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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玲心的玄铁剑在火光中划出金红弧光,山门前的汉白玉台阶上,“苍梧宗“三个鎏金大字正被叛军火把烤得发烫。她的靴底碾碎半块焦黑的桃枝——那是她和林昭小时候偷摘灵果时,被守山弟子追打时踩断的老桃树。
“玲心姐!“铁山的吼声裹着血腥味撞进耳膜。
沈玲心抬头,正见三百死士如潮水般漫上山阶,为首的黑甲人正是雷霆。
他斩马刀上的血珠滴在台阶上,溅起细小的火星:“沈玲心,你当自己是救世主?
今日这苍梧宗,姓雷!“
“放屁!“沈玲心的指节捏得发白。
她能看见正堂方向的琉璃瓦在火光中崩裂,云鹤长老的道袍被剑气撕开一道口子,却仍举着断剑护在藏经阁门前。“战武盟,随我迎敌!“她的声音混着凰血灼烧经脉的嗡鸣,震得山风都打了个旋。
谢承钧的符纸“唰“地抖开,指尖凝出雷光:“风雷锁!“十二张青色符篆冲天而起,在叛军头顶炸成电网。
铁鹰、飞鹰兄弟踩着飞鹰的肩跃上屋檐,短刀擦着雷霆的耳尖钉进他身侧的石柱——那是战武盟新练的“叠云跃“,专为破敌阵设计。
沈玲心的玄铁剑突然发烫,金叶坠贴着心口灼烧。
她望着被符阵分割成三股的叛军,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好个谢承钧,知道我要直插核心。“话音未落,她足尖点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雷霆。
“来得好!“雷霆挥刀迎上,刀风卷着腥气劈落。
沈玲心不躲不闪,玄铁剑横挡——金红与黑紫的气劲相撞,炸得周围三步内的叛军连人带甲被掀飞。
她能清晰听见雷霆的喘息声里带着颤音,这才发现他左肋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是云鹤长老方才刺的。
“就这点本事?“沈玲心冷笑,体内凰血如沸。
玄铁剑突然泛起凤凰虚影,尾羽扫过之处,雷霆的斩马刀“咔嚓“断成两截。
他瞪圆眼睛后退,却被沈玲心一脚踹在胸口——这一脚用了七成力,他整个人撞翻三根廊柱,吐着血卡在碎石堆里。
“堂主!“叛军阵脚大乱。
沈玲心趁机挥剑划出半圆,金红气劲扫过之处,叛军的刀枪纷纷崩裂。
她余光瞥见正堂方向云鹤长老的断剑终于支撑不住,被叛军逼退三步,急得心口发疼——可就在这时,小白突然从她衣襟里窜出,小爪子死死揪住她的发尾。
“恩公!“小狐狸的声音带着哭腔,“藏经阁!墨流苏的味道!“
沈玲心的瞳孔骤缩。
她想起方才墨流苏看她时的眼神,像看一场戏——原来真正的杀招在这里!
她反手将玄铁剑抛给铁山:“守住正堂!“话音未落,人已朝着藏经阁方向掠去。
藏经阁的木门半掩着,满地都是被撕成碎片的《炼气要诀》。
沈玲心看见墨流苏跪在香案前,手里攥着一卷青绢古卷,嘴角还挂着血,却笑得癫狂:“天罚碑...只要唤醒天罚碑,这苍梧宗的命脉,就攥在我手里!“
“你疯了?“沈玲心的声音冷得像冰锥。
她看见古卷上画着一座黑色石碑,碑身刻满扭曲的符文——那是她在典籍里见过的“天罚碑“,专为镇压大凶之物所铸,一旦唤醒,整座苍梧峰都会被掀翻。
“疯?“墨流苏抬起头,眼里泛着病态的光,“你以为那些老东西真无辜?
他们私吞灵脉时,可曾想过外门弟子的死活?“他突然将古卷按在胸口,“只要有天罚碑,我就能让他们...啊!“
沈玲心的玄铁剑刺穿他的右肩。
她抢在他念出最后一个字前扣住他的手腕,金叶坠的热度顺着血脉涌遍全身。
凤凰虚影在身后展开,尾羽扫过古卷时,那些扭曲的符文突然发出哀鸣。
墨流苏被震得撞在墙上,吐出的血里竟混着黑色碎渣——是被凰血净化的魔气。
“野心就是野心,别往大义上贴金。“沈玲心将古卷塞进怀里,剑尖抵住墨流苏的咽喉,“你以为自己是棋手?
不过是被更狠的人当棋子罢了。“
山门外的喊杀声渐弱。
沈玲心听见云鹤长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叛军已降!
沈盟主,可还安好?“她收剑入鞘,转身时看见藏经阁的窗纸上,映着云鹤长老微颤的身影——这位向来严肃的长老,此刻道袍下摆全是血,连胡须都烧了半撮。
“云长老。“沈玲心将古卷护在身后,“战武盟不负所托。“
云鹤长老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又落在她染血的衣袍上,突然长叹一声。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牌面刻着“战武“二字,边缘还缠着半圈凤凰纹:“今日方知,我苍梧宗的未来,不在那些勾心斗角的长老手里。
这'战武令',便交予你。“
沈玲心接过令牌。
青铜的凉意透过掌心渗进血脉,她望着山门外东倒西歪的叛军,望着正堂前被烧得只剩半面的“正气“匾额,突然想起林昭曾说:“等我们有了力量,要让苍梧宗的每个弟子,都能挺直腰杆走路。“
“这一战,只是开始。“她站在藏经阁的断楼上,望着天际渐起的晨曦,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砸在众人心口,“真正的敌人,还在等着我们。“
夜色退尽时,沈玲心坐在藏经阁废墟里,借着晨光翻开那卷青绢古卷。
第一页的字迹已经模糊,却有一行朱砂小字格外清晰:“天罚碑下,埋着玄凰之骨。“
她的手指突然顿住。
金叶坠在胸口发烫,仿佛在回应什么。
山风卷着焦味吹过,将古卷翻到第二页,露出半幅残缺的地图——地图中央,标着三个血字:幽冥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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