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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光线幽暗,玄铁重剑的暗沉光泽与枯叶几乎融为一体,李进先前竟未发现这片特殊的‘秋名山车神留言板’。此刻借着清冷月光看清落叶上的留言,不由得眼角抽搐。
前两句‘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确实透着绝世高人的风骨,可这后两句……
好家伙,这独孤求败怕不是个老司机。
轮椅上的老爷子却突然激动起来,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那片落叶:
“这银钩铁划的笔锋,这放荡不羁的措辞……错不了,绝对是独孤前辈真迹!若是能带回去……”
李进给了老爷子当头一棒:“老爷子就甭做梦了,万界的物品要是能随便带走,我早就成拍卖行的至尊VIP了。”
老爷子闻言,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脸皮松弛的,像是被晒了三天的菠菜。
但不过片刻,他又突然满血复活,拍着轮椅扶手嚷道:“那还等什么?带上重剑,推我去见独孤求败!”
李进两手一摊:“插得太深,拔不出来。”
“这……”
要说将这柄剑丢在此处,老爷子是一万个不同意。
相比宝贝外孙女的安危,这位重度武侠患者现在更在意的是玄铁重剑。
毕竟李进已经告诉他,独孤求败已经去救陈柚了。
还有比独孤更靠谱的保镖吗?除非雇个迪迦奥特曼。
反正,眼前这位陪练师,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折腾了大半夜,正主儿到了。自己花了钱,连人影都没见着。
“哼!”
老爷子气呼呼地抱着手臂:“要我说,你们这陪练服务也太不专业了。人家独孤求败都知道留个‘九浅一深’的秘诀,你就只会说拔不出来?”
李进嘴角抽了抽:“老爷子,那‘九浅一深’分明是……”
话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这破路也能开车?赶紧一脚刹车。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老爷子眼睛突然一亮:“莫非是什么运气要诀?”
“...”
“...”
两人大眼瞪小眼,空气突然安静。
“难道真是运气要诀!”
老爷子甩了个‘你问我,我问谁’的表情。
想了想,不爽之下,又赏了李进一个板栗:“愣什么,还不快试试!”
——
话分两头,却说陈柚被长白双枭劫持,两人唯恐独孤求败追来,一路轻功飙得飞快。
他二人手里只有这一个护身符,自然不敢伤她分毫。
陈柚被刁天和点了穴道,横扛在肩头,但觉耳边风声呼啸,心中暗自叫苦:
“说好的绝无危险,怎么转眼就成了绑匪手中的人质?”
“这两个贼人满口污言秽语,我若落在他们手中……”
她越想越怕,索性闭上眼睛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刁仁材一边纵跃如鸟,一边频频回首,嘴里碎碎念:“大哥,你说那剑魔当真不会追来?”
刁天和冷笑一声:“怕什么,凭咱们双枭的轻功,便是剑魔也未必追得上!”
刁仁材暗自点头:“说的也是,前头便是接头之处,待与烟雨楼的诸位高手会合,还怕他什么剑魔?”
二人嘴上虽硬,脚下却丝毫不敢怠慢,真气催动,身形更快三分。
不多时,前方山坳出现一处破庙。
“什么人?”
二人方至庙前,立刻被暗桩拦住去路。
“漠北的兄弟,咱们是长白双枭。”
“是刁家兄弟,不是说要去卢家庄接应么?”
“路上遇到个硬点子,特来禀告国师。”
这原是一座龙王庙,隐约可见当年香火鼎盛时的雕梁画栋。如今却只剩几根焦黑的梁柱,在夜风中嘎吱作响。
二人进了庙中,将陈柚放在倒塌的神座旁。篝火晃动间,隐约可见十几人形貌各异的武林人士。或坐或卧,个个面色阴沉,眼神阴鸷。
陈柚更是惶恐,连忙紧闭妙目,心脏砰砰乱跳。
角落里,一位黑袍人背对着众人,正把玩着骨制念珠。
那人面色惨白,脸上没有半点肌肉,乍看之下像是纸糊的一般。却是金国国师座下左护法——日月萨满,呼良傲。
金朝自太祖立国以来,萨满教便被奉为治国之本。每逢大军出征,必有萨满击鼓跳神;每遇国事决策,定要请萨满占卜问天。
朝堂之上,萨满地位甚至凌驾于文武百官之上。
呼良傲本是西域拜火教大祭司,三十年前因修炼邪术被逐出师门,一路东逃至金国。
凭借一身邪门功夫深得金朝国师赏识,命为烟雨楼副楼主。
烟雨楼实际上是学着西夏一品堂所建,专司网罗奇人异士、探查武林机密、行刺杀之事。
刁天和躬身行礼:“大萨满,属下有要事禀告国师!”
呼良傲冷冷一笑:“被人跟着,你们竟丝毫不觉?”
刁天和面色一僵,连忙环顾四周,连个鬼影都看到。
呼良傲转过身子,宽大的袍袖无风鼓起。
“阁下既已驾临,何不共饮一杯漠北的奶酒?”
“看来你就是这伙人的头儿?”
慵懒的嗓音从庙顶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却见独孤求败不知何时已端坐横梁,一腿屈起,一腿垂下,坐姿颇为潇洒。
呼良傲心中一凛。
破庙四周暗哨遍布,居然无一人示警。
要么是此人轻功已臻化境,要么外边的人……
他不敢再想,只是凝神望着梁上那个落拓的中年人,但觉一股无形剑气已笼罩整座破庙。
呼良傲面色阴沉,手中白骨念珠“咔”地一响,竟被捏碎一颗。
独孤求败懒散一笑,手指轻敲梁木:“漠北的奶酒,我喝不惯。倒是你们这些人,擅入中原,杀我汉人,这笔账,该怎么算?”
话音未落,庙中众人已觉一股森然剑气自梁上倾泻而下,如霜如雪,刺得人肌肤生寒。
刁天和、刁仁材对视一眼,心中大骇,脚下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动手!”
刹那间,庙中十余名高手齐声怒喝,刀光剑影骤起,直逼梁上之人!
独孤求败却只是轻轻一叹,身形未动,只屈指一弹——
铮!
一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如龙吟,如凤唳!
冲在最前的一名黑衣刀客身形猛然一滞,眉心骤然现出一道血痕,随即仰面栽倒。
那人至死都未看清对方如何出手!
“剑气无形,草木皆兵?”
独孤求败依旧闲坐梁上,淡淡道:“下一个!”
众人惊怒交加,却不敢再贸然上前。
却听一人低声喝道:“结阵!”
剩余高手迅速散开,各占方位,刀剑交错,竟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独孤求败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道:“有点意思!此阵看起来,颇似长白山的六合阵法?”
阵中几人更不搭话,刀剑齐至,杀向独孤求败。
独孤求败终于动了。
他身形一晃,如鬼如魅,竟在刀光剑影中穿行而过,指尖轻点,每一指皆有一人倒下。
剑气纵横,庙中血花飞溅,转眼间,已有七八人毙命当场!
呼良傲面子大变,冷笑一声:“久闻剑魔独孤求败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话音未落,他身形骤然欺近,双掌一翻,化作两道乌黑掌印凌空压来!
“玄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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