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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汀郊外的一条河边张晨驾车率先抵达这里，他下车，坐到车前盖上，仰头望了眼天上的弯月，内心平静如水。这个地方对他而言，并不陌生，他上次来这儿是来买枪。
过了一会儿，只听一阵汽车轰鸣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张晨扭头一看，瞥到一辆黑色豪车停了下来。张晨抬手挡住刺眼的车前灯，瞥到车内的驾驶位置坐着多日不见的威廉。
威廉打开车内的阅读灯，使得张晨看清了他的面容。
张晨立即起身，朝威廉走来，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位置。
“张晨，你来了多久了？”
“没多久。”
威廉瞥了眼窗外，道：“你给我发的这个地址，我第一次来，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这里是偏僻了点。”
威廉突然握住了张晨的一只手，柔声道：“张晨，你答应签新合同，我特别高兴，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张晨嫌恶地皱皱眉，道：“合同呢？”
“稍等。”威廉从后座拿起黑色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两份合同，递给张晨，道：“还是老规矩，一式两份，你看看。”又将一支笔递给张晨，而张晨未接过笔。
张晨左手接过合同，假装认真地看合同，右手悄悄伸到后腰，握住手枪，只见他一个转身，噌地掏出手枪，将枪口对准威廉，左手随即扔了合同，打开手枪的保险。
威廉大惊失色，一时呆楞在那儿。
“你干什么？”威廉回了神，一动不敢动，心倏地提了起来。
“威廉，我本来就想着合同结束，咱俩分道扬镳，可我没想到你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张晓身上，这是我不允许的。谁都不可以伤害张晓。”
“张晨，你冷静一下，我只是、、、、、、”张晨没有给威廉辩驳的机会，右手食指扣动了扳机，只听呲地一下，一枪击中威廉的眉心，威廉随即便阖上了双眸，没了意识。
张晨定定地看了眼威廉，呼了口气，平复一下略微紧张的心，便将手枪重新塞回右后腰，然后拿起那两份合同，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之后，张晨坐上自己的本田车，驾车离开了。
————
深夜十一点左右，张晨终于回来了，当他一开门，就瞥到张晓坐在沙发上。
“张晨，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你。”见到张晨回来了，张晓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起身来到张晨身前，一把抱住了张晨。
张晨紧紧地回抱住张晓，低头亲了下其额头，道：“我答应过你的，我会回来。”
“我刚才好担心，真怕你出事。”
“我不会有事。好了，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
“哦。”张晓退出张晨的怀抱，与张晨一人拉着一个拉杆箱走出了屋子，把行李箱放到车子的后备箱里，之后两人便坐上车，张晨驾车驶离了Tarrytown。
————
张晓疲惫不堪，坐在副驾驶位置，倒头大睡，而张晨也顾不上其他，驾车一直向南，沿着州际高速公路I—35往南行驶。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张晓才悠悠转醒，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
“醒了，睡得怎么样？”
“很好，张晨，你开了一晚上的车啊？不困吗？”张晓揉揉眼睛，才发现他们一直待在车上。
“我不困。”张晨哪有什么困意，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逃亡。
这时，张晓透过窗外，瞥到路边一个路牌，上面写着‘圣安东尼奥’。张晓一怔，不解道：“圣安东尼奥？这是哪儿？张晨，咱们不是去洛杉矶嘛，怎么现在去的是圣安东尼奥？你开错方向了。”
张晨瞥了眼张晓，平静道：“我没开错，咱们不去洛杉矶，就是去圣安东尼奥，之后再转去罗马，然后偷渡去墨西哥。”
额，张晓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疾呼一声：“你在说什么？什么偷渡？什么墨西哥？张晨，咱们到底要去哪儿？这究竟怎么回事？”张晓有些慌了，她意识到不对劲儿。
张晨皱了下眉，知道瞒不下去了，索性一转方向盘，将车子停到路边。
“张晨，到底怎么回事？从昨晚开始，你就不正常，现在又说什么要偷渡去墨西哥，这都什么跟什么？”
张晨长呼了口气，迟疑了一下，道：“张晓，你知道昨天下午突然闯入的那个黑人，是谁派来的吗？”
张晓一怔，蹙着眉，想了下，摇摇头，道：“不知道，难不成是瑞贝卡？不对啊，她都已经去洛杉矶读大学了，不可能再来对付我的。”
“不是瑞贝卡，是威廉。”
张晓一惊，不解道：“威廉？他，为什么？我又没得罪他。”
张晨瞥了眼张晓，道：“因为我之前拒绝了威廉拟定的新合同，他就怀恨在心，以为是你从中作梗，就想找个人教训你一下。”
“原来如此！这个威廉，长得倒是挺儒雅，谁知道居然是个斯文败类。”
“昨晚我说我出去办点事，实际上就是去见威廉了。”
“你见他做什么？”张晓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还能做什么？替你报仇。”
张晓的心咯噔一下，道：“你，报仇？你怎么报仇的？”
张晨的右手伸向腰间，掏出那把手枪，示意给张晓看，道：“就是用它报仇的。”
张晓瞥了眼手枪，又看向张晨，疾呼一声：“张晨，你该不会，该不会杀了他吧？”
“不错，我一枪崩了他。”
张晓的心一沉，眨巴两下懵懂的眼睛，道：“张晨，你，说的这都是真的？你真的杀人了？为了我？”
张晨将手枪重新插回后腰，一手附上张晓的脸颊，安抚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那个威廉用你威胁我，逼我就范，逼我签合同，我不得不杀他，我怎么可能受他摆布呢！”
“怪不得，怪不得你说要偷渡去墨西哥。”
“是，我不能抱有侥幸心理，警察一定会查到我头上的，我是逃不掉的。我也不能坐牢，一旦我坐牢，你怎么办？谁来照顾你，保护你？所以，咱们只能逃亡。”
张晨倾身亲了下张晓的额头，道：“张晓，我都在网上调查过了，咱们开车大概20小时，就能抵达德州边境城市罗马，从罗马距离墨西哥，有一条河，只有几公里远，那里有专门从事偷渡的渔船，到时咱们付笔钱偷渡去墨西哥。等到了墨西哥，我找份工作，咱们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张晓仍有些懵懂，道：“张晨，我，我现在脑子乱乱的，你真的杀人了？我，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看出张晓在恐慌，张晨一把抱住了张晓，大手摩挲着其后背，安抚道：“张晓，其实，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保罗也是我杀的？”
“啊？”张晓浑身一僵。
“保罗当初对你出言不逊，我就用棒球棒袭击了他。他命大没死，之后他不思悔改，还在打你的主意，我就不能再饶了他，于是，我还是用这把枪杀了他。”
张晓仿佛整个人置身于深渊中，嘴唇微微发抖，道：“张晨，你，你好恐怖！”
张晨紧紧地抱住张晓，道：“张晓，我知道你现在有点怕我，但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别人伤害你，也不行，我不允许。”
张晨将张晓拉出怀抱，狠狠地亲了下其红唇，道：“张晓，从现在起，你不再叫张晓，改名钱晓，随母亲姓，等咱们到了墨西哥，安顿下来后，我会想想办法，帮咱俩取得墨西哥身份，一切从新开始，没人会知道咱俩的过去。”
张晓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什么想法。
————
一切都按照张晨规划的那般，他们沿着州际高速公路I—35往南行驶，经过圣安东尼奥，继续沿着I—35前行，然后转至US—83公路，一直沿着US—83往南就抵达边境城市罗马。张晨买通了负责偷渡的蛇头，给了其两万美元，便和张晓携带行李登上偷渡船，一路畅通无阻，抵达了墨西哥边境城市新拉雷多市。
新拉雷多市由于地处边境，与美国的贸易往来频繁，有较多与边境贸易、物流、仓储等相关的工作机会，而且对于刚偷渡过来的人来说，在边境城市生活可能会感觉相对熟悉一些。所以，张晨和张晓便决定留在新拉雷多市。张晨在当地找了份物流的工作，而张晓则负责留在租住的房子里收拾家务。
年底，这天傍晚，张晨下班回家，张晓已做好了饭菜，两人坐在桌边吃饭。
“张晨，你白天累了吧？”张晓夹了块鸡肉放到张晨的碗中。
“还行，现在倒是适应了。物流这活儿，刚干的时候是有点累。”
张晓瞥了眼张晨，试探道：“张晨，我想，要不然我也找份工作，比如去哪个超市，当收银员之类的，怎么样？”
“不行，不用你挣钱，你就安心待在家。我挣的工资又不是不够用。”墨西哥的开销并不大，张晨一个人的工资完全可以负担起两个人的开销。
“是够用，就是，我整天待在家好无聊，我也想找点事儿干。”
“无聊就看看书，看看电视，反正不许你出去工作，万一你在外面被人欺负，我也赶不过来保护你。”
“哪有那么多人要欺负我！”张晓不满地嘟囔一句。
“这叫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钱晓，听话！”张晨抬手摸了下张晓的脸颊，似是安抚。
张晓无奈地撇撇嘴，不再作声，闷头吃饭.
“对了，过几天咱俩的墨西哥身份就下来了。”
张晓眸子一亮，道：“是嘛，这么快！”
“有钱能使鬼推磨！每天偷渡到墨西哥的人有不少，想尽快获得身份，给官员塞点钱就行，全世界都如此。”
“那敢情好！有了墨西哥身份，张晨，你的工资还能涨不少。”
张晨点点头，道：“是，起码能涨一半。对了，钱晓，我想过了，等身份下来了，咱俩举办一场墨西哥婚礼吧，请周围的邻居一起吃个饭，大家热闹热闹，怎么样？”
“办婚礼？这个，我还没想过。”
“婚礼毕竟是个仪式，咱俩还是要办一个的。不用办的很隆重，简单一点就行。”
“行，我不反对，你看着办吧，到时把你的同事也请过来。”
“那就这么定了。还有，钱晓，关于孩子的事，我是这么想的，咱俩又不能生，其实就过二人世界也挺好，但如果你想尝尝当母亲的感觉，那过几年咱俩就领养一个孩子，领养一个亚裔孩子，怎么样？”
张晓想了下，道：“到时再说吧，我对当母亲也没什么期待，反正现在没有。”
“行，不着急，这都是后话。”张晨夹起一块鸡肉放到张晓碗中。两人相视一笑。
岁月缱绻，葳蕤生香！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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