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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叫什么主任？没规矩。”刘慧板脸训斥道：“我是医院的护士长。”
这反转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让苏晚棠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纠正道：“护士长。”
“别叫我护士长，你眼底哪把我这个护士长放在眼底？昨天不都跟你们说了八点上班，还是磨磨唧唧迟到了。知道的以为你们在上班，不知道还以为来当大小姐来着。”
苏晚棠皱眉：“护士长，我没有迟到。”
虽然部队门口耽误了一点时间，但路上苏晚棠骑得快，而且进医院前，她特地看过表7：50，绝对谈不上迟到。
“你的意思是，我没事找事，冤枉你？”刘慧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有表吗？拿出来看看，我冤枉你没？”
表...
苏晚棠凝了凝神：“没有。”
“那你凭啥说自己没迟到？凭你那上下一掀的嘴皮子？”刘慧骂咧道：“满口胡说八道，你就这站着，好好给我反省。”
不是错觉...
她说‘没有’的时候，刘慧眼底明显有些失望。
刘慧转身对着身侧的徐婷说道：“你跟我去外科。”
说完就走，竟是没有一丝想管苏晚棠的意思。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苏晚棠陷入沉思。
一个人的态度不可能在一晚上发生如此大的改变，除非有一些不可抗力。
比如，罗玉或许身份不简单？
苏晚棠是来上班学医的，可不是来陪玩她们勾心斗角。
她没把刘慧的话放在心上，更没按刘慧给她定的罚站反思路子走。
不然，她现在乖乖罚站了，一会儿刘慧过来估计要说‘医院这么忙，没点眼力劲，你还想不想干了？’
毕竟，一个人如果讨厌你，你做什么也不会得到认可。
或许更严重些，你站在那里呼吸都是错。
苏晚棠在医院搜寻着吴娟的身影。
“娟姐，昨天谢谢你。”
听到苏晚棠叫出自己的名字，吴娟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苏晚棠能主动找上她打探消息，显然对医院了解过一番，就是不知道苏晚棠怎么就选中她，向她打听？
看苏晚棠穿着常服，吴娟皱了皱眉。
“没考上？”
“鸡蛋钱我会还你，你等30号来。”
说清楚，吴娟就准备去忙了。
医院最忙的就是护士，一早就要去穿梭在病房之间，核对医嘱，换药打针，还要应对随时出现的新病人，若是有医生要做手术，更要全阵以待地上手术台配合医生手术，就像个连轴转的陀螺，也只有下班才能松一口气。
见吴娟误会了，苏晚棠赶忙拉住要走开的她。
“没有，娟姐我考上了，多谢你昨天的小册子，不然最后一道简答题，我答着也吃力。”
吴娟意外地看了苏晚棠一眼，不以为然道：“我没帮你多少，能考上，还是你有真本事，不然就那一点时间，你能记住多少内容？”
苏晚棠笑笑，也没在这上面跟吴娟浪费时间。
“娟姐，你能带我去换衣服吗？护士长说我迟到，罚我自我反省，我反省好了却找不到她人了，你看你能带我去一下吗？”
迟到？
吴娟下意识看了下表8：00整。
想到刘慧的性子，她不难猜出苏晚棠应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刘慧，遭刘慧针对了。
按理说，吴娟不该多管闲事。
但苏晚棠帮过她。
“跟我来吧。”
苏晚棠换完衣服，打开屋门，看到还在门口没走的吴娟不由一愣。
“娟姐？”
“我要去儿科，你初来第一天，没什么经验，要是不嫌弃儿科吵、小孩子烦人，就跟我一起去。”
比起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观摩，有人带着当然是好的。
“那谢谢娟姐。”
看着苏晚棠陡然放光的眼睛，里面盛满了对护士工作的斗志，吴娟心中点头，但很快又皱起眉头，希望不是一时兴起。
刚到儿科，“哇哇哇”一声赛一声高的哭声震得人耳朵发麻，苏晚棠蹙了蹙眉，面色依旧冷静沉稳，并无半分退却之意。
吴娟暗中点头。
她快步进去，熟门熟路和里面的医生打过招呼，聊了几句，得知大概情况，就来到配药室，拆开针管，准备打针输液的工作。
忙碌中，吴娟还不忘对苏晚棠解释着。
“初来医院的新护士，是要在全科学习，直到所有技能掌握了，才是一名合格的护士，届时护士长会按各科需求调配。”
“你若是有想待的科室，那么就表现出色点。”吴娟不动声色地提点着。
意思就是让科室主任医生注意到她，开口把她要走。
听懂的苏晚棠点点头：“娟姐，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儿科小孩子多，一般多是输液打针的小问题，但要注意小孩子不像大人能忍痛，他们容易哭闹，下针的时候，一定快准轻，避免二次动针，遇见事多的家长...”
吴娟絮叨说着，苏晚棠认真听着，更是拿出放褂子里的笔记本，认真记录着。
见此，吴娟更满意。
“怎么你想试试？”吴娟看着苏晚棠见了三五次自己输液，就露出渴望的眸子，不由好笑道。
苏晚棠还贼认真地接了一句：“可以吗？”
吴娟没理她，却在再次回配药室的时候，扔给苏晚棠一套未开封的新针管。
“没事，回去对着自己的手扎扎练练，等一百次有九十九次扎对血管后，再来上手。”
苏晚棠身子后仰，倒吸一口凉气，手却稳稳接住针管。
看着苏晚棠显然被要扎上百次手的场景吓到模样，吴娟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做我们这行，别想着偷奸耍滑，必须对自己负责，更对患者负责。”
“是。”苏晚棠正色起来。
这次，苏晚棠刚随着吴娟出去，想继续跟着学习时，就听到刘慧扯着嗓子喊她。
“苏晚棠！苏晚棠！”
苏晚棠不想连累吴娟，冲她交代了一声，就去找刘慧了。
刘慧装模作样嚎了两嗓子，就打住了。
气走了？
那正好！她现在就通知罗主任的女儿来上班。
也是今早一来就被莫名其妙叫到罗浩办公室，刘慧才知道罗玉是外科主任罗浩的闺女。
虽然罗浩没骂她，但那浑身低气压却让她忍不住头皮发麻，暗自猜测罗浩是不是要给她穿小鞋？想法子把她弄出医院。
毕竟昨个儿她眼瞎，把人家闺女涮下去了。
可这也不能怪她啊！
要是她有这层身份，早就嚷嚷得人尽皆知，哪儿还能藏着掖着？
“护士长，你找我？”
身后突然传来苏晚棠的声音，把刘慧吓了一大跳。
她拍着胸口，平复胸口的惊涛。
“苏晚棠！你存心的是吧？”回神的刘慧，双手掐腰，一双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看苏晚棠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护士长，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苏晚棠似是很不解，“难道你觉得自己在刻意针对我？”
刘慧哪可能承认这个？
她矢口否认道：“没有。”
苏晚棠无辜道：“那不就结了，护士长你又不针对我，我又怎么会存心吓你？”
刘慧一噎，说不出话。
“我不是让你自我反省？谁让你四处乱跑的？万一出了事，你担得起责任？”
苏晚棠反将一军道：“护士长，我反省好了，你这么久不出现，我不着急嘛，出来找你，你看，你一喊我，我不就出来了。”
刘慧算是绕过弯来，这是个嘴皮子利索的。
索性，刘慧也不再跟苏晚棠扯嘴皮子。
她一个护士长，还收拾不了一个新护士？说出去，那不是笑掉大牙了？
“跟着。”刘慧冷冷道。
刘慧把苏晚棠带到护理科。
这个科室，通常是新护士最后才来学习的地方，但是刘慧想逼苏晚棠自己离开，所以第一个就带她来了。
这里的病人，大多是刚做了手术，无法自理的病人。
一会儿需要喂药，一会儿需要下地走，一会儿需要端屎，一会儿需要端尿...
而且还有些不老实的男人，难缠的家属...
哼！刘慧还不信了，老护士都嫌弃头疼的科室，苏晚棠一个刚来的新护士能待下去！
“床边挂着的病历本上，写的都有注意事项，自己看，你今天就在这里实习。”
就这么敷衍地交代了一句，刘慧就走了。
她前脚刚走，就有个老头扯着破铜锣嗓子喊道：“俺要去尿尿。”
“你，”他指着苏晚棠喊道：“过来，扶我尿尿。”
那老头浑浊眼底流露出赤裸黏腻的目光，苏晚棠忍不住脸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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