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玄凰:一叶逆天改命 > 151 风无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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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武盟营地的月光被云层割成碎片,沈玲心指尖的玄铁剑还带着方才斩开毒雾的余温。

    小白从她膝头窜出时,带翻了案上的茶盏,冷茶泼在她手背,凉意顺着经脉直窜后颈——这是她自突破战王境以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心跳。

    帐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片被风卷着走的枯叶,擦过巡夜弟子的岗哨却没惊起半声喝问。

    沈玲心瞳孔微缩,左手按上颈间金叶坠,指尖刚触到那抹熟悉的温热,便觉周身灵气突然翻涌——是凰鸣阵!

    她在营地布下的防御阵法,此刻正顺着她的心意缓缓收拢,将那道黑影困在直径十丈的范围内。

    “小白,回来。”她低喝一声,玄铁剑入鞘的轻响惊得帐外的影子顿了顿。

    小狐狸从草窠里钻出来,尾巴上沾着夜露,却没像往常那样往她怀里扑,反而蹲在她脚边,喉咙里滚出低低的呜咽,琥珀色的眼睛紧盯着帐门。

    帐帘被风掀起一角,月光漏进来,照出个瘦高的身影。

    他裹着件洗得发白的青衫,腰间悬着柄无鞘的短刃,面上蒙着层灰扑扑的面纱,唯余双眼如寒潭里的星子,正落在沈玲心颈间的金叶坠上。

    “沈盟主。”他开口时,声音像砂纸擦过青铜,“深夜打扰,得罪了。”

    沈玲心没接话,右手虚按在阵眼位置。

    凰鸣阵的灵纹在脚下若隐若现,赤金色的光痕顺着她的指尖爬向对方脚踝——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在下风无痕。”那人抬手摘下纱巾,左脸有道从眉骨贯至下颌的旧疤,像条狰狞的蜈蚣,“五百年前参与封印幽冥界主的散修,《幽冥录》里该有记载。”

    沈玲心的呼吸顿了顿。

    她想起藏书阁那本泛黄的古籍,确实有半页残章提到“风氏刺客,隐于明暗,封界之役,断刃留名”。

    指尖的灵纹缓缓消散,她沉声道:“说。”

    “界主的通道,是借玄凰玉坠开的。”风无痕走到案前,枯瘦的手指叩了叩她方才看的《幽冥录》,“五百年前我们用玄凰之力封了裂隙,可这东西……”他瞥向金叶坠,“本就是天地法则的钥匙。界主耗了五百年养魂,就等有人重新激活它。”

    “你早知道?”谢承钧的声音从帐角传来。

    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符笔在指间转得飞快,袖口还沾着白天研究蚀魂雾留下的黑渍,“五百年前的封印者,为何现在才现身?”

    风无痕的目光扫过谢承钧腰间的天机阁玉牌,忽然笑了,那道疤跟着扭曲起来:“谢小公子以为,当年封印界主的人,最后都得了什么?”他从怀中摸出枚断裂的青铜令牌,缺口处还凝着暗红的血锈,“这是幽冥令,当年我们每人都有一枚,用来感应裂隙动向。可等界主被封,那些道貌岸然的仙门长老,转头就想杀我们灭口——说什么‘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活不长’。”

    帐中静得能听见篝火爆开的轻响。

    云裳握紧了腰间的青锋剑,剑穗上的银铃微微发颤;小白缩到沈玲心脚边,尾巴卷住了她的裤脚。

    沈玲心盯着那枚断裂的幽冥令,忽然想起昨日在苍梧宗密道里发现的骸骨,颈间都戴着类似的断牌——原来那些不是普通的修士,是当年的“封口”。

    “我躲了五百年。”风无痕的声音低了些,“直到三个月前,金叶坠的灵气突然暴涨。我在极北冰原都能感应到——有人,终于能真正驾驭玄凰之力了。”他抬眼看向沈玲心,“不是被玉坠吞噬,而是用它斩开天道。”

    沈玲心摸了摸金叶坠,掌心传来的热度比往常更灼。

    她想起昨夜修炼时,金叶里隐约浮现的凤凰虚影,不再是单纯的辅助,而是像在……认主。

    “需要我做什么?”她问。

    “让我去裂隙口。”风无痕的手指抚过短刃的刃脊,“界主的本体还没完全过来,现在是探查虚实的最后机会。我熟悉幽冥界的阵法,能混进去。”

    “太冒险。”云裳开口了,她的剑指抵着眉心,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幽冥界的蚀魂雾连金丹期都能麻痹,你一个散修……”

    “我这条命,五百年前就该埋在封印地了。”风无痕打断她,目光又落在金叶坠上,“沈盟主,你信我,就给我三坛烧刀子;不信,现在就用凰火送我上路。”

    沈玲心盯着他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贪婪,没有恐惧,只有种近乎释然的平静——像块在暗夜里藏了太久的石头,终于见到了光。

    “云裳,取三坛醉仙楼的烧刀子。”她转身对谢承钧道,“谢兄,麻烦你整理出所有关于幽冥召唤仪式的符箓解法,特别是能干扰空间裂隙的。”又看向风无痕,“后日子时,我让战卫送你到北境裂隙口。”

    风无痕弯腰行礼,青衫下摆扫过满地月光:“谢盟主。”

    他刚要退下,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小白“嗖”地窜上帐梁,云裳的剑已出鞘三寸,谢承钧的符笔在掌心凝出雷光。

    “是云鹤长老!”巡夜弟子的声音隔着帐帘传来,“紧急密报!”

    沈玲心掀帘而出,夜风卷着青草香扑来。

    云鹤骑在一匹汗血马上,马腹还沾着泥,显然是连夜赶路。

    他怀里抱着个朱漆木匣,见着沈玲心,立刻翻身下马,木匣在地上磕出闷响。

    “盟主,苍梧宗……”他喘得厉害,喉结上下滚动,“三日前,大长老在闭关室失踪;昨日,丹峰首座的本命丹碎了;今早,外门执事在演武场被发现,浑身精血都被抽干——”他颤抖着打开木匣,里面躺着半块染血的玄铁令,“这是在墨流苏的偏殿里找到的,和玄冥会的标记……”

    沈玲心的指尖掐进掌心。

    她想起三日前收到的苍梧宗请帖,墨流苏在信里说要“共商抗魔大计”,现在看来,怕是要“共商”如何把战武盟和苍梧宗一起推进深渊。

    “云鹤长老,你先去后帐歇着。”她声音平稳得像深潭,可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正突突跳动,“谢兄,把风前辈留下,你们整理出两份密报:一份给万剑阁,一份给天机阁,就说……”她顿了顿,月光照在金叶坠上,投下团赤金的影子,“就说玄凰现世,群魔当诛。”

    众人散去后,沈玲心回到主帐。

    案上的烛火忽明忽暗,金叶坠在她掌心发烫,比任何时候都烫。

    她望着窗外的月亮,忽然发现那抹赤金色的光,不知何时爬上了帐顶的布幔,像只展开翅膀的凤凰,正朝着北方——幽冥界裂隙的方向,缓缓飞去。

    有什么东西,在她血脉里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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