼了两遍暗自记了下来。
“不错。”
敖黔伸出利爪一般的指头摄来一缕青棕色的木气放到面前细嗅,这才出言道:
“衔南海之丹泥,巢昆岑之玄木,这一道『巢南枝』位处广木之正位,是极为高妙的命神通,只是如今现世早已绝了气,再也不见有人去修....”
玄涤估摸着那道天地灵气应是从福地中得来的,只是这话却不好去接,于是就只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
敖黔狭目微凝,面上显不出什么愠色,似乎玄涤的敷衍态度也在他预料之中,他视线再次转向高台,语气玩味道:
“连合水筑就的灵阵一时半会尚且奈何不得,这修『戊土』的小子怕是有难了。”
“轰!”
轰鸣的雷音响彻耳畔,姜阳浑身流淌着棕青之色,持着剑欺身上前。
他只是轻轻一挥,所过之处木气升腾,土石飞扬,玄宫震荡,梁柱摇晃,这座固若金汤的宫殿在轰鸣雷声下竟有了崩解的趋势。
岑怀钧见状瞳仁缩成了针芒大小,方才安的心骤然又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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